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懂什麼?那可是京城來的大官,給咱們靖原府報喜來的,咱們靖原府有舉人考上進士了。”
差役一聽這話十分不屑,連忙得意洋洋地顯擺起來。
隨後突然想到,靖原府本來就不是文風鼎盛之地,多少年了,連舉人都出的少,更不要說是進士了,沒想到今年竟然中了。
不過,他隨後想到前三年名聲大噪的顧解元,那可不是他們靖原府人士嗎?大家都誇那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呢!說不定,就是那顧老爺呢?
差役覺得自己真相了,就等著回去將這消息給府衙裡的同僚說說。
“哇!那咱們靖原府是要出當官的大人啦!”進士百姓們還是懂的,差役這麼一說,他們都紛紛高興起來,雖然不是自家人高中,可是他們這些靖原府百姓也與有榮焉啊!
靖原府,上嶺村!
“老太太,您多吃點吧?”一個粗嘎著聲音的婆子端著一碗百合蓮子羹,勸著躺在炕上的婦人。
“啞婆婆!你說小寶都一年多不曾回來了,也不知今年還能不能回了。”說話的正是顧誠玉的母親呂氏。
啞婆婆當年被毒啞,還是顧誠玉給了她解藥。隻可惜時日太久了,就算治好了,那嗓子也受了損傷,再不複之前清脆的嗓門,如今說話,聲音就有些粗嘎。
呂氏望著屋裡後添的名貴擺件,兩眼無神。自從小寶去了京城,她每日都是牽腸掛肚。京城離上嶺村太遠了,具體有多遠,她也不曉得,她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省城。
總是這麼一年半載的才見到最親的小兒子,讓她有些後悔了。兒行千裡母擔憂,她此刻寧願小寶不考那狀元了,能常伴她左右就成。
啞婆婆歎了口氣,自從二姑奶奶出嫁跟著去了京城之後,這府裡越發的沒人氣了。大房早就搬出了老宅,去村裡挑了塊地,另蓋了一座院子。
而二房在三年前,將家裡的銀子都折了之後,手頭銀子不寬裕,倒還是在老宅住著。
現在娶了那王月娘,日子也不消停。二老爺似乎是在女色上放開了,在身子調養得好些後,竟然還納了個妾。
“殿試的日子已經過了,若是五爺考中了進士,那公文和捷報這幾日應該要到靖原府了,老太太您就等著好消息吧!”
啞婆婆知道呂氏這是又想五爺了,這幾日她瞧著呂氏對去京城的事上心了。
“但願吧!”呂氏的興致不高,她的眼神沒了焦距,不知在想什麼。
突然又道:“老三和他婆娘如今是有子萬事足,月兒待在我這裡不是挺好?竟然還叫回去幫著看弟弟,回去了就要被使喚地團團轉。老四也不回來了,整日守著他那藥鋪,都不回來看我這個娘了,我都好久沒見我兩個乖孫了。”
她這麼躺著有些難受,翻了個身,繼續數落起家裡的兒女。
“婉姐兒的小包子我都沒見過,早就過了一周了,正是好玩的年紀。還好小寶給我畫了張圖,不然就是見了也不認識了哩!”
最近呂氏常說起這些,啞婆婆知道那是老太太覺得孤獨了。不過,要說三爺和四爺不回來看她,那是不能的。前兒沒幾日才來過,雖然來得不勤,可一個月也至少來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