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看著鋪麵,他還從其他炒貨鋪子挖了一個擅長保管、料理炒貨的夥計,梁氏那邊也準備的差不多了,臘月初十,李管事將匾額送到侯府,虞寧初再請舅舅沈三爺替她題字。
沈三爺看著麵前的外甥女,穿了一件桃粉領口的褙子,一張小臉俏生生的,眼眸明亮,比剛來京城的時候圓潤了些,更漂亮了,也更從容。
沈三爺心情好,大筆一揮,送了外甥女三個龍飛鳳舞的好字。
“再有六日,就是阿蕪的生辰了吧?”寫完牌匾,沈三爺問道,他記得外甥女的生辰是臘月十六。
虞寧初笑著點點頭。
沈明嵐道:“我們都商量好了,鋪子臘月十六開張,正好替阿蕪慶生,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觀禮,觀完禮就去酒樓吃席。”
沈三爺:“嗯,過生辰就是要熱熱鬨鬨才好,你們幾個小輩儘管玩,晚上咱們再一塊兒吃頓銅鍋,昨晚你娘還跟我商量,要去買一隻呼倫羊。”
呼倫羊是匈奴草原特產的一種羊,其肉質鮮美,價錢昂貴,基本隻有富商高官之家才吃得起。
虞寧初聽舅舅舅母這麼看重她的小生辰,心裡暖融融的。
“老爺,夫人,世子爺回來了。”
一家人正商量怎麼陪虞寧初過生辰,丫鬟笑著挑起簾子走進來,稟報道。
九月底沈琢奉命去登州捕捉瑞獸,一去兩個月,總算在過年前趕回來了。
沈琢是平西侯府未來的家主,與一般子侄不同,沈三爺、三夫人便帶著孩子們一起去了大房那邊。
顯然沈琢回府是件大事,不止西院,二房那邊包括宋池兄妹也都來了。
眾人到齊時,沈琢還穿著官服,風塵仆仆地跪在太夫人麵前請安。
太夫人對虞寧初虛情假意,對沈琢是真心疼啊,蒼老的手摸著沈琢被風霜吹粗了的臉龐,眼淚都要出來了:“這寒冬臘月的,你還要在外麵奔波,短短半年出去了兩趟,祖母做夢都在擔心你,如今可算回來了。”
平西侯道:“那也是皇上器重他,母親該高興才是。”
太夫人擦擦眼淚,扶沈琢起來。
沈琢再朝兩房叔叔嬸母行禮,給沈三爺三夫人請安時,沈琢目光快速掃過虞寧初。
他的視線自然,虞寧初笑了笑,並未多想。
等大家都坐下,沈明漪稀奇道:“哥哥抓到瑞獸了嗎?”
沈琢頷首。
沈明漪眼睛一亮:“瑞獸長什麼樣子,哥哥快給我們說說。”
沈琢神色如常,解釋道:“是一隻白色的大虎,全身沒有半點雜色,因為要活捉,且不能壞了皮相,所以才耽擱了這麼久。”
讓他看,除了皮毛,這隻白虎與普通老虎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區彆,隻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都是傳說中的神獸,皇上信這個,他便隻能帶領一隊精銳,耗費一個多月,翻山越嶺地捕捉。
“白虎,哥哥真厲害,這種神獸竟然也能被你抓住。”
沈明漪與有榮焉地誇讚道。
沈琢扯扯嘴角,餘光投向虞寧初的裙擺。
“此等神獸,皇上或許會召見百官命婦進宮瞻仰,你們彆急,都有機會的。”韓氏笑著對沈明漪、沈明嵐、宋湘三個小姑娘道。
沈明漪心中得意,看向虞寧初。
寄居在侯府,虞寧初或許可以享受侯府的榮華富貴,但進宮這種尊榮,怎麼也輪不到她。
虞寧初隻是安靜地坐在這裡,並不攙和什麼。
沈琢還要更衣休息,三房人團聚過後就散了。
虞寧初跟表姐才回西院不久,沈琢派了一個大丫鬟過來,分彆給沈明嵐、虞寧初送了一份他從登州帶回來的禮物。
送沈明嵐的,是一隻白玉雕刻的兔子。
送虞寧初的,是一隻白玉雕刻的小龍。
沈明嵐一邊把玩玉兔一邊對虞寧初感慨道:“大哥雖然不苟言笑,卻最是心細,還記得咱們中秋時的套圈呢,虧他滿山去抓白虎的時候,還記得派人替咱們留意這些物件。”
虞寧初點頭,沈琢身上,的確有種沉默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