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淮陰冷地剮了一眼聞燕來,調轉車頭離開了。
見許淮囂張地開著跑車揚長而去,蘇雲景擰眉問聞燕來,“他一直這麼恐嚇你?”
聞燕來難堪地彆開了視線。
現在她已經清醒了,知道眼前這個人不是聞辭。
雖然隻是長得像,但這感覺也像是聞辭親自問她。
破壞彆人的家庭是聞燕來人生最不堪的過去,她不願跟彆人提,尤其不願意跟蘇雲景提。
聞燕來在茶社裡人生攻擊傅寒舟,罵他是精神病,觸到了蘇雲景最敏感的那根神經,讓他有點生氣。
但看她現在這樣,又覺得不是滋味。
蘇雲景五味雜陳地把癱在地上的聞燕來扶了起來,怕彆人認出她,蘇雲景一直擋著聞燕來。
好在這個路段行人很少,看熱鬨的沒幾個。
蘇雲景忍不住提醒她,“我覺得你最好檢查一下自己的車,看有沒有跟蹤器。”
許淮不可能這麼巧合也出現在這裡,他應該是用了什麼辦法,知道聞燕來和蘇雲景今天要來這裡見麵。
蘇雲景剛把聞燕來扶起來,身後突然籠罩了一道陰影。
他一回頭,就瞧見了齒頰緊繃,唇瓣抖得很神經質的傅寒舟。
蘇雲景心道壞了。
他讓傅寒舟在前麵的停車位等他,剛才許淮險些撞上他,小酷嬌肯定看見了。
傅寒舟本來就一直擔心蘇雲景會離開,剛才那幕很有可能會刺激到他。
“寒舟。”蘇雲景走近他,“我沒事,他沒撞到我。”
聞燕來看出傅寒舟精神不正常,怕他傷害到蘇雲景,連忙去拉蘇雲景。
“彆過去,他犯病了,他以前住過精神療養院。”聞燕來提醒蘇雲景。
見聞燕來抓著蘇雲景的手臂,傅寒舟雙眸猩紅。
他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在捍衛自己的地盤,嘶吼都帶著痛苦,“滾開,彆碰他!”
誰彆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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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景被傅寒舟緊緊地抱著。
從外麵回來,傅寒舟鎖上了臥室的門,躺在床上就這麼一直抱著蘇雲景。
他蜷縮在蘇雲景身邊的姿勢,很像當年蘇雲景車禍去世後,抱著他屍體的樣子。
傅寒舟就像寒風中的一片枯葉,身體瑟瑟發抖,緊貼著蘇雲景,似乎想鑲嵌進他的身體。
感受到傅寒舟的痛苦,蘇雲景不停安撫他的恐懼。
但效果甚微,傅寒舟的手臂越錮越緊,勒得蘇雲景有點疼。
“寒舟。”蘇雲景捧起了傅寒舟的臉。
他濃長的睫毛被淚完全打濕,下眼睫也綴著淚痕,看起來絕望無助。
蘇雲景眸裡流露著心疼,“你看看我,我沒受傷。彆怕,我這次不會離開你了。”
傅寒舟的黑眸顫了顫,他看著蘇雲景那張乾淨清俊的臉,迅速爬滿燒傷的痕跡。
翻開的皮肉裡,是猩紅的血肉,邊緣被燒的焦黑。
那些白色的醜陋蟲子,像是聞到鮮血的味道,興奮地爬滿了蘇雲景的全身。
傅寒舟沒有說話,突然吻住了蘇雲景。
他的動作強勢焦躁,仿佛害怕失去蘇雲景,急迫地想要感受他的存在。
蘇雲景唇上一陣刺痛,但他沒反抗傅寒舟,抬手摩挲著傅寒舟的後頸,企圖安撫他。
可傅寒舟卻越來越暴躁,不斷深入地吻著蘇雲景。
與其說是吻,更像是在咬。
在他們倆唇齒交纏時,蘇雲景身上那些蟲子,鑽進了傅寒舟的身體裡,撕咬著他的臟腑。
讓傅寒舟越發暴戾,往日那些壓抑的恐懼不安,在他心裡不斷翻湧,從喉間溢出,眼底有什麼東西開始破碎。
直到蘇雲景疼的有點受不了,倒抽了口冷氣。
聽見那聲‘嘶’,傅寒舟才猛然驚醒。
在傅寒舟的精神世界裡,蘇雲景的樣子又變回了當年車禍被燒死時的血肉模糊。
他看不出蘇雲景的表情,心底生出了無數恐慌,“我弄疼你了?”
傅寒舟雙眼布滿了血絲,聲音發著顫,“是不是弄疼你了?”
蘇雲景連忙說,“沒有,我不疼。”
傅寒舟的唇微張,像是忘記怎麼呼吸了,唇瓣隻是蠕動。
可是他好疼。
眼淚從傅寒舟眼尾滾下,一滴滴砸到了蘇雲景的臉上。
蘇雲景的心立刻揪了起來,“怎麼了,是又出現幻覺了嗎?”
傅寒舟闔上了眼睛,神情極度的痛苦。
他就像一個不能言的嬰兒,在疼的時候無法表達,隻是閉著眼哭。
我好疼。
哥哥,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