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顧氏的孩子,咱們顧氏也不能讓外人冠了這姓,你走吧!但有一點,你必須答應我。”
李氏望著高瘦的少年,心裡滿是不舍。但她麵上依舊帶著決然,她不能阻了千哥兒的前程。
“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可你不能對顧家不利,更不能害你小叔。你能活這麼大,之前全靠顧氏族裡的接濟,不然早就餓死了。這幾年,也是因為你小叔,咱們才能有好日子過。你答應我,日後他們有難,你若不為難,便幫扶一把。還記得奶怎麼和你說的嗎?要知恩圖報,隻盼你能一直記得這話。”
雖說李氏不知顧萬千的家世背景,但看眼前這些黑衣人,便知絕對普通不了。
也不知當年救了千哥兒到底是對還是錯,李氏隱隱約約覺得,這幾日京城的風風雨雨,與千哥兒脫不了乾係。
“祖母和我一起走!”顧萬千死死抓住李氏的袖子,根本不願放開。
李氏摸著顧萬千的臉,這是最後一次了。隻盼千哥兒一輩子能平順安康,她這輩子也能了無遺憾了。
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接著院外的夜空中,五彩華光一閃,院內的黑衣人皆是一驚。
“少主,快走吧!不然來不及了。”
“大人!您的隨從傳了封書信進來,還請您過目。”惲澤敏站在門外恭敬地朝著屋內揚聲說道。
顧誠玉立刻從床上坐起,他快速穿好衣物,便立刻拉開了門。
還得在大理寺值夜幾日,茗墨他們是知道的,沒有重要的事,他們不會打擾。這時候能傳書信進來,難道是府中出了什麼事?
接過書信,顧誠玉迅速回轉房內。將信紙攤開,顧誠玉越往下看,臉色就越難看。
他現在根本出不了宮,要想出去,必須得去上峰或太子那兒請示。問題是匡兆映會輕易答應他嗎?應該不可能。
去找太子的話,顧誠玉突然覺得也沒這個必要了,畢竟他去了也無濟於事。
也罷!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他也無法,隻是可惜了他一名丁字輩護衛。
丁字輩護衛是最早跟在他身邊做事的,沒想到竟然會死在了那些人手裡。
顧誠玉緊緊捏著信函,心中不免有些氣憤。
顧萬千走便走吧,卻還要殺了他的護衛。顧誠玉闔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之前並沒有覺得顧萬千欠了他的恩情,其實兩人也算是各取所需。一個做事,一個付酬勞,很公平。
隻是沒想到多年的相處下來,兩人之間的離彆竟然會以這種方式。或許此生不會再有見麵的機會,可一旦重逢,他們之間便再也回不到從前。
將信紙放在燭火上點燃,看著它燒為灰燼。
拿起筆架上的筆,顧誠玉寫了幾個字,將其裝進了信封中。
“惲澤敏,你將此信交予我的隨從便是!”
惲澤敏看著顧誠玉交給他的信函,卻發現信函根本沒封口。他不由得一愣,顧大人竟然這般相信他嗎?
這麼晚還來找大人,想必應該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難道顧大人就不怕自己偷看他的回函?
惲澤敏也隻敢在心中思忖,自然是不敢打開信封的。他將其放入了懷中,匆匆往外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