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姐弟互毆(1 / 2)

朔風凜凜,無情地掃落白楊樹的葉子,枝乾孤零零地立在那裡讓蘇盈覺得像是被遺棄的孩子。

遼闊的天地間,她感覺自己渺小的仿若一粒塵埃,隨時都會被卷入那無邊無際中去。

此時陽光正好,天藍得幾乎刺眼,有鳥在頭上飛翔,那舒展的羽毛閃動著寶石般的光芒,熠熠生輝。

自由自在啊!

蘇盈羨慕不已,努力仰頭追隨著飛鳥的蹤跡,舒展纖細的手臂模仿展翅飛翔的姿態,如果能飛,那她就可以離開這個沒有歸屬感的地方吧。

蘇盈前世的爸媽重男輕女,為要兒子超生好幾個閨女。她排行老三,出生沒幾天就被送人,結果在她五歲的時候養母懷孕感覺帶不過來倆孩子就讓養父把她送回去。

小小的蘇盈第一次知道自己不是爸媽的孩子,心裡生出一種被拋棄的惶恐。等養父把她送回去,親爸媽也不肯要她,說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沒有退回來的道理。

拉拉扯扯的,還訛了養父一千塊錢。

那時候,她覺得自己是累贅,爹不疼娘不愛,是多餘的。

所以她發誓,再也不要成為彆人的累贅,再也不要被人拋棄,她要自己掌控人生!

等好不容易也算事業有成,小日子過得豐富多彩,結果啪嘰……她竟然穿成一個可憐兮兮的小丫頭,要年齡沒年齡,要錢沒錢,真正的一無所有。

可怕的是,新穿來的這個家庭更是重男輕女的骨灰級腦殘粉。

哎……生無可戀。

“嫚嫚,快來!”不遠處有個裹成球一樣的小女孩兒喊她。

蘇盈被強行打斷思路,不想動。

最終她還是被女孩子扯過去,兩人麵前是一個大土包,上麵插著三根枯樹枝。

這是堆了個墳包?

蘇盈看了一眼小女孩兒,她叫雪梅,是原主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小夥伴,兩人春天剜野菜,夏天割草,秋天撿樹枝,冬天閒著玩兒過家家。

女孩子今年七歲,發黃的皮膚,圓圓的臉蛋,相貌普通,唯一稱得上漂亮的是那雙又黑又濃的眉毛,襯得那雙不是很大的眼睛也亮晶晶的。

她望著蘇盈,眼神熱切,似乎這是天底下最好玩兒的事情。

蘇盈卻興趣缺缺,一個奔三的事業有成、單身快樂的女青年,穿成一個不知道哪裡的鄉下小女孩兒,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家庭,陌生的身體,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雪梅扯著蘇盈,“嫚嫚,快跪下。”她自己先撲通就跪在土包跟前,雙手合什。

蘇盈不想動,但是對上小女孩兒熱情、企盼、執拗的眼神,她知道耗下去沒意思,便也跪下去,雙手合什。

雪梅喜歡跟原主一起玩過家家,整天一個當爸爸一個當媽媽,然後再弄倆孩子,不是做飯就是下地要麼上學。

幼稚得蘇盈一點都不想配合。

“皇天在上,我雪梅……”感覺蘇盈沒動靜,她就用胳膊拐了拐蘇盈,小聲提醒:“該你啦。”

蘇盈看了她一眼。

雪梅笑得很是燦爛,小聲道:“拜姊妹啊,我嫲嫲教的,跟著我說,快點。”

蘇盈:“…………”

幼稚!

她還是配合了一下,“我蘇……”

她拒絕叫自己嫚嫚,村裡有無數個嫚嫚。

凡是家裡人懶得給女孩子起名字或者懶得叫名字,就叫嫚嫚,閨女多的就大嫚兒、二嫚兒……當然,這比什麼招娣、來娣、轉兒、改兒、欠男之類的還好一點,隻是無視,並沒有那麼大的惡意。

雪梅見她已經說了,就繼續“今兒俺們倆在這裡拜姊妹兒,皇天在上,後土在下,保佑俺們做一輩子好姊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蘇盈忍不住吐槽,你一個沒上學的小丫頭,哪裡學來那麼多話兒?你奶奶還真有意思,教小孩子這些東西。

雪梅不知道她的心思,拉著她對著樹枝拜。

蘇盈不想拜。

年近三十卻要和一個七歲小丫頭義結金蘭,這是忘年交的節奏啊。

雪梅又捅捅她,“嫚嫚,快啦。”

蘇盈隻好敷衍地拜拜,還好小丫頭不懂拜天地。

就在她胡亂拜了兩下的時候,不遠處蹬蹬地滾來一個球兒。

球兒嘴裡喊著:“你們玩遊戲不帶我,我生氣了。”

這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小男孩子,仿佛天地間的靈氣孕育出來的孩童,跟畫裡的胖娃娃一樣皮膚雪白大眼黑亮。

他個子雖然不大氣勢卻挺足,雙手叉腰,跺腳挑眉。

奶凶奶凶的。

這是雪梅的弟弟壯壯。

在蘇盈看來就是一個因為計劃生育而顯得稀有,被老太太慣壞的小孩子,全家上下唯他獨尊否則就上躥下跳作妖兒,誰也彆想好。

雪梅趕緊道:“壯壯,怪冷的你怎麼出來了?”

小男孩兒不理她,一歪頭看到土包和插著的樹枝,頓時眼睛一亮,哈哈笑道:“你們在拜天地,我也要我也要。”

他撲過來,一把抱住蘇盈,“嫚嫚,咱倆拜天地。”

蘇盈:!!!

你給我滾開!

你們家都教孩子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傅家爺奶喜歡給孩子講故事,爺爺拿手好戲是武鬆打虎、桃園三結義、孫悟空大鬨天宮之類的武戲,奶奶的拿手好戲就是姊妹易嫁、牛郎織女、董永七仙女以及各種饞老婆懶漢子皮貨子精之類的民間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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