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顧老爹執意要進去,那顧誠玉也不好再攔。
他扶著顧老爹進去,發現李郎中正在拔銀針。
“收拾收拾吧!人去了,抓緊時間辦喪事。”李郎中施針隻是看看是否還有一線希望,,畢竟身子還是熱的。
一點事也不做,他於心不忍,雖然做了也是徒勞。
厲氏她們一聽這話,又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心裡既有害怕,又有對未來的彷徨。
顧老爹走近炕前,看見顧誠義這副模樣,隻覺得心口猛縮,他扶住顧誠玉。
隻這一眼,仿佛全身的力氣都用儘了。
顧誠玉擔憂地看著他爹,早知道就不讓他爹進來了。
半晌,顧老爹抹了把眼角的淚,哽咽著道:“給他擦擦吧!換身體麵的衣裳。”
顧誠玉卻沒有應下,“現在還不成,得等二郎和三郎回來。”
“茗硯!你趕著馬車趕緊去縣城接二郎。茗墨去鎮上接三郎,再請兩個郎中過來,動作快著些。”
顧誠義就這麼死了,可他現在卻不能移動。他的兒子隻有昌哥兒在,但昌哥兒還這麼小,根本不頂事兒。
三丫這段時日一直跟著大房住,姑娘家更不頂事兒了,這種時候必須要有二郎和三郎在。
顧老爹愣了愣神,隨即想到顧誠玉不太方便插手此事。
二郎是個啥性子他是知道的,可彆將喪事辦起來了,二郎卻還要反咬一口。
“李伯伯!不是信不過你的醫術。雖然咱們都能看得出我二哥的死因,但未免日後有麻煩,還是再請兩個郎中過來,省得生出些是非。”
李郎中自然知道顧誠玉指的是什麼,他點了點頭,現在哪能計較這些。
“這是正理兒,我不會放在心上。”
李郎中將藥箱收拾好,“你二哥服用虎狼之藥過量,目前這種情況估計已經維持了好幾個時辰。”
他搖了搖頭,不懂顧誠義為何會這般不顧惜自個兒的身子。
顧誠玉聽聞此言,卻突然想到了什麼。
“李伯伯,我二哥之前是否還服用過這等藥物?”
李郎中點點頭,“應該是有的,有一次我給他號脈看了出來,可能次數不多,服用的也少。但從身子的虧損情況來看,肯定是服用過的。”
李郎中對顧誠義會走到這一步著實無法理解,這顧誠義原先看著是個精明人,這樣的藥物怎會服用?
更何況當初顧誠義還受過這種藥的毒害,照理說,應該更痛恨這藥才對。
雖然是受了天尾草的影響,但虎鞭粉一樣是對身體有損傷的藥物。
顧誠玉有些疑惑起來,顧誠義如果之前自主服用過的話,那一定知道自己應該服用多少量。
看他如今的模樣,這藥肯定比平時多了不少,這就有些可疑了。
難道是因為多了一個人,所以比平時多服用了?但也不可能服用這麼多吧?
想到這裡,他突然轉頭看向另一邊的三個女子。
這三人哭得都很悲戚,不論她們哭得到底是虛情假意,還是情真意切。
可顧誠義死了,她們後半生沒了依靠是真的。
若說裡麵最有動機的,一個是王月娘,另一個就是厲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