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燕來在娛樂圈闖出名堂後,為了防止粉絲媒體打擾家裡人,搬過好幾次家。
左右鄰居都不知道,郭秀慧的女兒是大明星。
這次聞燕來回來也很低調,就連沈年蘊穿得都是常服。
傅寒舟戴著棒球帽跟在他們身後。
等聞燕來敲開了家裡的房門,一直安靜的傅寒舟把棒球帽一摘,禮貌親切地喊了句奶奶。
沈年蘊:……
聞燕來:……
看見傅寒舟,郭秀慧又驚又喜,“小傅,你怎麼來了?”
聞燕來開口介紹,“這是年蘊的兒子,叫寒舟。”
突如其來的劇情,讓郭秀慧愣了,“這……”
郭秀慧嗔怪道:“你孩子,上次來也不說清楚,辭辭也不告訴我,我還真你們就是普通同學呢。”
傅寒舟也沒狡辯,直接認了錯。
看著乖巧的傅寒舟,沈年蘊內心有些複雜。
他已經好多年沒見傅寒舟主動跟人親近。
上次他這樣,還是跟姓陸的那家人。
那個時候,他剛認回他,傅寒舟也不愛說話,更不愛搭理人。
隻有和陸家那個叫陸家明的小孩打電話時,才會眉眼帶笑,看起來又乖又懂事。
但把電話一掛,笑容就收起來了,又恢複了誰都不理的狀態。
-
郭秀慧很喜歡傅寒舟,也不是真怪他。
聽說傅寒舟要轉學到衡林二中讀書,郭秀慧有點驚訝。
“不是說京都的教學質量好?好端端的,你怎麼要轉到這裡?”
“我學習成績一般,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跟小辭是同班同桌,他經常給我補習,所以我想著轉過來,跟他一塊好好學習。”
傅寒舟眉眼乾淨,嗓音是少年特有的清冽。
沈年蘊:……
聞燕來:……
聞燕來被他的無恥給震驚到了。
就連沈年蘊也覺得尷尬,既然跟人家聞辭關係好,那婚禮上你鬨什麼鬨?
但是自己的兒子,他也不好拆台。
郭秀慧跟聞懷山不知道內幕,聽到他這麼有上進心,又跟蘇雲景關係好,心裡都覺得高興。
聞懷山中氣十足,“那敢情好,正好小辭也沒兄弟,你們就當親哥倆兒處。”
郭秀慧笑著感歎,“可不是,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門,這倆孩子真有緣分。”
聞燕來臉色有點不好,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也不好發作。
沈年蘊衝傅寒舟輕咳了一聲,提醒他,差不多得了,裝的有點過了。
如果沒有婚禮那一出,沈年蘊也會被傅寒舟嘴裡的兄友弟恭給騙了。
現在把關係說的越親,拆穿那天越難看。
沈年蘊都替他不好意思。
但傅寒舟像完全不知道什麼是臉皮,把郭秀慧跟聞懷山哄得很開心。
一聽說傅寒舟要住校,郭秀慧還有點不高興。
“就住家裡,你要是不願意跟辭辭一個房間,把書房騰出來給你住,再不行咱們搬個家,我們還有一套房子。”
這套房子是聞燕來買的,三室一廳一廚一衛。
一個主臥,兩個次臥。
其中一個蘇雲景在住,另一個次臥被聞懷山改成了書房。
聞燕來每次回家要麼住酒店,要麼就是住進那套大房子。
她以前很忙,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聞燕來幾乎要聽不下去了,坐在沙發上一直沉默不語。
蘇雲景放學回來,就看見了詭異的場麵。
聞燕來沉著臉倚在廚房門口,沈年蘊在陽台講電話。
傅寒舟在廚房幫郭秀慧做飯,他們倆的氣氛倒是很融洽。
聞燕來冷冷地看著傅寒舟。
在娛樂圈很多這種麵和心不和的姐妹,聞燕來一路廝殺過來,什麼人她沒見過?
已經很久沒人,能讓她真的動肝火了。
見傅寒舟在這裡裝勤快小可愛,聞燕來嘴上笑著,眼神卻發冷。
“寒舟,你去看電視吧。”聞燕來笑裡藏刀,“媽,你也是,這活兒他哪懂?在家還不乾呢。”
蘇雲景剛進門,就聽見聞燕來這話,腳步一頓。
有內味了。
傅寒舟四兩撥千斤,“我平時都在學校食堂吃飯,以後搬過來了,經常幫您乾。”
聞燕來沒忍住,溢出冷笑,哈。
傅寒舟跟聞燕來在廚房刀光劍影,蘇雲景也不知道是進,還是不進。
坐沙發上看新聞的聞懷山,對一切毫無感知,看見蘇雲景站在門口,開口問他,“你站門口乾什麼?”
蘇雲景尷尬不失禮貌地笑了笑,頭皮發麻地進來了。
見他回來了,聞燕來給他使了眼神。
那意思很明顯,趕走傅寒舟。
聞燕來再三肯定,這小子就不是個好東西。
蘇雲景接收到聞燕來的暗示,他隻得硬著頭皮點點頭。
見沈年蘊打完電話,聞燕來也不在廚房盯傅寒舟的捎,走過去坐到了沙發上。
蘇雲景心情沉重,路過廚房時,就看見了幫郭秀慧炸魚的傅寒舟。
他穿著藍色圍裙,袖口挽在小臂,手裡拿著炒勺。
明明煙火氣十足,但朝蘇雲景看過來時,漂亮的鳳眼內勾外翹。
眸底的笑意像流轉的波光般瀲灩,活色生香的稠豔。
蘇雲景呼吸一滯,被他的笑容晃了下眼。
但想起聞燕來要他趕小酷嬌走,蘇雲景就沒心情欣賞美色。
勉強跟他笑了笑,蘇雲景回了房間。
傅寒舟是個對情緒很敏感的人,隻是他平時不在乎彆人,所以懶得觀察他們的情緒變化。
蘇雲景對他來說不是彆人。
傅寒舟蹙了下眉,之後瞟了眼坐在客廳跟沈年蘊談話的聞燕來。
郭秀慧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小傅,把魚翻一下,不然該炸糊了。”
傅寒舟收回目光,把魚翻了個身。
這頓晚飯吃的有點尷尬。
沈年蘊隻來過聞家一次,他跟聞燕來結婚前,倆人一塊回家看了一趟。
上次見麵就是婚禮現場,還發生了那麼尷尬的事情。
原本是聞家不好意思,但現在沈年蘊比他們更不好意思。
畢竟傅寒舟是婚禮鬨劇的罪魁禍首不說,他現在還想住人家家裡。
沈年蘊不知道傅寒舟是怎麼想的。
不過看他對聞家的態度,沈年蘊心裡又生出了幾分愧疚。
是不是因為聞辭家很溫馨,所以才讓傅寒舟產生了某種向往,就像他小時候特彆喜歡陸家似的?
說到底還是他這個當爹的不合適。
其實沈年蘊知道聞燕來不想傅寒舟住到聞家,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妻子,他也有點犯難。
沈年蘊抬頭看了一眼傅寒舟跟蘇雲景。
兩個人坐得很近,傅寒舟夾了一塊魚,把魚挑出來,放到了蘇雲景碗裡。
這魚是傅寒舟做的,郭秀慧在一旁指導。
他似乎真的很喜歡這裡,收起了以往對什麼都不在意的懶散,眉眼溫和,唇角還掛著一點淡淡的笑意。
沈年蘊已經很久沒有見他這樣高興了,不由有些失神。
蘇雲景比沈年蘊還糾結,吃什麼都食不知味。
郭秀慧跟聞懷山見他們倆關係這麼好,倒是非常高興。
“晚上小傅就留這兒睡吧。”郭秀慧提議。
“好。”傅寒舟很自然答應了。
聞燕來不高興,她抬頭看了一眼蘇雲景,指望他說點什麼。
蘇雲景假裝沒接收到訊號,低頭吃著碗裡的魚。
說,他肯定會說的,晚上睡覺的時候,正好可以跟傅寒舟談一談。
郭秀慧沒感受到飯桌上的暗流湧動,繼續安排晚上住宿的事。
“燕來你跟年蘊想住酒店也可以,想回另一套房住也行,我都給你們打掃乾淨了。”
-
好不容易吃了晚飯,聞燕來跟沈年蘊留下聊了會兒天,聊到九點半,他們才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聞燕來千叮嚀萬囑咐,讓蘇雲景一定要把傅寒舟趕出去。
她的態度十分堅決,這事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蘇雲景歎了口氣。
送走聞燕來他們,蘇雲景跟傅寒舟幫著收拾客廳。
郭秀慧揮手趕他們回屋,“你們彆管了,早點洗澡睡覺吧,辭辭明天還要上學呢。”
“你先洗,還是我先洗?”回屋蘇雲景給傅寒舟拿了一件睡衣問他。
傅寒舟:“你先洗吧。”
蘇雲景也沒拒絕,又拿了套睡衣去浴室洗澡。
等蘇雲景關上浴室的門,傅寒舟才收斂了笑容,拉開房門出去了。
蘇雲景洗完澡,擦著濕頭發出來,就見傅寒舟坐在床上,拿著語文課本在背。
難得見小酷嬌學習,蘇雲景有點驚奇,“好端端的,怎麼看語文書了?”
傅寒舟撩起眼皮,光投進他的黑眸中,星星點點。
少年開口,理所應當似的,“你不是說要一塊考京都大學?我基礎不太好。”
蘇雲景噎了噎,心裡有點不好受。
眼瞅著他要變好了,結果沒人願意相信他。
蘇雲景坐到了傅寒舟旁邊,醞釀了一下,還是把趕他走的話說出來了。
“你還是直接住校吧。”
咬牙說完,蘇雲景等著傅寒舟的反應。
這話不好說出口,說完他心臟砰砰直跳,好像做壞事的人是他。
結果等了一會兒,傅寒舟也沒什麼反應,隻是聲音很輕地嗯了一下。
蘇雲景感受到他低落的心情,想勸勸,但一開口就是老直男了。
“你上次做的事太過了,你要是接受不了你爸再娶,可以跟他好好溝通,但不能上來就捅人心窩。”
“雖然這件事是我姑,呃,我媽不對,但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哪怕你私下跟你爸說,你也不能給他們倆這麼大的難堪。”
蘇雲景是想安慰傅寒舟,說著說著,就成擺事實,糾正對錯了。
蘇雲景閉嘴了。
傅寒舟垂下眼睛,眼瞼有淡淡的陰影,“嗯,我錯了。”
“你知道錯了就好。”
蘇雲景:艸,我到底在說什麼!
傅寒舟是錯了,蘇雲景也不想給他洗。
他原本是想,先勸傅寒舟住校,等過幾天再跟他掰扯一下對錯,糾正糾正小酷嬌的三觀。
蘇雲景強行解釋,“我的意思是,錯了不要緊。”其實挺要緊的。
“但隻要你好好表現,讓大家知道你真的改正了,而不是口頭上的,總一天他們會對你改觀的。”
“你先住學校,咱們好好讀書,好好表現……”
蘇雲景正絞儘腦汁措辭時,傅寒舟突然湊過來,額頭抵在了蘇雲景肩上。
這是一個依賴的動作。
“我不該那樣對你,我錯了。”他的聲音輕輕的。
像一片落在水麵的樹葉,在蘇雲景心裡蕩開了水紋,所有要說的話都卡喉嚨了。
“我晚上總是睡不好,腦子有很多聲音,他們總是在吵。”
傅寒舟抓住了蘇雲景衣擺的一角,微顫的指尖悄悄攥緊。
“隻有跟你睡一塊的時候,那些聲音才會消失。”
他偏過頭,枕在了蘇雲景的肩上,將自己的臉埋在蘇雲景的肩窩。
像是在汲取蘇雲景身上的溫暖似的,緊緊抓著他。
“你彆我的生氣,我知道我錯了。”
他的呼吸很輕,噴灑在蘇雲景的頸窩,卻灼熱的像烙鐵。
在蘇雲景心上狠狠燙了一下。
小酷嬌氣人的時候,真的特彆氣人。
但有時候又特彆招人心疼。
“我不生你的氣,但彆再做這種事了。”蘇雲景拍著傅寒舟的後背。
“你先住到學校,等過一段時間,我看看我能不能也申請住宿。”
“好不好?”蘇雲景問他。
傅寒舟環住了蘇雲景勁瘦的腰,鼻尖蹭了蹭他的肩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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