陳氏知道,三夫人膝下隻有一兒一女,她打量兩個少年的模樣,猜測年輕些的應該是三夫人的兒子沈逸,至於另一位,看年紀,隻有平西侯府世子沈琢能對上,可是,沈家三房的事,堂堂世子爺來攙和什麼?
三位京城來客沒有任何與她寒暄的意思,陳氏攥攥手中的帕子,腦海裡思緒萬千。
過了一刻鐘,虞寧初還沒有出現。
三夫人皺眉問陳氏:“我看你們這宅子也就三進,怎麼請個人去了這麼久?”
陳氏也不知道虞寧初在搞什麼,被三夫人一催,便叫身邊另一個丫鬟去看看。
那丫鬟剛跨出廳堂,抬頭一瞧,回頭朝陳氏道:“太太,大姑娘來了。”
陳氏先是鬆了口氣,轉而又開始擔心起來,虞寧初那死丫頭,心裡肯定恨著她,等會兒見了三夫人,會不會趁機告狀?
思忖間,外麵的腳步聲已經近了。
陳氏帶著一絲探究看著門口,納悶虞寧初為何耽擱了這麼久。
三夫人也有些緊張。
她知道丈夫沈三爺從未忘記過遠在江南的小姑,隻是小姑當年犯下的錯太嚴重,三爺沒辦法替小姑求情,隻能不斷地勸說小姑珍惜婚後生活,彆再惦記榮華富貴。小姑脾氣執拗,厭煩這些勸說,最後乾脆斷了書信往來。
小姑去世時,恰趕上三爺外放做官,官務繁忙再加上距離太遠,三爺沒法親自趕過來,而她才剛剛小產,動不得身,就隻能派管事過來看看。
小姑死了,留下一個女兒虞寧初。
三爺認為,外甥女是虞尚的親女兒,虞尚怎麼都不可能苛待了親生骨肉,而侯府一直沒有接濟過虞尚什麼,虞尚想必早已心有怨言,所以他若寫信給外甥女,隻會增加虞尚對外甥女的厭惡,不如保持距離。
隔了一千裡,他們以為虞寧初至少擁有父親的疼愛,誰曾想,六月裡竟然收到外甥女悲戚欲絕的求救信,虞尚這狼心狗肺的父親,竟然要把年僅十四的女兒嫁給那種人!
三爺人在官場走不開,那就由她這個舅母來!小姑已經為她年輕時的錯誤付出了慘重代價,三爺為了侯府的體麵從未開口要求過什麼,如今外甥女都快被虞家逼死了,她說什麼也要把外甥女接回京城。
光線一暗,門口多了一道纖細的身影,一襲碧色羅裙,襯得她麵如春雪。
當她抬眸看來,露出一張清瘦卻明豔的臉,三夫人不禁一怔。
她與小姑是同齡人,她也曾見過少女時期的小姑,沈氏之美,凡是她出現的地方,其他所有女子都隻能淪為綠葉,哪怕是皇宮裡的公主王府裡的郡主,也難與沈氏爭豔。
眼前的虞寧初,容貌與沈氏酷似,卻比沈氏更美。
但虞寧初與沈氏又是完全不同的,沈氏豔麗得似牡丹花王,驕傲睥睨目中無人,虞寧初更像悄悄在水中孕育的一朵嬌荷,低調得不為人知,直到一場風雨來襲震開了密布其周圍的層層園葉,才終於叫人窺見她的仙姿玉骨。
同為女子,三夫人都不禁驚豔,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美好的女子。
她正欣賞著小美人的美貌,卻見美人臉上突然滑落兩行清淚,跟著便是泣不成聲了。
“舅母。”
虞寧初哽咽著跨進來,撲跪到三夫人麵前,眼淚很快便打濕了三夫人的裙擺。
其實她該高興的。
因為知道與曹家交換了庚帖,虞寧初剛剛都已經死心了,可就在她倒在床上苦苦盤算是否還有生機的時候,三夫人來了。
京城與江南相隔這麼遠,舅母豈會白走一趟,一定是來給她撐腰的。
有人給她撐腰,她不用再嫁曹奎了,多好啊。
過來的路上,虞寧初不斷地告誡自己,要在舅母麵前好好表現,知書達理多討舅母的喜歡。
隻是才來到正院,還沒看到那位要給自己撐腰的舅母,虞寧初便忍不住哭了一場。
一個人無依無靠地過了這麼久,終於也有人願意護著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啦,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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