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已經麻利地剝好一堆,放在一片洗過的荷葉上,給邵峰和邵青青吃。
邵青青因為秦巍用眼神示意她,心裡不爽,難道自己說什麼做什麼都不行,還得跟孩子一樣被教不成?
她哼了一聲,推了一把筐子,“誰要吃啊,難吃死了,我們打牌。”
長生陰著臉,“換位置。”他才不要和那個城裡來的野雀一夥兒呢。
不過要間隔開,三個不相鄰的一夥兒,他就不能挨著蘇盈坐,長生又有些不樂意。
秦巍坐在蘇盈右手邊,邵峰就坐在蘇盈左邊和雪梅挨著,長生坐對麵跟邵青青挨著。
兩人跟敵人一樣互看不順眼,邵青青抓了牌就死死地捂著,生怕左邊的長生看到,卻又不甘心地往右邊偷看雪梅的牌。
長生抓了牌隻是瞥一眼就隨意地摞起來,根本不歸類分插。
邵青青撇嘴,警告他:“打牌的時候彆拖後腿啊。”
六個人四副牌,一個人抓那麼多張,你不分類就那麼摞著等會打牌的時候不得浪費時間啊。
長生看也不看她,根本不接茬。
現在能不說話他儘量不說。
邵峰和秦巍都是聰明人,打牌的時候會算牌、記牌,但是邵青青卻純粹是拖後腿的,卻還有時間把蘇盈三個人鄙視了一圈。
“喂,我說雪梅,你怎麼打牌那麼慢啊?再考慮天黑了!”
“我說傅大壯,你會不會打牌,你這不是把自己同夥兒堵死了嗎?怎麼這麼蠢!”
“我說蘇盈,你不要看巍哥哥的牌!”
第一局,蘇盈三人輸,要向對方三人進貢。
邵青青樂得直拍手,“我們三個打牌,從來都不輸。”
長生瞥了她一眼,“要不是你拖後腿,他們早贏了。”
邵青青臉色一變,“喂,你說誰呢。”
長生指了指雪梅,“你不拖後腿,我和盈盈早贏了。”
聽他又不叫盈盈姐,秦巍和邵峰看了他一眼,不過一個毛頭小子,總要擰著裝大人,也挺可樂的。
雪梅當著客人的麵不好意思和弟弟拌嘴,就笑道:“那不如我和青青退出,看你們四個誰贏唄。”
四個人還可以玩吊主,或者雙扣,反正總有的玩兒。
邵青青卻不高興。
結果接下來她拖後腿,蘇盈三人贏。
長生嗤了一聲,“我大王都進出去了。”
言下之意,一手好牌打得其爛無比,說得就是邵青青。
之後一連幾局,各方都是有輸有贏,雪梅雖然拖後腿,卻不算豬隊友,邵青青幾次之後明顯心態崩了,開始沉不住氣,幾次亂出牌,都要自己隊友竭力挽救。
而且哪怕對方贏,長生都能儘量把邵青青捎上,讓她給進貢。
最後邵峰都直接把牌一丟,“不玩了。”
秦巍笑了笑,對蘇盈道:“你們打得真好。”
玩牌,尤其是和隊友一起,不但要自己爭上遊,還要配合隊友,想辦法把隊友都送走。
蘇盈很少牌風犀利地搶頭課,而是穩打穩紮,牌好就儘可能把自己牌不好的隊友送出去,牌差就見縫插針,抓住一切機會讓自己出去。
秦巍在她下家感觸最直觀。
蘇盈笑道:“哪裡啊,就是瞎玩唄。”
邵峰指了指自己妹妹,“她才是瞎玩。”
邵青青委屈地眼圈都紅了,一摔撲克起身跑屋裡去看電視。
雪梅要去追,邵峰道:“不用管她,小脾氣,一會兒就好。”
他來了興致,要四個人試試。
長生求之不得呢,他和蘇盈聯手迄今為止沒有遇過敵手呢。
秦巍提議,“咱們換搭檔試試,畢竟老朋友都太熟。”
邵峰也覺得挺好玩的。
長生卻不肯,他不要和盈盈姐做敵人。
雪梅了解他的心思,笑道:“打牌而已啊,又不是真當對頭。”
長生卻很固執。
秦巍看了長生一眼,又看蘇盈,笑了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是親姐弟呢。”
兩個人都長得非常出眾,一樣聰明,隻不過蘇盈溫和淡定,傅長生卻冷冰冰的很容易衝。
蘇盈笑道:“那是,長生就是我親弟弟,比親弟弟還親。”
那倆同母異父的弟弟,對她來說就是天邊的驢糞蛋,滾得越遠越好呢。
長生盯著蘇盈看了一會兒,臉色不大好,他把手裡的牌一丟,“不玩了,我約了人打籃球。”
說完,他也起身就跑了。
蘇盈喊他:“一會兒要演雪山飛狐,你不看了?”
邵青青的聲音從屋裡傳來,“開播了,開播了!”
大家都去屋裡看電視。
蘇盈跟雪梅小聲道:“也沒聽他說約人打球啊,不是說要一集不落嘛。”
雪梅道:“崩管他,你看他現在跟個大小姐似的,動不動就甩臉子不高興,你哄他他還嫌你煩呢。”
蘇盈笑道:“看來是青春期叛逆綜合症,中二病中晚期,咱們多擔待點。”
“切,盈盈我和你說,咱們躲他遠點,什麼青春期叛逆期的,就是欠揍。咱倆咋不叛逆呢?”雪梅不以為然。
“女孩子和男孩子不一樣嘛。再說了,也不隻是壯壯自己,不信你問問邵峰他們,十三四歲的時候保管比這個還厲害呢。”蘇盈小聲道。
中二病的時候覺得老子天下第一,怎麼都不理解為什麼在自己看來天大的事兒,在大人眼裡卻隻是雞毛蒜皮,簡直沒法溝通。
於是不少人就跟家長漸行漸遠。
這時候交友非常關鍵,蘇盈也擔心壯壯會不會交到壞朋友。
正是世界觀和人生觀定型的時候,如果被狐朋狗友給帶歪了,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
她突然意識到最近他跟誰玩兒,她已經不了解。
畢竟大了以後男女有彆,男孩子喜歡野,女孩子喜歡靜,很多事情就玩不到一塊去的。
隻要壯壯不主動找她們玩,她們基本就脫離他的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