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傅寒舟對蘇雲景什麼感情,但絕對不正常,因此很想找蘇雲景談談,提醒一下他。
這事一直拖到周四,今天放學蘇雲景來問的時候,江初年終於鼓足勇氣,拒絕了彆人,希望蘇雲景把他送回去。
傅寒舟掃了一眼江初年。
察覺到傅寒舟那種淡淡的不悅,江初年不安地彆開了視線,扶在輪椅上的手指悄然攥緊。
“行啊。”蘇雲景進他們班把江初年推了出來。
一路上江初年都在想怎麼跟蘇雲景單獨說這件事,他跟傅寒舟幾乎形影不離,江初年找不出空檔說。
到了江初年家樓下,他原本想讓蘇雲景背他,結果被傅寒舟搶先了。
江初年心驚膽戰地被傅寒舟背上了三樓,進了房間後,對方將他放到了沙發上。
沒一會兒蘇雲景抱著輪椅上來了。
怕江初年一個人在家會有危險,蘇雲景跟傅寒舟留下來陪他。
期間江初年一直在找說話的機會,他以前沒乾過這種事,整個人顯得心神不安,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
偶爾偷偷打量傅寒舟時,拿筆的手都哆嗦。
江初年又一次偷看傅寒舟,被正主逮個正著,一雙漆黑的眸牢牢鎖在他身上,江初年連忙慌亂地移開視線。
傅寒舟聲音淡淡的,“你總看我,是有什麼話要說?還是有什麼事不能當著我的麵說?”
蘇雲景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小酷嬌,最後把視線放到明顯受到驚嚇的江初年。
察覺到氣氛不對,蘇雲景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寒舟長的好看,你也不能總看他。”
江初年心臟騰騰直跳,幾乎要超負荷了,嗓音發緊,“我,隻是有一道題不會做。”
蘇雲景看了一眼他的數學練習冊,“哪道?”
江初年指了一道心不在焉做了很久的題,讓蘇雲景給他講了講。
被傅寒舟這麼一戳破,江初年不敢再東張西望,直到他父母回來前,都沒敢抬一下頭,悶著頭刷題。
-
在蘇雲景看來就是占有欲超強的小酷嬌,讓江初年隱隱感覺到了敵意,所以今晚他才會這麼異常。
蘇雲景沒多想,回去之後吃了晚飯,照常給傅寒舟補習功課。
現在天氣暖和,蘇雲景就把傅寒舟趕回了上鋪。
蘇雲景舒舒服服地獨占一張床,他剛躺到床上,書桌上的手機來了短信提醒。
傅寒舟正好從浴室出來在擦頭發,蘇雲景問他,“誰發的短信?”
傅寒舟撈起桌上的手機,雋長的眉不動聲色蹙了一下,然後點開了,“是江初年。”
蘇雲景有些驚訝,“他發了什麼?”
江初年:有部電影你一定看看,叫《斷背山》。
傅寒舟沒看過什麼《斷背山》,但一聽名字就知道電影大概講了什麼。
江初年網上搜索了很多有關同性戀的消息,這是他絞儘腦汁,想到最委婉提醒蘇雲景的辦法。
見傅寒舟遲遲不說話,蘇雲景按捺不住坐了起來,“他到底發什麼了?”
傅寒舟退出短信,把短信刪了,還用手機3G網絡搜了一下這個斷背山的電影,他快速瀏覽著電影介紹。
頭也不抬地說,“他給你推薦了一部電影。”
大晚上怎麼想起給他推薦電影了?蘇雲景納悶問,“什麼片子?”
傅寒舟麵無表情地說,“我把短息刪了。”
蘇雲景:……
這都能吃起醋?
小酷嬌彆不是醋精轉世吧?
印證了自己的猜想,傅寒舟才把瀏覽記錄刪了,然後給江初年回了一條。
見傅寒舟在拿他手機打字,蘇雲景擔心這位醋精會給江初年發什麼不好的短信,從床上下來了。
“你編輯什麼消息呢?我看看。”蘇雲景走過去搶他的手機。
傅寒舟避開蘇雲景,點擊了發送,刪除他編寫的短信後,才把手機給了蘇雲景。
蘇雲景一翻短消息,裡麵什麼東西都沒有了,就從小酷嬌背後戳了戳他,“你給他發什麼了?”
傅寒舟背對著蘇雲景,眸中翻滾著陰鷙戾氣。
他極其厭惡江初年這種多管閒事,破壞他跟蘇雲景關係的行為。
他對蘇雲景的感情不怕任何人知道,也不在乎任何的反對,但前提是蘇雲景跟他心思一樣。
見傅寒舟情緒不對,渾身緊繃,蘇雲景不由擔心了起來,“怎麼了,心情又不好了嗎?”
傅寒舟快速平複自己的心情,他回身,將長出來的碎發擼到了腦後,衝蘇雲景搖了搖頭,“沒事。”
嘴上說著沒事,但蘇雲景能感受到他在極力壓製那些負麵情緒,開口安慰他,“彆想那些不開心的事,要不……我明天再給你買一隻熊回來?”
最近隻要傅寒舟鬨脾氣,心情極度不好,蘇雲景就送他一隻熊。
現在小酷嬌有熊爸爸,熊爸(媽)爸(媽),倆熊寶寶,還有一個迷你小熊掛在鑰匙扣上。
傅寒舟晚上睡覺都埋在熊堆裡,第二天叫他起床,蘇雲景還得扒開倆熊,才看見他的臉。
傅寒舟:“床上盛不下,再來一隻我就沒地兒睡了。”
蘇雲景琢磨了一下他這話的深意,“船船,我合理懷疑你在暗示我什麼。”
傅寒舟身子傾低,將頭靠蘇雲景肩上,輕笑著說,“暗示你把床分我一半睡。”
蘇雲景覺得自己有點虧,搭進去買熊的錢,還賠了半張床。
他機智地說,“聽說現在有賣那種毛茸茸拖鞋的,給你買雙那樣的拖鞋吧?”
傅寒舟靠著蘇雲景沒再說話,心情莫名低落。
蘇雲景似乎察覺了,摸了摸傅寒舟的腦袋,終於鬆口了,“行吧,再給你買一隻。”
傅寒舟這才笑了。
-
江初年給蘇雲景發了那條短信,就一直在等對方的恢複。
他躺在床上十分不安,短短一分鐘被無限拉長。
手機短信鈴聲響起,江初年連忙打開收件箱,看見上麵那一行話。
【我是傅寒舟,管好你自己!】
撲麵而來的戾氣,讓江初年血色儘失。
-
傅寒舟雖然對江初年已經厭惡到了極點,但也不會孤立他,讓蘇雲景發現端倪。
他不會因為任何人,衝動做點什麼事,惹蘇雲景生氣,讓他倆的關係疏遠。
所以蘇雲景沒發現任何異常,江初年被傅寒舟警告之後,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五一小長假前,唐衛打電話約蘇雲景跟傅寒舟出去玩兒,但被蘇雲景拒接了。
因為五一那天,正好是郭秀慧大兒子跟兒媳的忌日,蘇雲景要回原主老家祭拜。
每年到這個時候郭秀慧的心情都很不好,即便過去這麼多年了,她還是放不下過去。
這讓蘇雲景忍不住想起了宋文倩夫婦,也不知道他走了之後,夫婦倆過的怎麼樣。
蘇雲景曾經想過聯係他們倆,當初夫婦倆對他很好,但又怕打擾他們的生活。
畢竟他現在不是陸家明,而且也不可能再是陸家明,書穿這事也不能告訴任何人。
本來他還想著,宋文倩肚子裡那個未出生的孩子到來,會緩解他們的喪子之痛。
郭秀慧的反應告訴他,有些東西是不可能有替代品的,陸家明永遠是陸家明,誰都不可能替代,寶寶更不可能是替代品。
雖然蘇雲景不是真正的聞辭,卻非常理解郭秀慧的悲傷,也能代入她的感情。
這幾天郭秀慧心緒不寧,在廚房做飯的時候,突然昏倒被聞懷山送到醫院。
因為晚上睡不好,這兩天總是頭暈心悸,送去醫院一查,高壓飆到了一百八十多,聞懷山立刻辦了住院手續。
蘇雲景跟傅寒舟放學趕過去時,郭秀慧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渾身一點勁兒也沒有。
“奶奶,您沒事吧?”蘇雲景關切地問,看她這麼不舒服,心裡也不太好受。
郭秀慧頭暈的厲害,聲音也發虛,“沒事,明天再輸一天液就能出院了。”
見郭秀慧明天就想出院,聞懷山擰起眉,“人家醫生可沒說你明天就能出院,你這個情況,怎麼也得在醫院住一個星期。”
“哪有那麼嚴重?明天如果頭不暈了,你就給我辦出院手續。”郭秀慧很堅持。
知道她不舒服,聞懷山不想跟她在這個時候起爭執,沒再說什麼。
蘇雲景知道她這麼著急出院,是因為後天五一打算回老家掃墓,也勸她,“身體要緊,您先把病治好了什麼時候去看都行。”
聞懷山趕緊幫了一句腔,“你就算不聽我的,不聽醫生的,你聽聽孩子的。”
郭秀慧眼睛浸了點眼淚,她閉著眼睛,喉嚨發澀。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心慌的厲害,眼皮還直跳,當年孩子出事她就是這樣。
越是這樣,郭秀慧越是想回老家見見兒子兒媳,晚上想的根本睡不著,又怕聞懷山看見了,引起他的自責。
在聞懷山跟蘇雲景的雙重勸說下,郭秀慧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聞燕來明天就能從京都趕過來,聞懷山打算讓她留醫院照顧郭秀慧,五一那天他跟蘇雲景回老家一趟。
蘇雲景要回去,傅寒舟自然也會跟著一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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