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加爾麵無表情看著她:“你為什麼難受?”
莉娜滿眼的怨氣一下子化成了委屈,她咬著下唇注視著格雷加爾:“彆以為你傻了我就會收起怒氣什麼都不跟你計較了,你當年那麼壞的脾氣我都敢欺負你,現在我隻會變本加厲!”
格雷加爾迷茫的赤瞳裡閃過一抹驚喜的光澤,脫口而出:“你以為你在欺負誰?我不會縱容任何人的無理取鬨,”他彎下腰挑眼與低頭的莉娜對視,沉聲說出那一句:“除了我未來的妻子。”
這是二十多年前莉娜在他麵前耍無賴的時候,他給出的回應。
雖然一字不差,但格雷加爾已經無法回味當時的感受。
他知道自己當時說前半句話的時候其實是有些怒氣的,但在察覺女人眼裡那甜膩的曖昧時,他第一次真切體會出“無理取鬨”與“撒嬌”之間的本質區彆。
所以才有了後麵那一句鬼使神差又前後不搭的話。
那是他一生中的第一次情不自禁。
而此時此刻,莉娜被他眼裡一閃而過的熟悉情緒驚呆了,有一瞬間她以為她的那頭龍完全回來了,但很快他就從格雷加爾茫然地表情中明白過來,他隻是在重複回憶中的對話而已。
格雷加爾直覺自己這次的回答沒有出錯,於是鼓起勇氣問莉娜:“現在我可以把花給你了麼?”
此時此刻,晚宴上所有的村民都很有默契地安靜下來,用餘光關注著莉娜和那頭龍的動靜。
“蘭禮大人果然對莉娜餘情未了。”查特頓家的人輕聲議論,鄰居家一個小輩好奇地轉頭問查特頓姐妹,口無遮攔地揶揄:“你們不是說蘭禮大人對莉娜完全沒興趣嗎?他都笨手笨腳地第三次給莉娜獻花了,這還叫沒興趣?”
查特頓姐妹低著頭默不吭聲。
“我可以收下你的花,但是……”莉娜緩緩抬起頭看向那張讓她思念了二十多年的麵容,啞聲開口:“但這不代表我打算跟你變回從前的關係。”
“什麼?”格雷加爾不解地看著她。
莉娜苦笑道:“我猜等我收下花之後,你那幾個兄弟一定教了你對我說一段表白的話,是嗎?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不要說?”
“為什麼?”格雷加爾緊張地注視她。
“我不該再回到你的生命裡了,加利。”莉娜微笑凝望著他,啞聲開口:“已經二十多年了,如果我沒有再次出現,你也能習慣沒有我的生活,不是嗎?”
格雷加爾愈發慌張起來,他想說些什麼阻止莉娜即將做出的決定,可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莉娜抬手輕輕撥開他前額被緊張的汗水打濕的碎發,輕聲喃喃:“我知道失去一次有多痛,所以不想讓你再經曆一次。公爵閣下,我是拖米族人,能陪你走的路太短,我不想製造更多回憶,害你用漫長的餘生去對抗煎熬。”
格雷加爾慌張地與她對視:“抱歉,我沒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莉娜抿嘴一笑:“我收下你的花,代表我原諒你此前所做的一切,但我不會跟你回雪鹿,等營救軍團的船隻到達海岸,我們就此作彆。”
格雷加爾僵住了,他無法理解此刻發生的一切。
和希諾說的一樣,莉娜恢複了從前溫柔的眼神,也親口答應原諒他了。
可她依舊想讓他滾蛋。
“把花給我吧?”莉娜笑著注視他。
格雷加爾木頭樁子一樣,捧著杜莎花愣在原地……
莉娜抿嘴一笑,忽然調皮地一伸手,從格雷加爾懷中奪過花束!
電光石火間,一道紫光閃電般擊穿花束,從她和格雷加爾之間飛掠而過!
莉娜嚇得一哆嗦,低下頭時,發現手裡的花被那道紫色閃電打“禿了”,花瓣全都焦了……
不遠處躲在牆角的希諾和路修奧難以置信地齊刷刷看向不爭氣地小胖龍!
“我是讓你用電光拚出愛心的形狀!不是讓你把花打禿!”
“突然搶花,她賴皮!”伊爾薩縮起脖子一臉委屈。
希諾轉過頭,就見遠處莉娜一臉震驚地看著手裡的禿花。
如此驚嚇的浪漫,看樣子確實會終身難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