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皇上,當初微臣所作隻為方便自己,若是有錯漏之處,那豈不是誤導了諸多同僚?”顧誠玉故作靦腆地笑了笑,同時在心中腹誹。
將冊子交出來倒是可以,這也算是他的功績。
可若是那些人趁機給他使絆子,又或者是他們自己出了差錯,卻將錯推到他的頭上,那他的麻煩豈不是大了?
他當然要先在皇上麵前言明,日後出了什麼問題可彆怪在他頭上。
皇上哪裡不知道顧誠玉心中的小九九?他啞然失笑,這顧誠玉的心思倒是剔透,這是怕攬麻煩上身,也怕人家給他使絆子。
“這自然是其他衙門都審核過後,才能開始編撰的。”
皇上將目光掃過另外兩人,心情又不暢快起來。
要說欺君之罪,兩人倒也夠不上。朝堂官員欺上瞞下的還少嗎?他雖然貴為帝王,可下頭的官員不還是欺瞞與他?
朝中能作為耳目的官員著實太少,內閣權勢過大,朝中已經失去了平衡。
也是他早些年將那些世家打壓得狠了,如今都被壓著也不敢冒頭。
再這麼下去,他這個皇帝就快要被架空了。想到這兒,皇上不禁也心急了起來。
“張亥!”皇上突然喝了聲,將張亥嚇得一哆嗦。
連忙上前跪下,“皇上,這件事確實是微臣失職,還請皇上恕罪!”
張亥已經看出了皇上的態度,他最多隻是失職不察罷了!不是多大的罪名。
雖然其中的道道大家都明白,可終究沒有擺在明麵上。皇上也不可能揪著這個不放,不然朝中都無可用的官員了。
皇上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隻是就這麼放過肯定不成,小懲大誡還是必要的。
“張亥!你身為翰林院的大學士,可不能對下官有偏袒。你也是經年的老臣了,一句失職就想抵過?更何況,翰林院多是史書和實錄等,你若是這樣魯莽的性子,那朕看你這大學士的位子也做到頭了!”皇上冷冷地喝道。
這話將張亥嚇得更是匍匐在地,“皇上!這次確實是微臣魯莽了,還請皇上開恩啊!”
張亥這次是真嚇著了,皇上剛才說話時,那冷然的目光讓張亥心中一凜。
翰林院有才之士不少,少了他張亥,多的是人頂上去。
他可不是夏清,朝中黨羽遍布,自是不怕的。
而他隻是個小小的大學士,也就是個正五品的官職。
如今翰林院人才濟濟,那顧誠玉就更是個中翹楚,說不得不用多少年,就能超過他的品級了。
皇上見了張亥的態度很滿意,張亥這麼多年在翰林院做事也算是儘心儘力,能力不差。
更不在朝中拉幫結派,與皇子們走得也不近。皇上就是看中他這幾點,對他還有幾分情義在,所以隻打算給他一些懲戒。
“念在你平日裡做事還算儘心的份上,這次就隻罰你一年的俸祿,若再有下次,就休怪朕不念舊情!”
皇上眼神銳利,緊盯著張亥,將站在一旁的閔峰嚇得更是冷汗涔涔。
張大人被罰了一年俸祿,那輪到他呢?皇上會怎麼責罰他?
“謝皇上開恩!”張亥連忙磕了幾個響頭,心中籲了一口氣,總算是過了這關。
“德安!你去將夏首輔請過來!”皇上轉身對著德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