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景:“姑姑,你不是還要給他們回電話?你先忙,有什麼事就叫我。”
“嗯。”
見聞燕來點頭了,蘇雲景趕緊溜了。
其實他挺不好意思的,傅寒舟要住進來,完全是因為跟他關係和好了。
小酷嬌是個一旦接受你了,就會變得很黏人,這跟他缺少安全感有關。
他這麼冒然要住進來,好家夥,搞得一家人都兵荒馬亂的。
蘇雲景這兩天腦袋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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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燕來的工作似乎不能推,晚上她就坐飛機回去趕宣傳了。
她脾氣雖然大,但很有敬業精神。
吃了晚飯,蘇雲景在廚房幫忙刷碗時,郭秀慧突然問,“辭辭,你是想跟小傅住一塊,還是讓他搬學校?”
蘇雲景:???
不是都商量好讓他住校嗎?
而且蘇雲景還以為傅寒舟乾的壞事曝光後,會在聞家人人喊打,怎麼又提這茬事了?
蘇雲景琢磨著不對勁,委婉的說,“我都可以,聽你們大人的。”
他對這事不發表意見,一切聽從組織的安排。
郭秀慧還是沒放過這個話題,“就讓你自己說,你能接受他住家裡嗎?”
蘇雲景眼睛左右亂晃,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實話好,還是打個哈哈過去。
於情,他能接受。
於理,大家都不能接受。
“他做的確實很過,很給人難堪。”蘇雲景斟酌著用詞,一字一頓,“所以,我覺得,要不,讓他住校吧。”
這樣家裡還能風平浪靜,畢竟誰都沒義務慣著傅寒舟。
除了他以外。
傅寒舟就算殺人放火了,蘇雲景也得第一時間趕過去,勸他放下屠刀,不能一錯再錯。
這就是他的任務,他就是跟傅寒舟綁一塊的。
郭秀慧沒有說話,拿抹布擦燃氣灶時,顯得若有所思。
刷了碗,蘇雲景又幫忙墩了地,才回屋打算寫周六日留的作業。
蘇雲景剛從書包拿出數學練習冊,傅寒舟的電話就來了。
蘇雲景以為傅寒舟是到家了,所以打通電話跟他報平安,結果人根本沒走。
“你現在在我家樓下呢?”蘇雲景的屁股像被火烤似的,猛地彈起來。
他拽開椅子,走向窗口,探頭往下看,“你怎麼沒走?”
下周一傅寒舟就要轉學過來了,蘇雲景還以為他回去收拾東西了。
蘇雲景很快就看見了傅寒舟,他還真在樓下。
不過換了一身衣服,銀灰色的休閒裝,配著一雙白色球鞋,身形修長,隨意一站就足以引人注目。
似乎知道蘇雲景在想什麼,傅寒舟說,“東西我已經拿過來了,不用再回去收拾。”
他修長的手指拿著手機,光潔的下巴微揚,漂亮的鳳眼凝視著蘇雲景的窗口。
蘇雲景跟他對上了眼神,“我馬上下去。”
掛了電話,蘇雲景拿上鑰匙,跟正在看新聞聯播的聞懷山說了一聲,“爺爺,我下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
聞懷山看了他一眼,“拉上拉鏈,彆著了風。”
蘇雲景邊拉上衣拉鏈,邊跑了出去。
下了樓,傅寒舟已經在樓道口等他。
蘇雲景跟做賊似的,生怕熟人看見傅寒舟又折回來了,拉著他往小區外麵跑。
傅寒舟一直等在樓下,見蘇雲景房間的燈亮了,他才打的電話。
所以蘇雲景一摸他手,冷冰冰的,一點溫度都沒有。
蘇雲景習慣傅寒舟這個夏涼冬冷的體質,捂著他的手問,“你吃飯了嗎?”
傅寒舟點了點頭。
其實他沒吃,但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吃飯上,蘇雲景一會兒肯定還要回去。
蘇雲景拉著傅寒舟出了小區,“你不回京都,那你現在住哪兒?”
“住前麵那個酒店。”傅寒舟用手指了指。
蘇雲景抬頭一看,八天連鎖酒店。
衡林隻有三星級酒店,但離這裡很遠,傅寒舟就近選了一家普通的酒店。
他們倆也沒其他地兒待,蘇雲景隻好跟著傅寒舟回了酒店。
傅寒舟訂了一張大床,房間擺著一個銀灰色20寸拉杆箱。
這應該就是傅寒舟說的行李。
蘇雲景圍著行李轉了一圈,“你這什麼時候拿過來的?”
昨天傅寒舟從京都飛過來時,蘇雲景也沒見他拿行李箱。
“我是托運過來的。”他這次來就沒打算回去,提前把行李托運了過來。
前幾天傅寒舟在衡林時就住在這裡,他回京都那幾天也沒退房。
從他離開衡林,決定轉學過來那刻,後續的事傅寒舟早就全部想好了。
包括跟聞燕來主動道歉,和郭秀慧他們攤牌,承認自己破壞了婚禮。
蘇雲景坐到了床上,“你是打算這兩天都住酒店?你跟你爸說了嗎?”
“說了。”傅寒舟站在床邊,他垂眸盯著蘇雲景,“你明天晚上能過來嗎?”
“住這兒,陪你?”蘇雲景挑眉。
“嗯。”傅寒舟目光清澈乾淨。
蘇雲景:……能彆總來這招嗎?
這誰能受得了?
“應該能吧,我得跟我奶奶說一聲。”他都十七了,在朋友家留宿一宿,理論上問題不大。
傅寒舟心情愉悅地坐到了蘇雲景旁邊,他後仰躺了下去。
枕著雙手,看蘇雲景白皙平滑的後頸。
酒店的房間很暖和,燈光也是暖色的,灑下片片橘色的光,看起來暖烘烘的。
傅寒舟心裡也暖烘烘的。
“今天我姑生日呢,你什麼時候生日?”蘇雲景用一種很自然的口吻問他。
怕引起對方懷疑,蘇雲景還刻意加了句,“唉,我生日早過了。”
其實他們這個年紀互問生日很正常。
男生嘛,總愛喜歡裝大頭蒜,隻比對方大一天,就跟得了天大的便宜似的讓人家喊他哥。
但蘇雲景心虛,因為他知道傅寒舟的生日,擱著揣著明白裝糊塗。
本來他就虛,這個時候傅寒舟反問了一句,“你不知道嗎?”
蘇雲景耳根一麻,在心裡臥槽了好幾聲。
傅寒舟躺在床上,漆黑的眼睛被光染成糖蜜色,濃鬱的幾乎要化開。
蘇雲景一回頭,就撞進他深沉似海的鳳眸。
像是被什麼蟄了一下,蘇雲景有一瞬的慌亂。
蘇雲景腦子持續空白了很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這話說的,我應該知道你生日嗎?”
蘇雲景虛假地笑著。
“我以為你記得。”傅寒舟目光幽幽。
蘇雲景的心提著,被他這話弄的不上不下的。
傅寒舟收回了視線,淡淡的開口,“上次你給我買飛機票,不是用我的身份證嗎?我以為你記得我的生日,我九月初十。”
蘇雲景差點被傅寒舟這大喘氣給嚇死,他還以為自己暴露了身份呢。
上次蘇雲景給傅寒舟在網上訂飛機票時,見他把生日月份改成了,當時還驚奇了一下。
他們這批身份證,出生月份還是按照陰曆。
後來國家統一改成陽曆,不準再用陰曆。
蘇雲景乾笑著解釋,“我忘了,當時隻顧著輸身份證號了,沒仔細看你的生日。”
“哦。”
蘇雲景:“你也是過陰曆吧?”
傅寒舟:“嗯。”
蘇雲景假裝驚喜,“那後天就是你生日啊。”
傅寒舟看他,“你要給我買生日禮物嗎?”
蘇雲景:這麼直接的嗎?
“行啊,你想要什麼?”
傅寒舟闔上了狹長的眼睛,“我想想,想好告訴你。”
蘇雲景一看時間不早了,“你先想吧,我得回去了,太晚家裡人該著急了。”
傅寒舟起身,“我送你。”
蘇雲景笑了,“這兩步道來回送什麼?”
傅寒舟:“那你明天晚上過來嗎?”
蘇雲景朝門口走,“我白天就過來,正好在你這裡寫作業。”
傅寒舟眉眼彎了彎,但不知道想起什麼,笑容斂了一些,“以後不要在江初年家寫作業了。”
蘇雲景:……
這尼瑪要占有一下?
小時候傅寒舟不許他給彆人糖,後來又不許他給彆人買糖葫蘆。
長大之後變成不許找人寫作業了嗎?
占有欲這麼強,他未來女朋友受得了?
蘇雲景無法想象,傅寒舟跟彆人戀愛了會變成什麼樣。
“那我們仨一塊寫作業?”蘇雲景試探他的底線。
傅寒舟負氣地抿了抿,最後委曲求全,“好吧。”
他一副特彆特彆不情願的樣子。
蘇雲景:……
-
第二天吃了早飯,蘇雲景跟郭秀慧說了一聲,拎著書包就出門去找傅寒舟了。
蘇雲景跟傅寒舟並肩坐在桌子上,他們一人一本練習冊。
隻不過,蘇雲景是高中練習冊,傅寒舟是初中練習冊。
沒辦法,小酷嬌的基礎太差了。
除了英語以外,他沒有一科好好聽過課。
傅寒舟的英語很好,不過這不是在學校學的,是沈年蘊給他請的家教。
他的英語好,是那種可以跟外國友人正常交流的好。
蘇雲景還以為他喜歡英語,後來一琢磨,原因估計是出在他身上。
當年傅寒舟跟沈年蘊走後,他們倆每天都會打一通電話。
那個時候沈年蘊就開始請家教給傅寒舟補課,畢竟他七歲都沒有讀書,和同齡孩子差了不少。
蘇雲景當時在電話裡囑咐傅寒舟好好學習,尤其是學好英語。
因為小縣城裡的英語口語發音不標準,他跟傅寒舟開玩笑說,等他們倆考上一所大學了,他還得讓傅寒舟給他補補口語。
估計是小酷嬌聽進去了,所以把英語學的很好。
唉。
不過他也沒白學,至少現在他還能教教他口語發音。
現在努把力,他們倆就能一塊考所好學校,也算完成了當年的玩笑。
蘇雲景那個時候是真的在開玩笑,畢竟他才八歲,離上大學還很遙遠,隻是習慣性的逗小酷嬌。
一個多月前,他隻是個八歲的娃娃,一眨眼他就要跟傅寒舟為高考奮鬥了。
還挺奇妙的。
蘇雲景笑著捅了捅一旁的傅寒舟,“有什麼不懂的就問我,彆不好意思。”
傅寒舟正在做全等三角形的判定,被蘇雲景的胳膊一碰,筆下的A畫出好長一道。
他漂亮的鳳眸微掀,在蘇雲景寫字時碰了他一下。
見蘇雲景的字也扭曲了,他才一臉正經地繼續做題。
“嘿。”蘇雲景眼睛瞪圓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還打擊報複?”
傅寒舟嘴角彎了彎,眼裡有了點笑意。
細細碎碎的光從裡麵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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