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修奧一個勁地鼓勵兒子:“龍族本就屬於天際, 處在高處會讓你獲得掌控感,不需要害怕,爸爸不會讓你摔下來。”
“伊爾薩才不害怕。”
“那你為什麼不想認真學習起飛?”
“伊爾薩可以走路。”
“你不能一輩子依賴兩條腿行動!”路修奧有些心急了:“高空飛行有利於追蹤獵物, 伊爾薩,起飛是龍族的必經之路,而你卻在找借口逃避,連嘗試都不願意。”
氣氛劍拔弩張起來, 小龍鼓著包子臉, 不服氣地盯著大龍。
伊爾薩那雙紫色眼瞳色澤尚淺,相比於流光的水藍色, 與路修奧透粉的瞳色更為接近。
這讓路修奧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認出這頭小胖子是自己的親兒子時,那股難以言喻的狂喜。
再沒有什麼事比發現流光原本就是他配偶這件事更幸福了, 這讓路修奧也忍不住對這小崽子格外寵溺縱容, 於是他還是耐下心來安慰兒子:“爸爸不會逼你立即嘗試獨自飛行,隻要你拿出勇氣, 讓爸爸先帶著你熟悉天空, 好嗎?”
“不!”伊爾薩神色倔強。
路修奧很頭疼,他不明白兒子為什麼一年比一年不聽話,好像憋著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 隨著時間推移, 委屈非但沒消散,還愈演愈烈, 他開始懷疑自己和流光的過分縱容,是不是教壞了孩子。
或許他應該成為一個嚴厲的爸爸。
路修奧嘗試冷下臉色,用低沉的頻率告訴兒子:“數萬年的龍族曆史中,恐怕都找不出第二頭十二歲還不會飛的龍。如果彆家的小龍像你這樣不聽話,你知道他的爸爸會如何懲罰他嗎?”
“一屁股坐死他的好朋友?”伊爾薩一臉叛逆地揶揄。
“……這都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路修奧就沒見過這麼記仇的崽子:“那隻地鼠鑽進坐墊底下, 爸爸沒看見,不小心才坐死了它,爸爸也難過了很久。”
“所以爸爸抓來隻新的假裝它?”兒子毫不留情地質問。
“那不是怕你難過嗎?爸爸也沒想到你才五歲就能認出它們不是同一隻地鼠。”路修奧深沉地注視兒子。
兒子卻冷酷地揭穿:“爸爸抓的那隻根本就不是地鼠,是鼴鼠,連顏色都不同。”
五歲的幼龍又不是沒眼睛,當然認得出來不一樣,敷衍也該有底線吧?哪怕抓隻兔子來都比鼴鼠像啊。
路修奧無可反駁,趕忙神色慈愛地收買兒子:“以後不提這件事了,爸爸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當補償。”
伊爾薩唇角一勾,肉嘟嘟的左臉頰更鼓了。
糟了!這個表情……
路修奧感覺自己又被這個狡猾的小崽子繞進套了。
果不其然,狡詐的伊爾薩抓住爸爸的把柄,許願離開龍域玩一陣再回來,要爸爸幫忙在媽媽麵前打掩護。
父子倆討價還價一整天,最後商定時限——兩個月內必須回到龍域。
路修奧沒見過兒子施展天賦進行狩獵,畢竟吃的喝的都有流光喂到兒子嘴裡,肉食有路修奧負責獵捕,伊爾薩根本用不著任何生存技能,也不能怪流光總擔心兒子離了她會餓死。
但路修奧並不擔心兒子一個人出去會遭遇危險,因為伊爾薩的天賦很奇怪,似乎可以隨心所欲的躲開一切桎梏,是龍族從未出現過的天賦,雖然不能傷人,但彆人也傷不到他。
也就是說,伊爾薩打不過的時候可以逃跑,連幾個成年龍族都沒辦法抓住這小崽子,更不用擔心龍域外的外族人。
自從化形學會走路後,這小家夥就不斷要求離開龍域,當時流光和路修奧被一個巫族植入了虛假記憶,下意識覺得龍域外極其危險,所以一直沒有滿足兒子的願望。
隨著意識逐漸恢複,流光和路修奧記起過往,也想起身上殘留與奧東大帝的契約尚未終止,不便離開龍域,也不能帶著兒子出去玩。
如今,兒子已經有了足夠的判斷力和逃脫能力,流光放不下心,路修奧卻認為放兒子出去玩一陣並沒有危險,說不定還能讓兒子獲得獨自生存的能力與勇氣,即使不能也沒關係,反正兒子餓了一定會自己回家,沒人能擋住他去路。
於是,借著跟爸爸和叔叔們學習捕獵的名義,伊爾薩獨自踏上了陌生的旅程。
爸爸背著伊爾薩飛到龍域邊界,隻用了不到一個鐘頭。
伊爾薩徒步走到雪鹿,卻花了足足半個月,這讓伊爾薩第一次意識到飛行與行走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