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做小孩子。
她生怕出錯被人懷疑什麼,所以這幾天多聽多看細心觀察,很少說話。
好在原主本來就安靜不鬨騰,且前幾天生病,現在沒好利索不愛說話也是可以理解的,家裡人並不懷疑。
蘇盈胡思亂想著,伴隨著姐弟倆的鬥嘴,他們到了蘇家。
蘇家是村裡最窮的幾戶人家之一,院牆破爛,院門隻有兩扇爛出窟窿的門板,上頭門樓覆蓋的麥草已經禿了露出厚厚的黃泥,長出來的茅草已經枯死,在北風裡胡亂晃著。
進了門裡,是一麵牆皮剝落的影壁牆,進去是不大的院子。
西南角是豬圈,裡麵沒有豬,豬圈北邊是雞窩養了四隻雞,旁邊是一個草垛和一堆枯樹枝。另外堆著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把個小院子堵得很是擁擠。
北麵三間正房,窗戶很小,屋子隻有牆基和屋簷下麵有幾行青磚,其他都是土坯壘起來的,刮著的白灰牆皮已經大片剝落,露出裡麵的稻草黃泥牆。
屋頂上依然是發黑腐爛的麥草,上麵長滿了枯黃的茅草,看起來真是……蘇盈也不知道怎麼形容才好。
她領著姐弟倆進了屋裡,明明是大白天外麵陽光亮堂堂的,可屋裡陰暗逼仄,采光相當差。
蘇盈歎了口氣,真是懷念自己的躍層小公寓啊,那一整麵的落地窗,嗚嗚。
蘇家人口簡單,爺爺奶奶,爹娘,還有一個比她更沒存在感的妹妹。
這會兒她爹蘇向東正坐在炕上吹牛呢,梁美英在縫縫補補,老蘇頭不知道乾嘛去了,妹妹在東間跟著章婆子掐辮子。
見他們過來,梁美英笑道:“雪梅和壯壯來啦,冷不冷,快上炕熱乎熱乎。”
然而屋裡冷冰冰的,炕上也不可能熱乎,因為早飯輪到燒東間鍋灶,晚飯才輪到他們屋。
這是婆媳倆的小把戲,互相競爭的結果。
蘇向東看著那姐弟倆,笑道:“雪梅,你看你弟弟這麼俊,你怎麼就這麼醜呢?你長得到底隨誰?”
蘇盈:!!!
臥槽,不會說話你不會閉嘴?有你這樣跟小女孩子說話的?
雪梅立刻麵色窘迫起來,咬著唇,說什麼也不是。
壯壯還在那裡笑,“她是撿來的。”
蘇向東一副自己很有眼光的樣子,“還彆說,你看啊,你們爹個子高長得俊,你們娘也挺好看的,雪梅……哎,估計是隨舅,外甥隨舅。”
蘇盈真想給他扔出去,怪不得自己穿來這幾天一點也不適應,沒有歸屬感。
實在是……一言難儘。
看著雪梅幾乎要哭卻又忍著不敢哭怕人家笑話的模樣,蘇盈感同身受,因為前世她也是被人這麼笑話到大的。
什麼“你看這姊妹倆,姐姐怎麼那麼白,妹妹這麼黑,姐姐那麼俊,妹妹那麼醜,哈哈。”
他們以為自己說笑話,卻根本不考慮小孩子的自尊心。
一次次,她們聽了以後自卑得簡直抬不起頭來,見了他們自然要繞道走。
結果他們又會說“你看這個孩子,不愛叫人,沒禮貌啊”,一來二去的,簡直是……
童年噩夢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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