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星國的一路上, 克勞德還在嘀咕著希諾究竟跟伊爾薩藏了什麼秘密,然而希諾絲毫沒聽見他在說什麼,滿腦子都是伊爾薩剛才的一舉一動。
他已經顧不上擔心伊爾薩進入求偶期後發現喜歡的不是他了, 狂熱的愛慕, 會切斷理智對未來的擔憂, 好像隻擁有這一刻就足夠幸福了。
希諾感覺懷裡的魂石在發燙。
魂石能感受到剛才伊爾薩對他說的一切嗎?
希諾忽然覺得魂石裡的那個精靈很可憐,他愛上的龍族帝王沒有任何情緒, 也不會表達愛意,而時間回溯後, 那個精靈沒來得及與伊爾薩相愛就死了,現在隻剩下一縷殘魂, 也不知道有沒有意識。
如果可以的話, 希諾想讓這屢殘魂回到自己的體內,忘記悲慘的往事,無憂無慮地跟如今粘人又愛笑的伊爾薩在一起,可艾登老師說這一縷殘魂與他時空相悖,強行融合,隻會讓希諾和七百年後的那個精靈一起毀滅消失。
艾登說魂石裡的殘魂會隨著時間逐漸消散, 靈魂也會以自然元素的形式逐漸融入希諾的身體,這個過程至少需要五百年才能完成, 就算是用巫術加快靈魂消散速度, 也會對希諾產生傷害。
希諾隻能祈禱魂石沒有思考意識,否則這一縷殘魂還要孤零零的難過五百年。
回星國後,希諾立即給雪鹿的艾登發出了見麵請求,他想讓艾登去基地檢查有沒有奈迦留下的巫術陣, 否則那三個祭司不可能對他和伊爾薩在城堡裡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
不過艾登的回信婉拒了見麵, 說自己被雪鹿國王調遣去都城執行任務去了。
希諾反複讀了幾次回信, 總感覺信裡的語氣很古怪,不像是艾登平時與他交談的態度。
希諾有點不安,把信拿給狄卡羅和泰倫看,但他們倆都沒覺得異樣。
沒辦法,艾登畢竟是雪鹿子民,沒有伊爾薩在,沒人能破開雪鹿的防護結界秘密潛入雪鹿帶回艾登,隻能等艾登忙完任務後回信了。
度日如年的處理了一個月的政務,終於又到了探訪期。
希諾居然沒有提前一晚就啟程飛往聯盟基地,還一臉淡定地在處理公務。
“你不急著去給你的小胖龍喂餅乾了嗎?”狄卡羅很驚訝。
“伊爾薩現在都不胖了,你不要總這麼稱呼他。”希諾現在聽不得人說伊爾薩胖了。
狄卡羅一臉驚訝:“那是因為他這幾年個頭竄得快啊,你又不是沒見過他龍形的樣子,個頭沒其他龍高,體重倒是旗鼓相……”
希諾急忙捂住了他的嘴,不讓狄卡羅說了,希諾不愛聽這個。
伊爾薩就是頎長精壯的雄龍,不瘦不胖剛剛好,再多吃點餅乾也沒有關係。
五天後,希諾迫不及待地來到聯盟基地,而奧威的祭司和官員就好像未卜先知似的,在希諾踏入基地入口後,才緊接著到來。
於是煎熬的五天白等了,他還是沒能跟奧威的那幫監視者們錯開探訪時間,隻能跟伊爾薩繼續上個月分彆那天大吵一架的態度,故作冷漠,讓奧威的祭司以為他們之間已經產生了裂痕。
這樣刻意的保持距離,讓希諾感覺很痛苦,每次站在伊爾薩身邊,希諾就會想象相擁時伊爾薩鼻息打在他臉頰的溫熱,但他還要假裝一臉淡定地注視其他人。
更難以忍受的是其他幾頭龍經常會找伊爾薩問一些問題,因為每個月的聯盟任務伊爾薩都能比其他龍快好幾天完成,連阿布索倫都不顧長輩的麵子請教伊爾薩的破案技巧。
尤其是赫菲,一問能問上一個半小時,希諾總是忍不住謹慎的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不知是故意還是習慣,赫菲聽伊爾薩講話的時候,總是用專注又迷茫的眼神看著伊爾薩,有時候會把長發勾到耳後,還用筆記錄伊爾薩說的一些關鍵點,偶爾露出害羞地表情,告訴伊爾薩哪裡她沒聽懂。
在赫菲的襯托下,希諾感覺自己上個月那些自以為迷人的小心機簡直不堪一擊,他要是沒有愛上伊爾薩,估計自己都經不住赫菲這樣看似不經意的誘惑。
希諾靠在窗邊不斷攪拌著手裡的紅茶,心緒隨杯裡的茶水被攪成漩渦,轉身看向窗外。
緊接著他就聽見伊爾薩找借口打發走了赫菲。
伊爾薩是不是發現他在嫉妒了?
希諾有點忐忑,不敢轉過身去看,隻緊張地端起茶杯抿一口。
他聽見身後傳來“噠、噠”的緩慢腳步聲,伊爾薩在他身旁站定了,也開始若無其事地眺望窗外的風景。
希諾不安地轉頭看向伊爾薩,想用眼神提醒他彆說什麼話來安慰自己,以免被奧威的祭司發現他們關係已經恢複如初了。
但伊爾薩旁若無人地注視著遠處馬球場上活動的身影,似乎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希諾趕忙回過頭,淡定地繼續喝茶。
等他第三次舉起茶杯的時候,一隻手忽然握住他抓杯柄的手,漫不經心卻不容抗拒地從他手裡奪走了那隻茶杯。
希諾驚訝地看向伊爾薩,就見他仍舊表情嚴肅地看著球賽,姿態優雅地小口飲茶。
一點都看不出來茶杯是從彆人手裡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