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血緣的牽絆,姚夢嫻雖然是第一次見姚氏,但她卻覺得這個姑母十分可親。
“姑母!”她一把撲在了姚氏懷裡,忍不住哭了起來。
趙氏一把拉開簾子,她剛準備了茶水準備讓貴客去屋裡歇歇。
誰想一進來,卻發現師娘與貴客竟然抱在了一起,還哭上了。
“這是怎麼了?”
“熾兒媳婦兒,你帶她們去內院。”李郎中這裡與外堂隻隔了一個簾子,外頭還有好些病患,這裡畢竟不是敘舊的地方。
“哎!師娘,還是去內院再說吧!”趙氏上前勸說道。
姚氏擦了擦淚,“也好!”
目送姚氏她們進了內院,李郎中到底沒跟上去。他去了外堂,看了一眼等在外頭的病患。
“熾兒!你先來坐堂,我有些累,想歇會兒。”李郎中這會兒著實靜不下心來看病,隻得讓顧誠熾先頂上。
“哎!師父,您累了就歇著吧!”顧誠熾不疑有他,準備招呼趙氏先過來抓藥。
同時心中還在想,應該找兩個學徒了,不然師父一個人看病,著實太累了。
姚夢嫻一到內院就將頭上的帷帽摘了,姚氏看著這張與大嫂極其相似的麵容,不禁悲從中來。
“你與你娘長得可真像!”
姚氏摸著姚夢嫻的臉蛋,仿佛看見了年輕時候的閨中密友。那時梁氏的麵容也是這樣貌美,就是身為女子的她,當年也是十分羨慕的。
“大姑奶奶,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您怎會”高媽媽著實疑惑不已,這才打斷了兩人的說話。
當年大姑奶奶明明就去了,可不知為何竟然還活著。
“此事說來話長!”姚氏牽著姚夢嫻的手,兩人挨著坐在了一起。
剛坐下,她望著眼前的寶相花纏枝白瓷的茶碗,回憶起了當年之事。
“當年我與你的母親乃是閨中密友,後來她嫁入了咱家做宗婦,而我則嫁入了薛家。”
姚氏以為這麼多年過去,自己已經麻木,但一說起薛家,就覺得痛徹心扉,甚至痛入了骨髓。
薛家,如今已經銷聲匿跡。但在十四年前卻是風光無兩,京城那些世家又有誰能與之相比?
姚夢嫻也是知道薛家的,雖然那時候她還未出生,但就是因為這個姑母,她才聽到些關於薛家的傳聞。
她今兒能見到大姑母,也著實意外得很!
現實與夢裡已經有了許多偏差,大姑母在她的夢裡更不曾出現過。
“薛家是什麼樣的存在,高媽媽應該比我更清楚。當年薛氏被指與大興勾結,皇上下令誅九族。當時我隻覺得天都要塌了,府裡被抄家,我心裡害怕極了。我妯娌那樣喜歡計較的人,我平日裡最是恨她嘴碎,可是她卻一頭碰死在了我的麵前。一得了消息,府裡就死了好多人,薛府的女眷怕被抓入牢中受辱,都紛紛自儘了。”
姚氏回憶起那些在她麵前自儘的人,隻覺得渾身冰涼,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著。
“我也是要死的,反正老爺他們也活不成,薛府不會留下活口,包括那些下人。”
“姑母,快彆說了!”姚夢嫻不忍心讓姑母再回憶那些不堪的往事,這對姑母來說太殘忍了。
姚氏用力抓住姚夢嫻的手,她已經深深陷入了那些可怖的回憶中,甚至有些語無倫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