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男主是書生(2 / 2)

顧文景看著安竟成那還有圓圓嬰兒肥的臉,笑道“你年紀這麼小,不叫你小兄弟,難道要叫大兄弟不成”

安竟成辯解道“我已經十六歲了,都能娶妻生子了,哪裡小了”

顧文景搖頭失笑。

十六歲,在科舉中確實太年輕了。不過在這個時代,十六歲的男子的確可以娶妻生子了。

原主不也是差不多年紀娶的羅青依,現在顧文景也才二十出頭,在一眾舉人之中屬於很年輕的俊傑了,而安竟成比他還小這麼多,應該是從小接受良好教育的天才吧

隻是顧文景看著安竟成的穿著,這次安竟成竟然還穿著普普通通的衣物,他如今可是舉人,哪怕再家貧的秀才在中舉後也會一夜暴富的。

顧文景沒有貿然打探彆人的私事,隻是將疑惑放在心底。

他與安竟成結伴而行,坐船的這些日子,他們互相探討學問。

本來還因為自己年紀輕輕就中舉而有些自傲的安竟成,在探討學問中被顧文景的淵博學識打擊得不輕。

“難怪顧大哥能一舉奪得解元,原來顧大哥學問如此精深,小弟自愧不如,甘拜下風”

顧文景微微一笑,坦然受了。

他在接觸中早就發現安竟成是傲在骨子裡的天才,要是不打擊一下,讓安竟成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他顧文景就是這個人外人天外天,如何收服這樣一個自傲的天才

比起讓人做自己的朋友,顧文景更想不知不覺間讓對方成為自己的小弟,為自己所用。

當然,表麵上他不能這麼表現出來,必須是跟人做朋友呀但如果朋友因為太佩服他自願成為小弟就怪不了他了嘛

顧文景與安竟成一連坐了五天的船,才終於抵達京城的碼頭。

在下了船後,安竟成邀請他“顧大哥在京城沒有落腳處,不如隨我一起去侍郎府吧”

顧文景在船上就打探出安竟成的身份,原來他與陷害他的安竟銘同為安家子弟,隻是他是旁支,安竟銘是嫡支,在安家地位相差太大。可在族學裡,他常年占據第一名,壓在安竟銘頭上,讓安竟銘對他心生嫉妒,竟在鄉試時做出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

若是安竟成考籃裡的作弊紙張被官兵發現了,不僅安竟成要剝奪功名流放邊疆,還會牽連到整個安家。而安竟銘竟然絲毫不知嚴重後果,為了一己私欲陷害同族兄弟。

事後安竟成將這事捅到族長那裡去了。

安竟銘雖然是嫡支子弟,但族長在涉及全族利益的時候是極為公平公正的,尤其是安竟成考上了舉人,而安竟銘沒有。

最後安竟銘按照族規進行懲罰,就是懲罰不太嚴重,因為安竟銘身上還有秀才功名,是安家少有的能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

安家不是什麼大族,全族一開始就是普通百姓,頂多出個裡正或村長。直到安家二十年前出了一個天才人物,在讀書上很有天賦,一路科舉考上進士做了官。

這個天才人物就是如今的工部右侍郎。

安侍郎還是安竟銘的堂伯,不過安侍郎當初與安竟銘父親的關係都很一般,更彆提對至今沒見過的安竟銘了。

反倒是安竟成這個旁支天才,更得安侍郎青睞。安家族學是安侍郎出資建設的,就為了讓家族多出幾個讀書人,也好給他做助力。

可惜二十年了,至今沒有一個有希望考上進士的族人,安竟成是目前最有希望的。所以安竟成上京之前,安侍郎就親自寫信給族長,讓安竟成去京城後就住在侍郎府。

顧文景對安竟成的邀請沒有答應“你去侍郎府,也隻是借住,我又怎麼好打擾”

他現在身上帶足了銀子,又有信心考中進士,將來必然會留在京城做官,所以他想在京城買個宅子。

京城大居不易,顧文景就是有些擔心京城放價高得離譜,未必能尋到合適的宅子。

他先在京城內城東南方的一家名為狀元樓的客棧定了一間房住了下來,貢院距離狀元樓很近,他定房間時就隻剩下幾間房了,若是再晚一點根本沒機會住進來。

然後顧文景就去京城牙行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宅子能買下。

內城的房子是沒希望的,想在內城買房子,不光需要大筆錢財,還需要有足夠的身份背景。顧文景現在就是一個鄉下來的舉人,哪有資格在內城與達官貴人住在一起。

不過顧文景相信,要不了幾年,他就能從外城搬進內城了。這讓他很有奮鬥的動力。

顧文景跟著牙行的人看了幾套房子,都不是很滿意。

隻是牙行並沒有再拿出其他房源給他挑選,顧文景隻好等會試結束放榜後再來找牙行了。

想必等他會試榜上有名,成為貢士,牙行自然會將更上一等的房源給他過目。

這世道就是這樣,沒有足夠的身份地位,有些東西連接觸的資格都沒有。不必抱怨世道不公,因為世上就沒有真正絕對的公平,上層能給下層一個上升的渠道,隻有努力通過這個渠道提高自己的地位,才能站得更高,才能讓自己的後人出生就比彆人起點高。

顧文景有點懷念第一世做侯府世子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即使還沒繼承爵位,還沒成為寧國公,光憑他侯府世子的私房,就有不少地段好的宅子莊子,哪裡需要像現在這樣奔波著想買一套以前看不上眼的小房子都買不到。

二月初九,會試開考時間到了。

會試考試時間與鄉試差不多,也是分三場,入場時間和出場時間也和鄉試一樣。

隻是比起八月秋闈,這二月春闈可寒冷得多,京城的天氣更冷,現在還要穿棉衣呢

然而考試的考生們,為了防止夾帶,是不允許穿棉衣的,隻能穿沒有夾層的單衣。

哪怕單衣穿了一件又一件,也不如棉衣保暖。

顧文景排在隊伍中,冷得手指頭都有些僵硬,他這還算好的,他一直堅持鍛煉身體,身強體壯抗凍。他還看到其他身子單薄的考生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有人還沒等貢院開門,就已經倒下去燒得不省人事了。

每年春闈總會有人在考場中生病,乃至病死。

顧文景吹著凜冽的寒風,終於等來了貢院開門。

他接受了官兵的搜查後,進入貢院內,因為貢院裡生了大量火盆,又有高牆遮擋寒風,比貢院外溫暖多了。

然而也就是剛進來這一會兒感到溫暖,等進了狹窄的號房,照樣覺得冷冰冰的,沒有一絲熱氣兒。

顧文景忍不住提前點了木炭將爐子生了起來,燒了一壺開水。

他也顧不得喝滾燙的水容易燙傷食道引發食道癌了,這麼冷的天氣,一杯熱水下了肚,感覺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然後他再在狹窄的號房裡熱熱身,運動運動,讓身體熱起來。

否則就那手指頭都凍僵的樣子,怎麼考試

這個時候他就很懷念現代世界的空調了,無論是太熱還是太冷,都要靠空調續命啊

顧文景熱身時,有人來發卷子了,巡視考場的考官們路過他的號房外時,看到他做各種奇怪的動作,忍不住朝他投來詫異的目光。

對此他不卑不亢的對幾位考官大人行了一個禮,然後等他們離開後繼續熱身。

不過顧文景的這番表現,倒是讓幾位考官留下很深的印象。

顧文景熱身完畢,搓了搓手,就開始將溫水倒入硯台中磨墨了。

這個天氣用冷水磨墨,他怕會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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