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你們瞞朕多久了?為何不早些與朕說?”皇上哪裡還不明白,這時有意瞞著他呢!
張院使歎了口氣,他們哪裡敢讓皇上知曉?之前皇上為了解藥一事,每日陰沉著臉,甚至連國事都未放在心上。再加上太後的囑咐,他們太醫院自然不敢違背太後的旨意了。
“還請皇上恕罪,這是太後娘娘的旨意,她這是不願您擔心呢!”
“惇兒!”太後悠悠轉醒,製止了還要問罪的皇上。
“是哀家讓他不要稟報與你的,近日你龍體欠安,哀家怎麼忍心因為這些小事來煩你?”
太後扶著皇上的手坐了起來,雖然腦子還是昏沉沉的,但她還惦記著躺在床上的長孫。
“母後身子不適,怎能算是小事?”皇上眉宇一皺,有這想法便是大不孝了。
“好了,母後知道你關心哀家,隻是此刻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曄哥兒還在床上躺著呢!”太後想起身,隻是剛起身,便身子一晃,終究還是沒能起來。
“母後還是先歇一會兒吧!曄哥兒那兒有朕守著呢!”皇上扶著太後坐好,這才對身旁的桂竹說道:“快扶母後回寢宮歇息!”
桂竹看了一眼太後,她有些無措。太後現在哪裡肯休息?她也是不知該聽誰的。
“母後,您身子不適,待在這裡也照顧不了曄哥兒。等曄哥兒一醒來,朕便派人向您稟報。現在也不知曄哥兒何時能醒來,您在這守著,自己休息不好,對曄哥兒更是無濟於事。”
皇上好言相勸,太後身子不適,再讓她守在這裡,那就是他的不孝了。
“也好!走吧!”說著,太後扶著桂竹的手,十分乾脆地走出內殿。
她身子也確實乏了,也明白皇上這是有話單獨與張院使說,隻是不忍心叫她知曉罷了!
可剛走幾步,她便忍不住回頭看向了守在床前的皇上。今日京城大雪初停,有溫暖的陽光照進殿內。然而皇上坐著的地方卻隱在了黑暗之中,她看不清皇上的神情,但那孤寂的背影卻看著十分寂寥,憑白惹人心疼。
太後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傳哀家的旨意,解了皇後的禁足,讓她來看看曄哥兒吧!”
剛說完,太後便捂著嘴哭了起來,扶著桂竹的身影倉皇地往外奔去。
“張院使,朕問你,最壞的結果是什麼?大皇子會不會出現你說的那些症狀?”
皇上此刻心情已經跌倒了穀底,望著床上昏迷著的小人兒,他不敢想象,若是曄哥兒真的如張院使所說,成為癡兒或者雙眼失明、癱在床上的廢人,那他該怎麼辦?大衍朝該怎麼辦?
他闔眼靠在了大皇子的床頭,突然覺得自己好累,實在是太累了。
“皇上也不用過分擔憂,剛才微臣所言都是最壞的結果。大皇子喝了一劑藥之後,或許就恢複了。若真走到那一步,您也彆急,之前微臣查過,之後也不是沒能好起來的,隻不過這是個漫長的過程。”
皇上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