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東西,蘇雲景跟傅寒舟刷了牙,就上床睡覺了。
大概是要分彆了,今晚的傅寒舟格外黏人,問了蘇雲景好幾遍,會不會因為距離遠了,就跟他關係遠了。
知道小酷嬌缺乏安全感,蘇雲景很耐心地告訴他不會。
一直聊到了深夜十二點,蘇雲景困的睜不開眼,迷迷糊糊睡著了。
傅寒舟看著黑暗裡沉睡的人,他靠過去,抱住了蘇雲景。
就像蘇雲景說的,他們倆還小,有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主。
尤其是傅寒舟。
他很弱小,吃穿住都是靠彆人。
宋文倩夫婦雖然對他不錯,但那種不錯源於他故意營造的乖巧假象。
而且這種不錯是極其不穩定的,等她把肚裡的寶寶生下來,就不會再把注意力放在一個跟她毫無血緣的人。
他們現在的和睦,就像那天煙花似的,轉瞬即逝,充滿了不確定。
這也是傅寒舟同意跟沈年蘊回去的重要原因。
他得強大起來。
既然蘇雲景沒能力養他,那他可以養蘇雲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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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景做了半個晚上的噩夢。
夢裡有一條黏膩瘮人的巨蛇,將他卷了好幾圈,勒得他胸悶氣短,呼吸不暢。
第二天一早醒來,沒睡好的蘇雲景,活像被妖精吸了大半的精元。
手邊毛茸茸的觸感,讓他太陽穴突突狂跳。
低頭一看,原來是傅寒舟的頭發。
小酷嬌壓在他身上,蘇雲景整條胳膊都被壓的沒了知覺。
蘇雲景一動,傅寒舟濃長的睫毛顫了顫,接著就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眼裡有一瞬的迷茫。
見蘇雲景擰著眉,不斷倒抽涼氣,傅寒舟趕緊起來,給他捏了捏壓麻的手臂。
傅寒舟不捏還好,一捏,蘇雲景感覺有數萬根針在戳他骨頭,嘴裡哎呀哎呀叫個不停。
等蘇雲景好受一點了,才慢慢活動著酸麻的胳膊。
他忍不住問傅寒舟,“昨晚睡的時候,你都不嫌鉻嗎?”
傅寒舟捏著蘇雲景的肩,低聲說,“睡到後半夜感覺有點冷,擠著睡暖和。”
蘇雲景:……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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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年蘊訂的是上午九點的飛機,不到七點他就來接人了。
沈年蘊來的時候,蘇雲景他們正在吃早飯。
今天是周四,蘇雲景還要上學,所以不能送他去機場。
宋文倩給傅寒舟準備了一大包吃的,裡麵有她醃的酸黃瓜,鹵的大棒骨跟豆腐乾。
零零碎碎裝了滿滿一書包。
趁著宋文倩囑咐傅寒舟常回來看看時,蘇雲景對沈年蘊說,“叔叔,我能跟你單獨談談嗎?”
沈年蘊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蘇雲景,隨後點了點頭,跟他去了臥室。
蘇雲景給了沈年蘊一個小本子,“這是我寫的,寒舟不是個很挑剔的人,但也有口味上的喜好,以及生活小習慣。”
這些東西能幫沈年蘊了解傅寒舟。
也能讓傅寒舟更快融入到新的生活。
沈年蘊冷肅英俊的臉上染了些笑意,看蘇雲景的眼神都溫和了許多,“你有心了。”
蘇雲景頂著一張稚氣的臉認真說,“寒舟是一個很孤單的人,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基本都不跟其他小朋友玩兒。”
“後來我聽說,他媽媽以前對他很不好,我也見過他身上有很多傷。”
聽到這話,沈年蘊也忍不住歎了口氣。
傅棠是個什麼樣性格的女人,沈年蘊再清楚不過了。
這麼多年讓傅寒舟跟著她的確受苦,沈年蘊心裡也不好受。
看到沈年蘊臉上的愧疚,蘇雲景繼續說。
“寒舟好像還親眼看見他媽媽從樓上跳下來,他晚上經常做噩夢,醒過來情緒就會很低落。”
“希望叔叔以後能多陪陪他,尤其是他做噩夢的時候,我媽媽有時候也很心疼他,說他受了不少苦,心裡肯定留下了陰影。”
這個時候蘇雲景不怕自己過於成熟的表達,會引起沈年蘊的懷疑。
沈年蘊對傅寒舟無疑是愧疚的。
因此格外擔心傅寒舟變成第二個傅棠,畢竟他們家族有遺傳性精神疾病。
裡,沈年蘊十分重視傅寒舟精神方麵的問題,給他找了很多心理醫生。
沈年蘊平時忙於工作,跟傅寒舟溝通很少。
從小傅寒舟就是在打針吃藥,做心理治療中度過的。
這讓傅寒舟感覺,所有人都拿他當神經病。
沈年蘊本意或許不是這樣的,但他的舉動卻給傅寒舟帶來了傷害。
傅寒舟從小的經曆,讓他很缺愛,再加上目睹自己親媽的死亡,還是那樣慘烈的死亡方式。
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留下心理陰影。
比起心理醫生,家人的關懷更加重要。
偏偏他們父子倆,一個工作忙,另一個自我封閉,不輕易信任彆人,導致情況越來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