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弟妹出身不高,不敢管侯府的下人。”
顧文景隻能這麼猜測,袁氏對庶出向來隻有麵子情,當然不會給顧少平找個高門大戶的媳婦,所以她給顧少平娶的方氏隻是個從五品小官家的嫡女。而侯府的下人大部分都是家生子,關係盤根錯節,彆說方氏一個庶子媳婦了,就連程玉華,尚書家嫡長女,嫁進來就是世子夫人,照樣在某些拿大的下人那裡吃了點虧。
不過他顧文景是侯府世子,板上釘釘的繼承人,又信重程玉華這個妻子,所以有他撐腰,那些拿大的下人們都被程玉華給強硬的處罰了,奠定了她世子夫人的威嚴。
方氏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她自己出身不高,丈夫也不中用,夫妻倆關係還一般,她在侯府立足不穩,被侯府下人當做軟柿子拿捏也不奇怪。
顧文景心裡早就對侯府那關係錯綜複雜的家生子們感到不滿了,很多下人那些貪汙的小手段他一眼就能看透,隻是他跟袁氏和寧遠侯提過後,他們都不太放在心上,畢竟那些蛀蟲都跟他們曾經情分匪淺,不是奶娘就是伺候多年的小廝丫鬟。
他還未成為侯府當家人,自然也不好動自己父母身邊的人,隻能默默的記小本本上,待日後他繼承侯府再做處置。
程玉華微微搖頭道:“我看不是弟妹出身不高沒底氣,而是她本身性子太軟了。可能是因為她是原配嫡女,但她親生母親去得早,她在繼母手底下討生活,才養成了這麼個軟性子。”
顧文景微微歎了口氣,袁氏怎麼就給顧少平挑了這樣一個妻子呢?要是日後分家,這夫妻倆一個懦弱一個軟弱,怎麼頂門立戶?
殊不知袁氏在顧少平把方氏娶進門後,她也後悔了,她是真沒想到身為嫡女的方氏竟然跟庶女的性子差不多,完全沒受過什麼正經的教導。也是她對顧少平的婚事不夠上心,沒仔細去調查情況,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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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去正房跟袁氏請安的時候,顧文景就提了提方氏:“這話本來也不該我來說,但二弟那性子母親也知道,弟妹若是也太軟弱,將來連下人都壓不住。還是要勞煩母親教導一二。”
袁氏想到顧少平和方氏夫妻倆心裡就煩,但既然自己兒子提了,又想到將來分家後不能讓這庶出的給顧文景添麻煩,就點頭答應了下來:“好,我會好好教她的。”
頓了頓,袁氏又道:“文景,你可還記得你小姨?”
顧文景愣了一下,從原主記憶中翻找一下才想起來:“小姨不是跟姨夫外放到渝州,好多年沒回京了。”
袁氏是家中嫡長女,她有一個嫡親的弟弟和一個庶妹,不過那庶妹生母早逝,從小養在嫡母身邊,與袁氏一同長大,感情還算不錯。如今弟弟英年早逝,袁氏對唯一的妹妹也多了份惦念。
袁氏的庶妹嫁給了當年一個姓彭的新科進士,後來隨著丈夫外放,快十年沒回京了。顧文景從原主記憶中搜尋這位小姨的訊息,少得可憐,原主隻有年幼時見過這位小姨寥寥幾次。
袁氏說道:“你小姨家有個表弟,叫彭盛,已經中了舉人,打算來京城準備參加明年會試,這一年時間就留你表弟住在府上。你得了空也能指點指點你表弟。”
顧文景如今慢慢開始從寧遠侯那裡接手顧家的人脈關係,姻親關係自然是重中之重,他也是知道自己那位姨夫已經在渝州那邊坐上了從四品知府的位置,彭知府膝下也僅有一個嫡子和一個庶女。袁氏說的表弟應該就是他姨夫彭知府的嫡子彭盛了。
因為彭家遠在渝州,所以除了年節或者特彆的日子會與侯府有節禮往來,平時交往不多。顧文景更是連見都沒見過彭盛這個表弟。
不過都是姻親,彭家也不是什麼糟心親戚,彭盛年少中舉也是有才華的,顧文景自然不會吝嗇幫助,“母親放心,表弟來了,兒子會好好照顧他的。”
彭盛入京的時間還挺早的,大概是走的水路,顧文景接到消息,當天就請了半天假去碼頭接人。
看到從打著彭家旗號的船上走下來一個錦衣少年,顧文景身邊的青硯就上前去問道:“這位公子可是彭少爺?”
那錦衣少年點了點頭,青硯又道:“小的是寧遠侯府上的,我家世子爺正等著彭少爺呢!”青硯為彭盛引路。
來到顧文景麵前,彭盛作揖道:“見過表哥。”
顧文景笑著扶住他的手臂:“表弟不必多禮,我母親早就盼著你入京了,收到你的來信,便催著我來接你。”
彭盛客氣的道:“有勞姨母掛念!來得匆忙,倒是勞煩表哥親自來接。”
顧文景微笑著與他客套著,心裡卻不著痕跡的觀察著這位表弟的品性。彆的暫時還看不出來,起碼彭盛待人接物上還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