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外麵還一片漆黑,顧誠玉已經點著蠟燭,在搖曳的燭光中練起了字,一旁的葉知秋則是在溫習所學的書籍。
“誠玉!這次縣試你可有把握?”馬上就要縣試了,寅時二刻就要到考場,葉知秋雖然手裡拿著書,可是他卻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他看著顧誠玉依舊在從容不迫地磨著墨汁,麵容在燭光的映襯下,一派安寧。他可真是佩服這個師弟,到了這時候,仍舊能夠如此淡定,相比較起來,他就顯得有些浮躁了。
他也不想這麼緊繃,可是他和顧誠玉不一樣,顧誠玉家是富戶,不愁吃穿,而且顧誠玉年紀就是今年不過,三年後再考也沒什麼,更何況顧誠玉天資過人,其實是根本不需要緊張吧?
“葉師兄!按你平日的學識,縣試應該不成問題,你也彆太緊張了,這樣可不利於你考試。儘力去考,彆多想。”其實顧誠玉心裡也是有些緊張的,隻是他沒表現出來罷了。
將最後一筆寫完,顧誠玉收拾了桌上的筆墨。檢查了考籃內所有的東西,見沒什麼遺漏,這才整了整衣服。考場要搜身,所以夾襖是不能穿的,主要是怕考生夾帶小抄,那就隻能多穿幾件單衣,隻是他有內力,自然不會被凍著,可是那些文弱書生就有些可憐了,常年不運動,導致他們的身體有些羸弱,也不知扛不扛得住,就比如葉知秋這樣的。
“師兄!考場不許穿夾襖,你可要多穿幾件,不然感染了風寒可不是小事。”顧誠玉見葉知秋還穿著薄的夾襖坐在那看書,這才出言提醒道。
“啊?那我去換。”葉知秋有些磨蹭,他家的單衣總共就那麼兩件,他出門前也沒和他娘說,家裡為了他已經花費了好多銀子了,他不想再讓他和姐姐們操心,將包袱打開,從中取出兩件單衣。
顧誠玉一看就知道,葉知秋沒帶夠,“師兄可是忘了帶?不若先拿師弟的穿,咱倆的衣裳相差不大,應是能穿得下的。如今還是以考試為重,切不可忽略了身子。”顧誠玉的個子比葉知秋就矮了一點,葉知秋應該能勉強穿下。
葉知秋滿懷感激,原本他想,考試也用不了多久,他忍忍就過去了。他的銀子都是他娘和姐姐們一針一線繡出來的,為此娘的眼睛都熬壞了。為了他考試,兩個姐姐整日繡著荷包,年歲不大,手上拿針的地方都起了繭子,他實在不忍心再說要做衣裳的事。
“小寶!你和你師兄好了嗎?快來洗漱,就要出發了。”這時顧老爹的聲音傳了過來,同時原本安靜的客棧頓時嘈雜起來,看來客棧內住的大多都是考生,這會兒都起來準備考試了。
顧誠玉一行人隨著湧動的人流,拿著考籃,來到了考場外。此時考場外已經有許多學子等著了,考場的屋簷下掛著幾盞燈籠,將原本黑暗的場地上照得有些朦朧。
文夫子已經在考場外等著他們了,他是具保的稟生,是一定要過來的。他昨日來時,比顧誠玉他們晚一些,因為在縣城有友人,所以是住在友人家裡的。看到他們,隻說了幾句勉勵的話,也就不再多言。
考場的考棚是坐北朝南的,中間有一個大院子,院北是正門,也叫“龍門”。正門還有一個大院,供考生立院等候喊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