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寧初一開始隻想逗他,但見他看得那麼認真,她也就認真起來了。
她性子靜,本身就喜歡女紅、看書這些一個人便能打發時間的事。
綢緞剪好了,虞寧初穿針引錢,這便低頭縫了起來。
燈光微微映紅了她明麗嬌豔的臉,隨著她手上靈巧的動作,她的睫毛也輕輕地顫動著,目光寧靜而溫柔。
宋池看了很久,目光仍然落在她身上,腦海中卻浮現出另一幅畫麵。
太原跟京城是差不多的氣候,一入冬寒風呼嘯,好動如他也不願在外麵逗留。他會去母親屋裡,有時候母親閒著,會詢問他的功課,有時候母親在做針線,他就坐在母親旁邊,看母親穿針引線。母親比虞寧初話多,會一邊縫針一邊與他說話,都是些家常瑣碎。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宋池心裡的冬天,就該是這樣的,有個女人會溫溫柔柔地為他做針線,會陪在他身邊。
母親在冬日去世,母親走後,他也沒有再過過一個真正的冬天。
直到今晚,他身邊又多了一個女人。
他對這兩個女人當然是不一樣的感情,可她們給了他同一樣珍貴的東西,那東西,名為家。
“白日再縫吧,晚上容易傷眼睛。”
宋池忽然道。
虞寧初剛來了興致,看著手中的料子道:“再等會兒。”
宋池笑笑,繞過矮桌來到她身後,一手圈著她的腰,一手扶著她的肩膀,在她露出的後頸印下密密的吻。
虞寧初哪裡還能安心做針線,匆匆將針彆進線軸,再把整個針線筐推到矮桌底下。
翌日一早,宋池照舊早起去當差。
虞寧初也迎來了沒有小姑在的第一日。
很不習慣,虞寧初還特意去晴芳堂那邊逛了一圈,這裡隻留了一個看門婆子與兩個負責打掃的小丫鬟。
虞寧初對著宋湘的屋子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宋湘此時在做什麼。
她去練了會兒槍,再處理一些庶務,然後就去給宋池繡香囊了。
香囊很小,不講究的時候半個時辰就能縫一個出來,譬如當初宋池要求虞寧初繡的那個,虞寧初縫的就很快。
現在講究了,虞寧初先在腦海裡想好了繡什麼,再拿出畫紙畫出來看看,幾番修改,然後才真正開始落在針線上。
但宋池養的那隻白貓會跑過來搗亂,要麼拿爪子勾她的線,要麼就是非要臥到她的腿上。
杏花道:“這貓真黏人,也好會撒嬌。”
虞寧初想的卻是,這貓其實很像宋池,隻是她能應付了貓,一旦宋池黏上來,她就隻能順著他。
下午還在繼續鼓搗這個香囊,快收尾的時候,外麵傳來丫鬟們朝宋池行禮的聲音。
虞寧初趕緊將香囊塞到針線筐最底下,抓著針線筐跳下地塞到一個櫃子裡,再跑回臨窗的榻上,麵朝窗戶躺好,假裝睡覺。
幾乎她才調整好呼吸,宋池就進來了。
她一動不動地躺著,聽見宋池脫了靴子,聽見他挪到她身邊,在她身後躺好,胳膊搭了上來。
虞寧初這才“醒來”,揉揉眼睛,看看窗外,意外地問他:“今天怎麼回的這麼早?”
宋池端詳她花朵似的臉,笑道:“阿湘不在,怕你一個人不習慣,早點回來陪你。”
虞寧初領了這份情,但還是勸他:“公務要緊,你年紀輕輕就升到了那個位置,多少人盯著,還是不要授人以柄的好。”
都察院都禦史是正二品的大官,其他二品大員最年輕也得四十歲了,宋池才剛剛二十一而已。
其實虞寧初很替宋池擔心。
昭元帝將他放在這個位置上,又不封康王為太子,朝堂民間早已傳出各種謠言。
虞寧初並不認為昭元帝會讓宋池做太子,既然如此,宋池越能威脅康王,就越危險。
雖然宋池已經很厲害了,畢竟還是太年輕。
宋池在她清澈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憂慮,他笑了笑,捧著她的臉道:“我娶你回來是要你跟著我享福的,隻要我在,你什麼都不必擔心。香囊呢,縫好了嗎?”
虞寧初目光微轉,騙他道:“昨晚做做樣子哄你的,你還當真了啊?”
宋池看著她,忽然按平她的肩膀壓了上來:“再問一遍,香囊呢?”
若是香囊已經縫好了,虞寧初肯定會乖乖交出來,可是還沒縫好,她咬咬唇,閉上眼睛道:“沒有。”
宋池笑了:“我不信,肯定被你藏在了身上。”
說完,他開始搜身。
虞寧初捂得住領子捂不住裙帶,時不時還要被他撓個癢癢。
杏花、微雨守在灑滿夕陽的院子裡,就聽窗邊王妃一會兒笑一會兒求的,漸漸的笑聲越來越輕,換成了另一種調調。
杏花想,公主一搬出去,王爺越發肆無忌憚了。
微雨想,再有五日便又到了王妃該來月事的日子,王爺如此疼愛王妃,說不定這個月就有好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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