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喝水的時候,顧文景看著滿桌子的美味佳肴,是半點胃口都沒有了。
再精美的美食上布滿了淡淡的灰氣,誰都沒胃口吃下去了。
顧文景不吃飯,顧以韻先有些生氣的問他“你是不是吃零食了”
顧文景看了一眼茶幾上堆放著的零食,上麵也是有灰燼落了上去,要是普通素食零食還好,肉食零食卻是吸收了不少灰燼。
他搖著頭,覺得更吃不下了。
顧以韻也看到零食並沒有被怎麼動過,就有點擔憂的伸手去摸他的額頭“那是不是生病了”
本來隻是下意識的摸一摸兒子額頭有沒有發燙,然而顧以韻沒想到,自己剛一摸上顧文景的額頭,手上就感覺燙得厲害。
她頓時嚇壞了“你額頭怎麼這麼燙”
顧以韻也顧不上吃飯了,手忙腳亂的準備帶顧文景去醫院。
顧文景坐在餐桌旁,愣愣的伸手自己摸了摸額頭,媽呀還真的燙手。
“我發燒了”顧文景覺得自己額頭上的溫度高得可以燙熟雞蛋了。然而他不動手摸,半點沒覺得哪裡不舒服,正常發燒會出現的頭暈頭疼乏力想睡覺等症狀通通都沒有,反而他還特彆精神。
看到顧以韻那匆忙焦急的要帶他去醫院看病的樣子,顧文景想說自己沒事,估計她也不會信,畢竟額頭都這麼燙了,要說他沒發燒,根本沒人信。
顧文景被顧以韻親自開車帶去了醫院。
顧家是有家庭醫生的,但因為母子倆沒有住在彆墅裡,而是搬來了複式公寓居住,所以家庭醫生是沒有住在顧家的,而是有生病情況就叫他上門治療。
顧以韻對顧文景的情況非常上心,她擔心等家庭醫生來了之後沒有足夠的高尖醫療機器給兒子做檢查,便直接帶他去了醫院。
顧文景額頭的熱度也把醫生給嚇住了,這粗略用手摸著估計都燒到四十多度了,再不緊急降溫怕是要燒傻。
然而醫生先用了物理降溫法,又讓顧文景吃了退燒藥,還是不見效,就又給他掛了水。
顧以韻坐在顧文景的小床邊,守著他打吊針,時不時伸手幫他調節一下點滴落下的速度。
顧文景看著天花板上有灰燼穿過藥水瓶子融入藥水之中,最後乾脆閉上眼,眼不見為淨。
他也不想矯情什麼了,實在是這灰燼無孔不入,躲都躲不過去,他總不能一直不吃不喝吧
閉上眼睛之後,顧文景漸漸就感覺到濃濃的睡意,沉沉的睡了過去。
顧文景醒來時,睜開眼就看到顧以韻守在他床邊,趴在床沿上打盹兒。
他小心翼翼的沒發出聲響驚動熟睡的她,隻是微微側首看向窗外的天色,外麵已經徹底變成了黑夜,他還透過窗戶外樹梢之間看到了一顆亮晶晶的小星星。
夜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微微吹動了窗簾。
顧文景雖然知道這風一吹,肯定又有很多灰燼飄了進來。但好在光線太暗,他看不真切。
看了一眼已經抽針的右手手背,帶著小窩窩的肉嘟嘟小胖手上針眼處塞著一塊醫用棉花,還貼著醫用膠布固定。
顧文景已經感覺不到疼了,他目光落到打盹兒的顧以韻身上,有些心疼她的辛苦。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發現竟然還是那麼燙,半點降溫的跡象都沒有。可他卻還感覺精神得很,也不覺得難受顧文景微微皺眉。
這時,顧以韻突然驚醒,她下意識的朝病床看來,然後就看到顧文景已經醒了,連忙湊上前來關心的問道“景寶,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說著,她就伸手想再摸摸他的額頭。
顧文景微微偏頭躲了過去,笑著道“媽媽,我感覺已經好多了,不難受。”他不想讓顧以韻知道他還沒有退燒。
然而他一個七歲小孩子哪裡躲得過大人顧以韻手又一伸,就摸到了他的額頭,她臉色立馬就變了“怎麼又燒起來了”
顧以韻連忙按鈴叫醫生過來。
醫生來得很快。
醫生對顧文景這種嚴重病情還是很關注的,畢竟今天給他量體溫嚇到了不少人,這麼小的孩子燒到四十多度,退燒退得那麼慢,醫生都擔心孩子會燒傻了。
醫生伸手摸了摸顧文景的額頭,發現他的確又燒了起來,皺著眉頭將一支體溫計給他夾在腋窩下,然後對顧以韻道“孩子還得繼續打針。”
顧文景一點兒也不想打針,但他知道,如果自己要是鬨著不打針,非得把顧以韻急壞不可,所以他沒有作聲,任憑醫生重新在他手背上紮針繼續掛水。
剛剛顧以韻和醫生的話,顧文景能聽出來,他之前睡著時應該是退過燒的,那麼證明這打針還是有點用處的。
顧文景繼續住在醫院裡打針掛水,顧以韻寸步不離的照看他。
雖然他發燒溫度高持續時間又長,這種奇怪情況顯得他病情很嚴重。但他活蹦亂跳精神抖擻的樣子,無疑是讓顧以韻心裡有了安慰。
第二天,郭碧桃帶著果籃和營養品找來了醫院,同行的還有郭博濤。
兒子生病,親生父親和親姑姑來探望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顧以韻雖然看兩人不順眼,但也沒有阻止他們探望。
郭博濤放下果籃,坐在床邊摸了摸顧文景的小手,一臉心疼的道“小景,你還難受嗎昨天見麵時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就生病發燒了呢早知道我就帶你回家去住了”
顧文景聽著這關心的話,怎麼聽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味兒。
這是在暗指顧以韻沒照顧好他嗎
顧以韻冷哼一聲“郭博濤,你什麼意思”
郭博濤看了一眼顧以韻,微微歎了口氣,一副很包容的樣子“以韻,你我好歹曾經夫妻一場,我知道你心裡不好過,但你也彆太壓抑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