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九,今日是會試第一天。
會試分三場舉行,三日一場,第一場在初九日,第二場在十二日,第三場在十五日,亦先一日入場,後一日出場。
此次考試由禮部主持,主考官二人,乃是左都禦史鄧承弘和右都禦史宋書菁。同考官十八人,都出自翰林院。
初春的淩晨自然是冷的,大家都都穿著幾層薄薄的單衣,在貢院之外瑟瑟發抖。
今日的風尤其大,顧誠玉跨著考籃,拿著號牌,排在了貢院門口。
考生足有四千多名,而錄取卻隻有三百人,足見科舉之難,難於上青天。
要在貢院內待九日方能出場,顧誠玉做了萬全的準備,饅頭、點心和肉乾都準備了不少。倒不是舍不得買飯菜的那點銀子,而是考場的飯食實在令人難以下咽。
望著前麵正在脫衣接受檢查的考生,顧誠玉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很快就輪到了顧誠玉,他先將手中的考籃給了旁邊候著的差役。
一名差役拿著手中的畫像,對照了一下顧誠玉。仔細看了好幾次,才讓顧誠玉去圍布那裡脫衣裳。
雖然有些不自在,可顧誠玉還是快速將身上的衣裳脫了個徹底。待兩名差役將顧誠玉的衣裳鞋襪都檢查完畢,顧誠玉連忙接著穿了起來。
這其中竟然還抓到兩名夾帶小抄的考生,被差役們架出了考場。
顧誠玉見狀搖搖頭,他想不通為何要作弊。都已經是舉人了,作弊被抓住,隻會功虧一簣,還要流放千裡,革除功名,真是不值。若擔心考不中,那等下次再考就是,何必心存僥幸?
顧誠玉領著號牌,在眾多號舍中查找自己的號。尋找時,竟然看見閔峰站在他的不遠處,他似乎剛從旁邊那一隊出來。
閔峰當然看見了顧誠玉,他正了正衣襟,朝著顧誠玉笑了笑。直到顧誠玉回應,他才去尋找自己的號舍。
顧誠玉想起閔峰這兩年來在京城的名聲,也不亞於他了。閔峰參加的大大小小的詩會一雙手都數不過來,而顧誠玉卻從來不參加詩會。
有那時間,他覺得還不如多學些君子六藝,詩會上都是些相互吹捧的無聊之人。
兩年前顧誠玉回到京城之後,門房每日都會收到詩會的帖子。顧誠玉不想讓這些詩會占據自己的大量時間,若去了一場,以後其他人相邀,不去也不成。
就這麼還在京城傳出了些不好的流言,說顧誠玉名不副實,或是高傲自大,不屑與他們這些凡夫俗子為伍。
後來,顧誠玉叫茗墨打聽過此事,無非是那些江南考生放出的風聲,這些人的目的不言而喻。
顧誠玉並沒有理會,國子監每個月都有月考,到時候謠言就會不攻自破。
不過,這些謠言有沒有江南三大才子的功勞,顧誠玉就不得而知了,但他總覺得這件事跟閔峰和黃俊恒脫不了關係。至於劉浩南,那應該不可能。
倒不是劉浩南不屑這麼做,而是因為他沒那個實力。黃俊恒背後站的是誰?那可是與當朝首輔夏清有關係。
至於閔峰,聽說近兩年,與黃俊恒走得很近。不過,他們本來都是江南的考生,會走得近,也不算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