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那連襟與他常有書信來往,兩人關係不錯。原本這連襟犯錯,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那也用不著牽連到方學士頭上。隻可惜方學士夫人名下的嫁妝鋪子,裡頭的生意與黃授予的太太有糾葛。”
張亥說到這裡,顧誠玉倒是明了了。
兩家有生意往來,但是那生意肯定不是什麼正經營生,或者說那生意的來路不正當。
不管是哪一樣,反正方淮肯定是受了他夫人的牽連。
也許方淮是知情的,那就不算冤枉。且若要說一點也不知情,那肯定不可能。
方淮出身耕讀之家,家中還算殷實。但離鐘鳴鼎食肯定是相去甚遠,被那些利益所誘惑也絕對是有可能的。
雖然方淮長相周正,脾性看起來更是正直。可還是那句話,知人知麵不知心。
那河間府的知府廖程可不就是那種看起來挺正直的人嗎?可內裡呢?
還不是滿肚子的算計?對權利的欲望一點也不小。
再說在官場上待久了,哪裡還能有不受權勢和利益誘惑的?人都是會變的嘛!
顧誠玉將這事兒剖析了一遍之後,就有些奇怪起來。
他和張亥的關係也沒好到能隨意聊起同僚和上級之間的是非來,更何況此時方淮還沒被罷職呢!
“下官與方大人也算相熟,之前他還曾經是下官的鄉試座師。下官看方大人脾性耿直,此事怕也是受了他那連襟的連累。”
顧誠玉撿那好聽的話說了兩句,人家現在肯定已經焦頭爛額了,他沒必要在背後落井下石,胡亂道人家是非。
“嗯!本官與方學士同在翰林院為官多年,他的秉性本官還是知道的。可他既然受到了牽連,想脫身怕是不易。按照皇上這次的動作來看,可能是動了真怒。今兒在朝堂上還發了好大的火,非要將與河間府案有關的官員嚴懲不可。”
張亥掃了顧誠玉兩眼,臉上的神情倒是頗為肅穆。
顧誠玉了然地點了點頭,可不是嗎?皇上為了給太子掃清那些障礙,可不就得借著河間府案的由頭發作啊!
不然想理清那些亂七八糟的黨派關係,皇上從哪裡找到這麼好的理由動手?
“那就要看方大人的夫人與黃授予家的糾葛有多深了,希望方大人能夠化險為夷吧!”
顧誠玉嘴上這麼說,心裡卻肯定,皇上會搞這麼大的動作,縱使你隻是小錯,那也逃不過丟了烏紗帽的下場。
隨後,他想到了之前皇上答應他升官的事兒。若是方淮真的丟了官帽子,那翰林院不是又有了空缺?
真是瞌睡來了枕頭啊!
咳!這麼想,似乎也不太好。
當初方淮給顧誠玉的印象還不錯,這麼一來,自己還挺內疚的。
顧誠玉歎了一口氣,在張亥看來,像是在為方大人惋惜似的。
不過顧誠玉想著要不要找機會去提醒皇上一下呢?可彆將給他升官的事兒給忘了。
“若是方學士逃不過這一劫,那侍講學士的位子就空下來了。”
張亥注視著顧誠玉麵上的神情,慢條斯理地說道。
“這應該不至於吧?說不定方大人那兒隻是虛驚一場呢?皇上看在方大人每日勤勤懇懇的份上,說不定會網開一麵。”
顧誠玉雖然已經瞄上了侍講學士的位子,可是嘴上必定不能這麼說的。
人家還在位子上坐著呢!他在背後這麼說,說不定就要傳到人家耳朵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