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薩對他而言是極其特殊的存在,隻要和他待在一起,希諾就會完全放鬆下來,他差點忘了伊爾薩一直是這樣可愛的,可愛不代表他願意原諒希諾昨晚所做的一切。
希諾選擇走進伊爾薩的廂房,回頭跟他說:“你願意的話也可以留在這裡。”
伊爾薩說謝謝,然後還是走了。
這樣的疏離要持續多久呢?伊爾薩要多久才會理解愛情和友情的區彆呢?要多久才能跟他恢複從前的關係呢?
希諾一個人待在那頭龍待過的臥房,看著房門,神情呆滯地不斷默數著日子,最多不要超過半年,他想,不然他可能會發瘋。
樓上的客房。
伊爾薩搖了侍從的鈴,叫來一盆清水,反複擦拭自己的臉,想讓那種粘稠的渴望遠離自己的身體。
他發現一件很可怕的事,就因為昨晚他像格雷加爾吻莉娜那樣對待了希諾,現在他就連抱住希諾的資格都沒有了。
從前希諾難過的時候,甚至會主動抱住伊爾薩搖來搖去,這早就成了伊爾薩的條件反射。
剛才在樓下,希諾不斷露出那種熟悉的“提示目光“,就是那種要伊爾薩知道他很難過的目光,但伊爾薩不能像從前那樣伸手把他抱進懷裡。
克製這種衝動,讓伊爾薩的精神瀕臨崩潰,反複洗了幾次臉才終於緩和了情緒。
午餐過後希諾偷偷去了馬球場,他發現說好不玩馬球的伊爾薩赫然出現在了那幾頭龍之中。
赫菲和露西亞還爭先恐後的手把手教伊爾薩玩馬球。
希諾在場外發呆許久,忽然有侍從跑來告訴他,雪鹿的使者來了。
希諾眼睛一亮,以為那群龍要被迫停止玩鬨來迎接客人了,沒想到侍從說雪鹿的使者想要見一見希諾。
希諾獨自跟隨使者...回到聯盟城堡。
來基地的雪鹿使者居然是艾登·奧斯蒙。
“桑迪沒來嗎?”希諾有些意外。
“桑迪走不開。”艾登眉頭緊鎖,低聲對希諾說:“跟我去沒人的地方,我有重要的事跟你商議。”
希諾跟隨艾登去了頂樓一間空廂房。
“我是特地來給你提個醒,希諾,我懷疑奧威在預謀什麼大事,你要小心一點。”艾登神色不安地提醒。
“為什麼這麼說?您能預測到什麼嗎,艾登老師?”希諾不安地詢問。
艾登搖搖頭:“沒有巫族能真的預言確切要發生的事,前天,奧東大帝親自登門,秘密拜訪了雪鹿國王。”
希諾吃驚地看著他。
艾登蹙眉道:“這已經不能說紆尊降貴了,奧東似乎鐵了心要跟老對頭雪鹿結盟,他的目標顯然是你,我無法理解,你不過是拿下了一座島嶼,為什麼會讓整個奧威對你如此忌憚?奈迦和奧東大帝先後出手,甚至不惜與雪鹿結盟!”
希諾不知如何作答。
“還有,你想殺伊爾薩又是怎麼回事?”艾登費解地注視希諾:“我記得你年幼時帶著那頭小龍第一次闖入雪鹿時,簡直把他看得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你為什麼會想殺他?”
希諾低頭思索片刻,抬眼無奈地回答:“我小時候就告訴過您,艾登老師,我救伊爾薩,是為了拯救七族生靈,但這其中的秘密,我不能告訴任何人。”
“不告訴任何人,就代表沒有任何人能與你並肩作戰。”艾登神色失望地注視希諾:“你已經長大了,還建立了那樣一個理想的國度,我和你邦妮奶奶一直很為你驕傲,我們毫無保留的給予你幫助,如果你至今還是不願意把那個秘密告訴我們,那麼今後不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隻能為你祈福了。”
希諾低頭閉上眼,思索片刻,神色抱歉地詢問:“您能告訴我奈迦為什麼會知道我曾經想刺殺伊爾薩嗎?巫族可以窺探我的內心嗎?他究竟還知道多少事?”
艾登搖搖頭:“巫族的一切力量都需要對方給予,隻有取得你的同意,他才能獲取你的記憶。”
希諾堅定的搖頭:“我從來沒有答應奈迦任何事。”
艾登無奈道:“那我也無從得知,如果你信任我的話,可以允許我來探查你身上有沒有奈迦留下的契約結印,或許可以找出原因。”
希諾眼睛一亮:“願意,我當然願意!”
艾登費解地看著他,這個精靈似乎願意把性命交到他手裡,對他完全信任,卻不願意把危及他生存的那個秘密與他分享,究竟是什麼樣的秘密?
艾登歎息一聲,便抬手施咒,邀請希諾結下臨時契約。
希諾毫不猶豫地把掌心貼上了虛空中的六芒星陣。
一道藍光炸亮,希諾緩緩浮上半空,艾登仰頭看著他,渾濁的灰色眼瞳突然變成了刺目的藍色,一眨不眨地對著精靈凝視許久。
約莫一刻鐘過後,虛空中的星陣緩緩消失,希諾落回地麵,艾登的雙眼也恢複成了灰色。
艾登神色頓時變得無比驚愕,難以置信地看著希諾,顫聲質問:“你……你體內怎麼會有兩道巫族的共生契約!好強的能量!這不可能屬於奈迦!甚至比我的力量更加強大,你究竟跟誰結下&#3...0340;契約?!”
希諾被他的咆哮陣得耳朵嗡嗡響:“什麼契約?這怎麼可能?我都不認識其他……”
話沒說完,希諾淡金色的雙瞳驀然一閃,久遠的回憶刹那間在腦中浮現——
“你隻需一心執行刺殺任務,為拯救七族生靈,請接受我以鮮血為你獻祭,從此刻開始,一切傷害,都將由我來替你抵擋。”
藍夜幽深的黑眸平靜而篤定地注視著他,攤開掌心。
年幼的精靈微顫著小手,緩緩抓住了那個巫族男人的手指,用稚氣的嗓音輕聲回答:“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