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顧誠玉見過張大人!”顧誠玉進了屋子,看著麵前正在整理典籍的張亥,仔細觀察著他麵上的表情。
“嗯!實錄校勘完畢了嗎?”張亥頭也沒抬,隻問了一句關於實錄的事。
顧誠玉一聽,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那本實錄他已經校勘了一半,可是張亥之前和他說能給他四日的時間,如今這才過了一日,難道張亥真的打算為難他。
這話一出,不止顧誠玉感覺不好,就連張亥也有些尷尬。
其實他的本意是找個話題開頭,以免顧誠玉對他有成見。一上來就談序目的事,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回大人的話,還沒有!您說的四日,下官今日才校勘了三卷!”
顧誠玉可不想將真實的進度告訴張亥,免得張亥派給他更多的活計。
“咳!不急,不急,你慢慢校勘就是!今日叫你過來,是因為先前序目一事。”
張亥將手中的書史整理完畢,就在書案前坐下,並且示意顧誠玉坐在他對麵。
這舉動讓顧誠玉十分疑惑,有些摸不準張大人的意思了。難道不是想為難他?
“本官之前承諾過你,是不會占了你的功勞,最後卻食言了。雖然本官有自己的苦衷,但是失信就是失信,且還做出如此奪人功勞之事,真乃慚愧不已,本官在這裡和顧修撰陪個不是!”
顧誠玉著實有些訝異,沒想到張亥如此開誠布公地對他談及此事。
且事情與他所料相同,張亥卻有難處。
顧誠玉見張亥麵色真誠,雙眼中飽含著歉意,不由得一怔。
其實張亥不與他解釋,他也不能拿張亥怎麼樣,起碼暫時不能。
張亥是翰林院的大學士,而他近兩年還打算在翰林院待著,這就不能將張亥得罪狠了。
不然,在翰林院的日子十分不好過。
“大人言重了,下官惶恐!”能說出這番話,不管張亥是何目的,那也是難得了!
畢竟張亥是上峰,朝堂之上有哪位上峰能給下官道歉的?
若是換了其他官員,利用你怎麼了?奪你功勞怎麼了?你還敢對他不滿?
張亥見顧誠玉誠惶誠恐的模樣,不由得暗自點頭。
不管顧誠玉心裡怎麼想的,起碼在明麵上看不出對他的任何不滿。
將大衍朝最年輕的官員打量了一番,張亥不得不承認。有人生來就是得天獨厚的,縱使沒有給他良好的家世,這樣的人隻需付出一點努力,就能有百倍千倍的回報。
此子天資聰穎,在做人和謀略上同樣不輸那些叱吒朝堂的老臣。
“既是本官做得不對,與你說聲不是也是應該的。日後在翰林院遇到什麼為難之事,隻管來找本官。彆的衙門不敢說,在翰林院這一畝三分地,本官的命令也無人敢違背。”
這可真是大出意料了,顧誠玉沒想到張亥竟然能作出此等承諾。這話的意思是,日後他能在翰林院橫著走了?
“不過,本官最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你若是勤勉做事,本官也能儘量做到公平處事。但你若是在翰林院攪風攪雨,那就休怪本官不留情麵,到時候非得去皇上麵前參你一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