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高的音量,讓坐蘇雲景旁邊機位的傅寒舟抬了一下眼皮。
漂亮的鳳眼內勾外翹,尾端向外延伸。
李學陽似乎被他細長的眼尾蟄了一下,小腿肚子顫了顫,心虛地避開了傅寒舟的眼睛。
“在校門口。”李學陽低聲不自然的說。
蘇雲景:……
蘇雲景一言難儘地看著他,“就你這個表達水平,我勸你,以後彆攬給人傳話這活兒了。”
這活兒有技術含量,需要那種能把話說清楚的人。
李學陽的臉黑了黑,但沒敢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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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景在京都沒什麼認識的人,也不知道是誰在校門外等他。
跟計算機老師請了幾分鐘的假,蘇雲景朝校門口走去。
蘇雲景一路小跑著過去了。
在校門口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他疑惑地上前,隔著一道鐵柵欄問對方。
“請問是你找我嗎?”
男人手裡拿著一張照片,他看了看蘇雲景,又看了看照片。
確定了蘇雲景的身份後,男人才開口了,“你就是聞辭吧?方便出來談談嗎?”
蘇雲景有些警惕,“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
“不是我找你,你稍等一下。”男人拿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那邊接通之後,男人簡單跟他說了一下情況,就把手機遞給了蘇雲景。
蘇雲景遲疑著接過來,放到了耳邊。
“喂,你好,我是聞辭,你找我什麼事?”
那邊傳來幾聲很重的咳嗽,咳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了,“聞燕來可能沒跟你說過我,但我才是你的親生父親。”
蘇雲景:……這麼狗血的開場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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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景遊蕩回計算機室的時候,半堂課都已經過去了。
計算機老師衝他擺了擺手,蘇雲景坐回了自己的機位上。
他們學校的計算機課都隻講半堂課,下半堂給學生練習的時間。
講完最後那點東西,計算機老師說,“剛進來那位同學,一會兒你找個熟悉的朋友,讓他教怎麼操作。”
蘇雲景應了一聲。
但等老師出去後,他卻打開網頁搜了搜許弘文這個名字。
許弘文就是剛才那個自稱是他親生父親的男人。
跟聞燕來一樣,許弘文也是一名演員。
還是國家一級演員,戲劇家協會副會長,華夏戲劇學院教授。
許弘文出演的影視劇不多,但每一部都是像《帝國王朝》這種史詩級的恢弘製作。
兩部參演的電影,也是國家40周年,50周年的獻禮片。
除此之外,他還帶了兩屆非常出名的明星班。
其中一個明星班,出了一個大滿貫影後,兩個視後,一個視帝。
這個大滿貫影後就是聞燕來。
蘇雲景看著許弘文的照片,心裡複雜難言。
原主跟聞燕來也不是姑侄,而是母子。
難怪他總覺得跟聞燕來相處時怪怪的,原來是因為這個。
算算年紀,聞燕來生聞辭的時候也才二十歲,還是個大三的學生。
跟自己的老師師生戀,生下聞辭後,可能是為了自己的事業、名聲,就把兒子給了自己的親哥哥養。
這麼多年,聞燕來對原主肯定是愧疚的。
所以跟聞辭單獨相處時,她才會那麼焦慮不自然。
蘇雲景沒想到這次的身份,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尷尬的設定。
許弘文找上門,看意思是要認他。
但聞燕來這邊似乎沒挑明他身份的打算,或者是有,隻是怕他接受不了,才一直沒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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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陽光並不毒辣。
金色的光線層層落下,被繁茂的枝葉切割成千萬道光,透窗灑進來,在清雋帥氣的少年身上畫了斑駁的陰影。
明明暗暗的光影裡,蘇雲景眉頭緊蹙,心情似乎很煩躁。
傅寒舟掃了一眼他的電腦屏幕。
蘇雲景心裡揣著事,一下午過的渾渾噩噩。
聞燕來是個公眾人物,要是不小心曝光了他們倆的關係,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因為這個許弘文早就結婚了。
八卦新聞上麵說,他跟妻子在大學認識,畢業後又談了幾年才牽手走進婚姻殿堂。
結婚二十多年,夫妻倆恩愛有加,是圈內出名的模範夫妻。
還孕育一雙兒女。
大女兒在國外讀博士,小兒子在戲劇學院讀導演係。
去年許弘文接受采訪時,還感謝妻子這麼多年不離不棄的陪伴,一副深情好男人的形象。
如今深情人設崩塌,私生子都蘇雲景這麼大了。
許弘文明顯是婚內出軌,聞燕來是……
蘇雲景不了解當年的實情,不好妄加猜測,更不想去評判什麼。
他頭疼的是該怎麼辦,裝糊塗等聞燕來攤牌,還是主動找聞燕來談談?
這兩天聞燕來一直在家,看樣子她還不知道許弘文打電話找過他的事。
許弘文沒通過聞燕來,直接找到他。
間接說明,聞燕來不同意許弘文打擾他的生活。
蘇雲景幾經猶豫,最終決定等聞燕來跟沈年蘊婚禮過後,再找她談一談。
她馬上就要結婚了,蘇雲景不想在這個時候破壞她的心情。
最近蘇雲景興致不高,也沒像前幾天那樣追著傅寒舟讓他學習。
傅寒舟還是老樣子,作息極其規律,上午睡覺,下午玩遊戲,要麼就是看著窗戶外百無聊賴地發發呆。
一天就這麼耗過去了。
蘇雲景看著傅寒舟宛如退休般的老年生活,都替他無趣。
“你這麼虛度光陰,有意思嗎?”蘇雲景特彆特彆誠懇的發問。
傅寒舟看著窗外的渙散目光有了一絲焦距,他撩了下眼皮,去看蘇雲景。
就在蘇雲景以為他會說點什麼似的,結果他模糊的“嗯”了聲。
讓人分不清到底是確定的‘嗯!’,還是含含糊糊,閃爍其詞的‘嗯~~’。
蘇雲景:……
這下破案了。
小酷嬌每次這樣‘嗯~~’,就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他才十七歲,渣男式的敷衍竟然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蘇雲景歎為觀止。
這十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可可愛愛,沒有腦袋的小酷嬌變成這樣了?
媽蛋。
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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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燕來跟沈年蘊的婚禮,確定在十月八號。
這天正好是聞燕來的生日,而且還趕在開學的最後一天。
婚禮的規模不大,隻請了最親近的親朋,加起來也就是二十左右的人數。
沈年蘊包了兩架寬敞舒適的私人飛機,接親朋好友直接飛到風景優美,私密性很高的小島上舉辦婚禮。
聞燕來提前一個星期,就來小島籌備婚禮了。
婚禮前兩天,沈年蘊將蘇雲景跟傅寒舟接了過來。
婚禮流程一切從簡,沒有花童在教堂撒花這個環節,也沒有伴娘伴郎。
給他們倆遞婚戒的人,是蘇雲景跟傅寒舟。
蘇雲景第一次坐私人飛機,也是第一次來這種私人小島,多少還是有點興奮的。
他的房間有個小露台,可以看到私人小島的全貌。
整個小島飄滿紅色的鳳凰花,鮮豔如火舌,將小島燒的絢爛。
傅寒舟就在他隔壁,房間同樣有個小露台。
蘇雲景在露台喊隔壁的小酷嬌。
叫了好幾聲,傅寒舟才懶懶散散地走了出來。
他耳朵塞著一隻白色的耳機,修身的居家服顯出他優越的身形。
冷白修長的脖頸,線條清晰流暢。
傅寒舟神情淡淡懨懨的,一看就是被迫出來營業,滿臉寫著乾什麼,有事快說。
兩個露台的距離很近,中間隻有十公分的間距。
蘇雲景扶著露台的欄杆,看著總是睡不醒的傅寒舟,“你看外麵藍天白雲,多好的景色,要不要去島上轉轉?”
傅寒舟反應冷淡,“不去。”
蘇雲景就知道他會這麼回答,“你晚上睡不好,就是因為白天睡的太多,作息不規律,再加上不運動導致的。”
“以後我們倆一起晨練,多活動活動,我保證你晚上睡得香。”
傅寒舟覷了一眼蘇雲景。
他身後是一片海域,海水的顏色從淺藍到水藍,再到深藍,顏色一層層遞進。
就像一幅層次鮮明的油畫。
輪廓乾淨柔和的蘇雲景,也被框進了畫裡,跟這水天一色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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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景難得勸動小酷嬌出去走走。
他們光著腳踩在柔軟的白色沙灘上,細沙從腳趾縫隙滑過,涼涼軟軟的,很舒服。
傅寒舟一言不發地跟在蘇雲景身後,墨色的長發被風吹的有些淩亂。
揚起的細沙在他修長的腳踝打著轉。
懶散的神情跟剛才沒什麼區彆,特彆像某個養老院裡出來溜達的退休大爺。
蘇雲景嫌他沒有少年該有的活力,轉頭去海邊捧了一把水,朝傅寒舟潑了過去。
傅寒舟上衣被濺濕了一小片,洇出深色的痕跡。
然而他隻是用眼尾掃了掃蘇雲景,眼神淡漠,波瀾不驚。
冷淡的反應,襯得蘇雲景像個小傻逼一樣幼稚。
蘇雲景:淦!
蘇雲景的腳沾了水,踩了一腳底的沙子,他越走沙子越多。
蘇雲景欠欠兒上前,踩了傅寒舟腳背一下,笑著跑開了。
傅寒舟沒搭理他。
蘇雲景去海邊洗了洗腳,又滿腳沙子地跑過來踩了一下傅寒舟的腳背。
在小酷嬌腳背反複橫條,踩完就迅速溜。
等蘇雲景第四次去踩時,傅寒舟反應神速,右腳後退了一步,上手扣住蘇雲景的胳膊,將他兩條胳膊反剪到了後背。
被逮住的蘇雲景也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對嘛,你多動動,單從咱倆的走路姿勢看,不知道還以為是爺孫攜手逛沙灘呢。”
傅寒舟:……
傅寒舟麵無表情地放開了蘇雲景。
蘇雲景活動了一下胳膊,跟在他身後念叨。
“你說你才多大,活得跟八十歲老人似的,小心不到二十就骨質疏鬆。”
夕陽西下,海麵仿佛披了層錦色的綢緞,水光瀲灩。
傅寒舟眸底映著海水的波光,太過光亮,反而讓人看不清楚裡麵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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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完步回去,正好看見婚禮策劃師在客廳跟聞燕來和沈年蘊確定流程。
因為流程裡還有蘇雲景他們一點點戲份,所以也被叫了過去。
他們的戲份很簡單,就是給聞燕來沈年蘊遞戒指。
流程很簡單,說一遍蘇雲景就記住了。
第二天賓客分兩撥到了私人小島,其中還有原主的爺爺奶奶。
蘇雲景幫忙招待親朋,一整天都沒清閒的時候。
到了晚上的單身派對,蘇雲景穿著正式的西裝跟在聞燕來身後送伴手禮。
好在來的人不多,都是認識很多年的老朋友。
聞燕來不過是借著送伴手禮的機會,把蘇雲景介紹給她的朋友認識。
聞燕來也知道蘇雲景忙了一天,所以送完伴手禮,就讓他先回去休息了。
蘇雲景回房後,隨手扯開領帶,放鬆了自己的脖子。
用發膠定型的頭發,也懶散地垂下了幾綹,蓋在光潔飽滿的額頭。
蘇雲景活動著發酸的肩膀,朝露台走去。
隔壁房間已經熄了燈,紗質的白色窗簾被夜風吹得鼓起。
兩個露台隻有十公分的間距,蘇雲景單手撐著露台,輕鬆跨了過去。
這一天蘇雲景忙的腳不離地,小酷嬌則安安逸逸地窩在房間,跟個大家閨女似的沒露麵。
蘇雲景跳到傅寒舟的露台,掀起了窗簾的一角,想看看他有沒有睡著。
房間沒開燈,光線十分暗,隻有一個圓點散著猩紅的光。
窗簾被人拉開一條縫隙,像是黑暗裡撕開了一個口子,有光照了進來。
傅寒舟倚在牆壁上,嘴裡叼著一根煙。
燈光投進他黑黢黢的眼睛,立刻被吸附了,隻餘著看不見儘頭的黑。
蘇雲景就知道他還沒睡,見他又在抽煙,無聲地歎息了一下。
“你吃了飯嗎?”蘇雲景沒進去,站在陽台外扔給了傅寒舟一袋三明治,一盒酸奶。
“少吸煙,早點睡。”蘇雲景囑咐他,“臨睡之前彆忘把露台的門關上,這地方半夜起風了特彆冷。”
傅寒舟看著他不說話。
“我先去睡了。”蘇雲景打哈欠又跳回了自己房間。
等蘇雲景走後,傅寒舟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動。
直到嘴裡的煙燃儘了,他才起身將煙蒂跟蘇雲景給他的酸奶三明治,一塊扔垃圾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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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傅寒舟居然不見了。
一大早他們還吃了個速戰速決的早飯,但等大家陸陸續續進了禮堂,蘇雲景卻找不到傅寒舟。
婚禮策劃也著急。
婚禮進行曲已經響起來了,等聞燕來和沈年蘊宣誓,就要交換婚戒了。
結果其中一個遞戒指的人不見了!
“我去找他。”蘇雲景說。
婚禮策劃看了一眼時間,麵色發愁,“不行來不及了,隻能改一下流程。一會兒他們宣誓時,你把這倆婚戒都拿過去。”
蘇雲景無奈,也隻能這樣了。
之前他也沒有感覺出小酷嬌排斥聞燕來這個後媽,怎麼關鍵時刻掉鏈子子了?
好在他不來也出不了什麼大事,要是他把婚戒拿走了,那才麻煩了。
就在蘇雲景慶幸時,禮堂突然嘈雜了起來。
蘇雲景站在禮堂外,有些納悶地朝裡看去。
禮堂有一個很大的LED顯示屏。
一般人結婚都會放新郎跟新娘相遇到相識的照片,或者是鮮花,氣球這些溫馨浪漫的圖片。
聞燕來不想搞那麼花哨,就讓策劃放了一張素雅的靜態圖。
但現在那張圖被兩張親子鑒定取代。
一張是蘇雲景跟聞燕來的親子鑒定報告。
他們的累積親權指數是461693.46,親權概率為99.99%。
一張是蘇雲景跟許弘文的親子鑒定報告。
他們的累積親權指數是361693.12,親權概率為99.99%。
看見這兩張親子鑒定報告,聞燕來血色儘失,下意識去看站在門口的蘇雲景。
不光是聞燕來,所有人都在看蘇雲景。
一旁的婚禮策劃都懵逼了,沒想到出了這麼大的差錯。
蘇雲景尷尬的要死,想當場表演個社會性死亡。
突如其來的狀況,打破了婚禮的節奏。
沈年蘊並不知道蘇雲景跟聞燕來是母子,心裡微妙又複雜。
這個時候就體現出成熟,有閱曆的好處了。
沈年蘊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讓人趕緊把LED的照片撤換掉。
見聞燕來驚慌失措,幾乎快要站不穩了,他上前扶住了她。
聞燕來在娛樂圈經曆了不少大風大浪,再難堪的事,她也不至於如此失態。
但凡事都有例外。
這個例外就是她的兒子。
這麼多年她沒認回聞辭,一是不知道怎麼開口,二是想要保護他。
畢竟當年那段感情不光彩,她跟許弘文的事曝光了,聞辭會被打上私生子。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她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這麼多,也不想他承受。
蘇雲景雖然二十多歲,但也沒經曆過這種事。
尷尬了片刻後,意識到這裡最尷尬的人不是他,而是聞燕來跟沈年蘊。
尤其是聞燕來。
蘇雲景硬著頭皮,頂著一眾人的視線走過去,抱了抱聞燕來,“祝您新婚愉快。”
他這麼走進來,顯得戲劇又矯情,但現在這個場麵,不管做什麼都不對。
既然都不對,那也就無所謂了。
蘇雲景隻想安撫聞燕來,讓她知道他理解她,不怨恨她。
就算當年聞燕來是個小三,也輪不到蘇雲景去指責。
誰都有這個權利,就蘇雲景這個外來戶沒有。
聞燕來眼眶一下紅了,但礙於其他人在場,她隻能維持體麵。
沈年蘊也在維持體麵。
婚禮繼續進行,蘇雲景站在他們身後,儘量顯得雲淡風輕。
等他們宣誓完了,把戒指遞了過去。
聞燕來跟沈年蘊給彼此戴上了戒指,蘇雲景才拿著空戒指盒,背脊筆直地離開了。
他表麵鎮定,其實心裡虛得不行。
長這麼大,他從來沒這麼引人注目過,簡直就是尷尬他媽給尷尬開門,尷尬到家了。
蘇雲景走出了禮堂,剛要鬆口氣時,就瞥見站在棕櫚樹下,神情冷漠的長發少年。
蘇雲景的心突了一下。
短暫的供血不足,讓他整個人麻了麻,指尖無意識地蜷縮。
剛才他隻顧著尷尬,沒工夫去想是誰放的那兩張親子鑒定。
看見傅寒舟那刻,他的腦子浮現出一個瘋狂的想法。
是小酷嬌做的嗎?
蘇雲景抿著唇朝他走了過去。
離傅寒舟越近,蘇雲景反而越覺得他五官模糊。
不是看不清楚的模糊。
而是朝夕相處了半個月的人,你認真看他時,竟然覺得他的模樣很陌生,仿佛一直以來看見的不是這張臉。
一股寒氣,從蘇雲景尾椎最後一根骨頭,直躥脊椎第一節。
“你……”
一開口,蘇雲景才發現自己聲音發澀,他咳了一下,問的很迂回,“你剛才去哪兒了?”
傅寒舟沒說話,將蘇雲景之前送他的那部諾基亞,扔給了他。
蘇雲景茫然地看著傅寒舟。
傅寒舟回以目光,隻是很冷漠,“從我家滾出去。”
傅寒舟的聲音沒有半分戾氣,蘇雲景卻猛地一震,表情定格在不可置信上。
許久,他慢慢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手機。
手機還全新著,像是一下都沒用過,電話簿跟短信息都是空的。
蘇雲景這才想起,自從他送了傅寒舟手機後,就一次也沒見他用過。
蘇雲景一直以為,傅寒舟雖然沒完全接納他,但他們倆起碼能和平相處了。
現實正好相反。
傅寒舟還是那個渾身帶刺的小酷嬌。
隻是十年後,他的刺不像過去那麼明顯,他學會了蟄伏,會在關健的時候給你致命一擊。
而不是像當初那樣,恐嚇似的送你一隻死老鼠,明晃晃展現著自己的惡意。
所以這麼久以來,他都是在跟他虛與委蛇?
蘇雲景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看不懂眼前這個人了。
或者,他一直沒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