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來坐席,全家都來很正常。可是提前一天來,還帶上了包袱,這感覺就沒那麼美好了。顧誠玉默默想了一下,他家肯定住不下。
不管內心如何吐槽,可禮數不能少,顧誠玉笑著上前行禮,“大姑、大姑夫!”並將剩餘的表哥和表姐叫了。
“喲!這不是咱家的小秀才公嘛?哎呀!小寶可是越長越好啦!可真給咱老顧家爭氣啊!你打大姑就覺得你會有出息,如今可不就是應了?”
顧秀一見顧誠玉,兩眼發亮,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拉著顧誠玉的手,讚歎地說著,還高興地咯咯直笑!那嘴裡不時飛出點唾沫星子,讓顧誠玉忍無可忍。
顧誠玉連忙抽出手,將身子側向一邊,“大姑!我來幫你拿行李吧?做了幾個時辰牛車,肯定累了!”說完,忙將顧大姑肩上的包袱給拿了下來。
“這哪能讓你個秀才公拿?快彆,知道你心裡有大姑哩!”顧大姑拍了下顧誠玉的手,不讓顧誠玉去拿包袱,顧誠玉當然也樂得輕鬆,反正能不被抓著洗臉就好。
不過顧大姑這麼熱情地和他寒暄,他還真是不習慣。他不由自主想到了小時候,大姑來他家總是鼻孔朝天,還斜眼看他的樣子。
這會兒兩人的談話看起來十分的和諧,好似顧大姑一直是這麼對顧誠玉似的,那神情動作自然的,顧誠玉在心裡感慨道,這也是個戲精啊!
“東哥兒,西哥兒,還不叫小舅?這可是你家秀才公舅舅哩!你們在家不是都嚷著要來見他嗎?這可不就來了?”顧秀指著顧誠玉,對後麵兩個和顧誠玉一般大的孩童說道。
東哥兒看了眼顧誠玉,“這就是你說的小時候和我打架的小娃子?還是人家說的窮酸儒?”廖東沒,因此對秀才的概念有些模糊,隻聽人家說過幾句酸溜溜的罵人話,窮酸儒啥的,就記在了心上。
廖西倒是朝顧誠玉笑笑,沒開口說話,似乎是個靦腆的男娃。
“你這娃子,咋能這麼說你小舅?”顧秀拍了下廖東的肩膀,語含寵溺地罵道。
顧誠玉冷眼看著,看來大姑一點也沒變。要知道孩子可不能這麼慣得,再不好好教,早晚要被彆人收拾。
“不妨事,外甥還小呢!仔細教著就是了!”顧誠玉不惡心他們一下,覺得心裡不舒服,都九歲的娃了,還什麼都不懂。
院子裡乾活的婦人聽了顧誠玉這麼說,也都哈哈笑了。本來好奇顧秀一大家子提前來了,所以才一直看這邊。剛才的事,大家都看見了,那男娃子看起來可跟顧誠玉差不多大呢!
顧秀對笑聲恍若未聞,接著對顧誠玉問道:“你娘呢?咋這麼大半會兒了,也不見她人,這是不在家?”
顧秀時刻記著給呂氏添堵,她這個大姑子都來了,你卻一直躲著不出來,還懂不懂禮數?
呂氏走到門邊的時候,正好聽了這話,“喲!是大姑子來啦?小寶,你不是說明兒要去接你大姑的嗎?這咋這麼早就接來了?接過來也沒和娘打聲招呼!大姑子,快屋裡坐吧!”
你不是要在鄉親麵前給我上眼藥嗎?那我也給你少上一個。這是等不及要坐席了吧?還沒去接你,你就來了,這麼迫不及待,至於到底有沒有說接,那又不重要。
顧秀聞言氣得一口老痰梗在喉嚨,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呂氏慶幸虧了好顧誠玉在院子裡擋了一會兒,不然她家的禮可要被顧秀謔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