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剛才不願說,你不正是不想翻案嗎?現在又來求本官,你這是何意?再者本官為何要幫你們薛氏洗刷冤屈?你也說了,那些人沾上就擺脫不得。本官乃是一介文弱書生,剛踏入官場不久,為何要引火燒身?”
顧誠玉朝著薛淼連連冷笑,之前薛淼對自己老師多有不敬,他對薛淼自然沒什麼好語氣。
再說這事兒他憑什麼要應承下來,他與薛淼很熟嗎?
他現在查這事兒是為了還老師清白,卻不是為了他薛淼。
“本官記得薛皓禎之子薛世謙應該還有一位長子,為何沒將他救下來?”
顧誠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不禁有些疑惑。古人重男輕女,認為男子才是振興家族的希望。
既然能救下女嬰,那為何不將那位嫡長孫也給救下呢?
“薛霖聰慧異常,雖然不過才八歲,但在書畫上十分有造詣,在京城已是小有名氣,見過他的人不少。”
薛淼搖了搖頭,當年薛霖也算是遠近聞名的神童,京城誰不認識他?就算想找人頂替,那也是不成的。
顧誠玉了然地點了點頭,看來太過出名也不是什麼好事兒。認識薛霖的人太多,除非用易容術,否則還真替換不了。
將薛淼又綁上了馬車之後,顧誠玉讓茗墨將馬車趕得快些,好快些回京城。
薛淼提供不了更多的線索了,此事要查,還得從那孩子和照顧孩子的丫頭查起。
五日過後,顧誠玉終於回到了京城的府邸。
此時天色還不算晚,正是用晚飯的時候。顧誠玉一進府,就去了正院請安。
好幾日沒見爹娘,心中甚是想念。至於老師那兒,經過幾日的沉澱,顧誠玉總算是冷靜下來了。
這件事確實得向老師詢問清楚,但薛淼的事卻是不適宜和老師言明的。
他得斟酌一番,看看到底怎麼和老師提起。今兒先陪父母用飯,儘孝心才是正經。
“小寶,你這次出去這麼久,娘怎麼瞧著你又瘦了?”
呂氏一臉心疼地看著自家小兒子,將桌上的雞湯舀了滿滿一碗,遞到了顧誠玉麵前。
“多吃點,在外頭也不知愛惜自個兒的身子。我說你身邊就得帶著兩個丫頭,你那兩個隨從哪裡能照顧好你?”
呂氏又舊事重提,小寶身邊的兩個隨從蠢得很,就是學不會做飯。
自家老娘滿滿的關懷讓顧誠玉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娘!我出門這麼多天,還真想娘了,娘你想我了沒?”
他這次出門倒真瘦了不少,他娘說得不錯。
“當然想了,娘可是天天盼著你回來呢!咋這麼瘦了?多吃點。”
呂氏夾起一個大雞腿就往顧誠玉碗裡放,沒一會兒,顧誠玉的碗裡就堆了起來。
顧誠玉看著油膩的雞腿,有些反胃,不過他還是將雞腿放進了口中,吃得眉開眼笑。
呂氏見狀不由臉上笑開了花,孩子胃口好,吃飯香,總能讓她心情愉悅。
顧誠玉盯著呂氏多瞧了幾眼,突然發現呂氏的鬢角不知何時,悄然染上了白霜。
歲月不饒人,他娘也老了。縱使近幾年他娘一直養尊處優,但歲月不會忘記誰,更不會饒過誰。
想到日後他娘也會有離開他的一日,他的眼前就染上了一層薄霧,呂氏的麵龐也逐漸變得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