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穿成總裁文的炮灰女配,蘇盈心情很不好,尤其原主至死還那麼渴望媽媽再愛她一次,這讓她更加不爽。
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可如果不是梁美英從小給原主洗腦,又何至於此呢?
雖然是書裡的故事,可現在自己穿越過來,分明就是活生生的世界,一切都是真的,梁美英也的確給原主和自己不遺餘力地洗腦。
所以,對蘇盈來說,這根本就不是虛幻的書中世界——這是真的!
她有點暴躁,尤其看到梁美英和老蘇頭的時候,她有一種想質問或者想啐一口的衝動。
不過她最終什麼也沒做。
她當然不能暴露自己。
而且她也並不多同情原主,自己作的死,自己承受苦果,沒毛病。
她這樣涼薄的人,是不會隨便同情人的。
關鍵她不能被原主的記憶、情緒牽著鼻子走,她是她,不是原主,原主的共情對她來說沒用。
所以,她對梁美英沒恨沒愛,隻有戒備和冷漠,以及佩服和鄙夷糅雜一起的複雜的感覺。
短短的時間,蘇盈腦海裡想了很多,情緒也由一開始的激動、有點暴躁,迅速恢複為冷靜。
心如止水。
她隨意打了招呼就往家走,反正天還黑著呢,也看不清什麼。
梁美英和老蘇頭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往外走,她去拿草,回來追著蘇盈笑道:“聽說他們給你起了大號?”
蘇盈點點頭,淡聲道:“是啊,我叫蘇盈。”
堂屋已經收拾起來,並沒有曹木匠的影子,難道他昨晚沒留宿這裡?
蘇盈剛要鬆口氣,卻聽到西間打呼嚕的聲音,那呼嚕聲此起彼伏震天響,一聽就不是蘇向東。
是曹木匠!
蘇盈心裡那個想法一下子明朗起來——這個曹木匠肯定不單單是來修屋子的。
蘇向東已經被結紮,而前世梁美英生了兩個兒子,傻子也知道這裡麵埋了個大瓜!
她決定做點什麼。
她站在西間門口,屋裡沒點燈,這時候黑漆漆的也看不清什麼。
梁美英看閨女站門口往裡瞅,笑道:“嫚嫚,你瞅啥呢?”
蘇盈撇撇嘴角,譏諷道:“還沒見過這樣的人呢。來人家乾活,主人家都起來他還蒙頭大睡,不要臉!”
她故意說得很大聲,就想讓曹木匠聽見,最好他生氣抬腳走了才好呢。
梁美英愣了一下,沒想到向來乖巧懂事的閨女突然變得刻薄起來,“嫚嫚,你乾啥呢?”
蘇盈故意不懂,隻孩子氣地嘲笑道:“我爺爺說找個修屋子的,我看找了個懶漢來,又能吃又能睡,還這麼懶。”
這時候屋裡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居然停了一瞬。
蘇盈立刻扭頭瞅過去,就見曹木匠慢慢地從被窩裡坐起來,轉著大長腦袋朝她瞅過來。
雖然屋裡黑乎乎的,可她莫名覺得曹木匠眼神不善。
蘇盈卻不怕,她喊道:“爹……爹!起床啦起床啦!”
蘇向東被她喊得嘟囔了一聲,翻個身,睜開眼朝她嗬嗬笑道:“嫚嫚,你回來的挺早啦,冷不冷,過來爹樓你熱乎熱乎。”
蘇盈嗤了一聲,用孩子氣的語調道:“大懶蛋,我才不像你似的呢,人家雪梅爸媽早起來忙活了。”
看著蘇向東,蘇盈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世上怎麼有這麼窩囊的男人?
一個男人,居然可以被結紮三次!
三次啊,我的老天爺啊!
小人兒已經被染黑,再也不能清清白白了。
沒錯,梁美英來年生了一個兒子,工作人員怒了,衝進來抓她,她卻老神在在地不當回事,說什麼,“關老娘個屁事,你們結紮的手藝不到家,我還能知道?我也不能憋死不是?”
工作人員憤怒至極,又撮著蘇向東去結紮一回。
原以為真可能是技術問題,結果再過一年,梁美英又生一個兒子。
這下大家都咂摸過味兒來了。
結紮沒有失手,是梁美英能啊!
工作人員氣急敗壞,叫囂著要拉梁美英去結紮,要罰款!
梁美英和老蘇頭根本不怕。
有兒子萬事大吉,其他都不可怕!
讓她結紮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會去結紮的。
想結紮就找蘇向東,罰款隨便,於是蘇向東又被結紮一次。
哎喲喂!
蘇盈原本因為穿進狗血文裡出乎自己掌控的那點怒氣一下子煙消雲散,反而樂了。
哎呀媽,真是可樂!
可悲可憐可恨還不自知的男人!
蘇向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女兒的眼睛亮得嚇人,像小刀子一樣鋒利閃亮,似乎能紮進人的心底裡去,一紮一包血。
怎麼可能,一個小丫頭。
蘇盈笑了笑,又去了東間。
章婆子躺在被窩裡,已經醒了,卻沒起。
二嫚兒在炕頭上睡得呼呼的,沒有什麼知覺。
“嫲嫲。”蘇盈叫章婆子。
之前她隻想和章婆子一起做小生意攢錢,慢慢等著自己長大。
這會兒知道自己穿進狗血文,知道梁美英那麼喪心病狂,知道未來原主淒慘的路,她已經等不及自己長大。
她要儘快和嫲嫲建立同盟關係,以此來對抗梁美英的惡勢力。
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章婆子的權威,讓梁美英借種生子的美夢破裂。
比如先想辦法把曹木匠給弄走,趕是趕不走的,小孩子說話,大人不會當真。可如果老太太說話,那份量可不一樣呢,保管能氣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