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將眼淚胡亂地抹了一把,眼前太模糊,她看不清院子裡的少年。
“娘!我回來了。”正屋的窗子是打開的,他已經看到了站在窗前的呂氏。
呂氏連忙趿拉著鞋子就往院子裡跑,“小寶?你可回來了。”
顧誠玉一見到自家親娘也不由得心中激蕩,將呂氏打量了一下,發現呂氏的容貌還是這麼年輕,隻是精神略顯憔悴。
呂氏上前一把揪住顧誠玉的衣裳,雙手將摸了摸顧誠玉的臂膀,仿佛想確定這是不是真人。
“是小寶!”呂氏推開顧誠玉,將顧誠玉打量了一番,見顧誠玉長高了許多。
“娘!爹呢?”顧誠玉的雙眼有些酸澀,忙壓下心頭的感動,握著呂氏的手,問起了自家老爹。
“你爹他去轉地頭了,如今地裡的活計多了,他哪能閒得住?”呂氏見顧誠玉問起老頭子,語氣中就有些不滿。
“呀!是他小叔回來了?”王月娘抱著才兩歲的小兒子,站在院子裡看向正說話的兩人,臉上還帶著驚訝之色。
顧誠玉轉身看了王月娘一眼,目光卻被王月娘手中抱著的小娃吸引了。
這應該是王月娘的小兒子,當年她和顧誠義的事東窗事發之後,當時就懷了身孕的。
這個小娃長得倒是有幾分清秀,可能像王月娘多一些。見著他這個生人,就朝王月娘的懷裡縮了縮。
王月娘注意到了顧誠玉的視線,這才想起懷裡的娃兒還是顧誠玉的侄子呢!
“昌哥兒,快叫小叔!”王月娘將小娃的頭臉擺向了顧誠玉,催促著小娃叫人。
顧萬昌可能是性子靦腆,再說年歲也小,對顧誠玉這樣的生人自然是害怕的。任憑王月娘催促,顧萬昌就是不肯叫人。
“昌哥兒,你不是說想吃芙蓉餅嗎?你喊了小叔,娘就給你買好不好?”
顧誠玉看得有些尷尬,不管怎麼說,孩子是沒錯的。既然已經見了,他也不好裝作沒看見。
“昌哥兒?可是叫顧萬昌?”顧誠玉轉身朝娘倆走去,伸手將要上掛著的一枚玉佩解了下來。
這枚玉佩是他買了來配衣裳的,三百兩銀子還是值的,給侄子作見麵禮也不會寒酸。
“是!是叫顧萬昌。”王月娘還打算哄小兒子喊小叔,隻可惜昌哥兒硬是不肯開口,還往她懷裡拱,王月娘不由得尷尬了幾分。
王月娘見顧誠玉這個動作,就知道了顧誠玉的用意。她的雙眼攸地亮了起來,這玉佩看成色就不便宜。
顧誠義在銀錢上卡得很緊,除了家用,簡直是摳不出銀子來。
她得為了自己的兒子打算,有二郎和三郎在,她家昌哥兒的日子並不好過。將來等顧誠義去了,昌哥兒又能分得多少?
昌哥兒還沒生下來,她就在給他攢銀子。這樣的玉佩可不便宜,她得好好藏起來,可彆被那小賤人攛掇著顧誠義將玉佩要了去。
“這是給昌哥兒的見麵禮。”
呂氏在身後張了張嘴,到底沒開口。做叔叔的給一次見麵禮還是使得的,就是那枚玉佩肯定不便宜,真是便宜王月娘了。
顧誠玉將玉佩遞到了昌哥兒麵前,小娃抓著他娘的衣襟,睜著好奇地雙眼看向他。
“這是小魚兒,想要嗎?”恰好是一塊魚形的玉佩,小娃應該會喜歡的。
顧萬昌盯著小魚兒不說話,但是看得出眼神很是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