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蘇雲景要去浴室洗澡,眼上蒙著絲帶的傅寒舟想跟他一塊。
知道這遭躲不過去了,蘇雲景也沒太糾結。
他跟小酷嬌本來就是這樣的關係,想親近很自然,蘇雲景唯一發愁的是,怎麼才能讓小酷嬌的幻覺消失,挨著他不疼。
認真想了想這個問題,蘇雲景對傅寒舟說,“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每次回到酒店,蘇雲景會把紗巾疊三層,綁在小酷嬌眼睛上。
這讓傅寒舟什麼也看不見,但蘇雲景一離開臥室,他還是起身,摸摸索索跟了過去。
蘇雲景在浴室放洗澡水。
總統套裡的浴缸很大,是個四方形的池子,能自動加熱水溫,也能自動換水,還帶按摩功能。
從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這座城市的夜景,在這裡泡澡很享受。
但蘇雲景嫌放水太麻煩,每次洗澡都是直接用淋浴。
放好洗澡水,蘇雲景跟傅寒舟泡了進去。
水溫舒適,霧氣氤氳在落地窗上。怕小酷嬌會冷,蘇雲景將空調溫度開高些。
傅寒舟倒還算規矩,進了浴池,脫下浴袍後,就老老實實坐在浴池的一角。
唇被房間的熱氣蒸得殷紅,鼻尖也沾著細細小小的水珠,眉眼被絲巾蒙著,蘇雲景看不見他的表情。
因為精神狀況不好,小酷嬌這半個月瘦了很多,腰腹清瘦的像一把鋒銳的利刀。
蘇雲景的目光頓了一下,從他身上移開視線,抬手拍了一下水麵。
溫熱的水蕩起漣漪,一**朝角落的傅寒舟湧去,濺起的水花拍到他胸口。
傅寒舟朝蘇雲景的方向看去,但眼睛蒙著東西,他什麼也看不見。
突然耳邊有水聲劃動,蘇雲景靠了過來。
這個認知讓傅寒舟繃起上半身,像一頭藏匿在黑暗的野獸,麵對獵物的靠近,他隨時準備捕獵。
而這隻獵物不禁沒有危機感,反而絞儘腦汁在想,怎麼樣讓小酷嬌碰他時,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幻覺。
蘇雲景坐到了小酷嬌旁邊,笑著問他,“你看現在像不像,我們倆去滑雪場泡溫泉那次?”
最近他總提過去的事,試圖改變小酷嬌對他現有的瘮人印象。
“嗯。”傅寒舟嗓音暗啞。
他依舊蟄伏在原地沒動,等著蘇雲景的主動靠近。
蘇雲景幾番猶豫,才將手虛虛搭在了傅寒舟的肩上。
見對方沒什麼特彆反應,蘇雲景忍不住問,“疼嗎?”
傅寒舟搖了搖頭。
蘇雲景不知道他是真不疼,還是假的不疼,抬手撚上小酷嬌的耳上那塊軟肉。
“你在想我以前的樣子嗎?”蘇雲景俯身,在傅寒舟耳邊誘惑,“想的話是有獎勵的。”
傅寒舟喉結微動,點了一下頭,表示自己在想。
蘇雲景還是不放心,又跟他確定,“那我碰你到底疼不疼?”
傅寒舟沒說話,直接捧住蘇雲景的臉,急迫地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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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舟窩在蘇雲景身上,原本白玉般的臉浮現一抹紅暈,像春色的紅花楹,也像……缺氧。
浴池空調溫度開得高,整個落地窗都彌漫著霧氣。
他沉甸甸壓下來,蘇雲景也不嫌沉,雙手抱著他的背。
“營養不良,體力跟不上了吧?”蘇雲景笑著打趣他。
前段時間小酷嬌身體消耗太嚴重,再加上拍戲又辛苦,現在各種後遺症來了。
雖然蘇雲景說的委婉,但聽到傅寒舟耳朵裡就是不行。
任何男人都聽不得這兩個字。
傅寒舟猛地將蘇雲景摁到了光滑的池壁上,在他唇上啃咬了好一會兒,然後一路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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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池能自動換水,蘇雲景把那些弄臟的水放出去,摁了按鈕重新放水。
溫熱的水堪堪漫過腳踝。
蘇雲景骨骼分明的腳踝,被一雙修長的手死死扣住,分開。
“船船。”
蘇雲景驚喘了一下,後脊瞬間繃直,尾音軟軟地發著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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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傅寒舟總抱著一瓶綠漆漆,看起來很粘稠的東西喝。
蘇雲景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還是江初年告訴他,是一種粗纖維的營養糊。
上次傅寒舟昏迷住院,不僅貧血,食欲差吃得少,還導致維生素嚴重缺失。
傅寒舟的營養師根據他的情況,給他配了一種營養糊,補充身體能量。
蘇雲景一轉頭,發現小酷嬌已經不喝那瓶綠漆漆的液體,含著吸管在喝葡糖水。
蘇雲景:……
就,好拚。
不過小酷嬌總算肯好好吃飯了,他的一日三餐都是營養師特配的。
雖然在蘇雲景眼裡,傅寒舟就是個嬌嬌,但實際身子底子不錯。
缺失的營養很快補回來,吃了午飯,傅寒舟把蘇雲景壓在保姆房車的床上,親的他氣喘籲籲,眼睛像水洗過似的。
傅寒舟看不見蘇雲景現在的表情,吻著他,跟他強調,“我身體恢複了。”
對於小酷嬌在這方麵一萬公斤的偶像包袱,蘇雲景特彆想笑。
他低低喘息著,含著絲笑意,“嗯,船船沒有不行,很行。”
蘇雲景的口氣像是在哄孩子。
傅寒舟咬著蘇雲景的耳根,“要試過才知道。”
蘇雲景:……
上次浴室他們倆並沒有,小酷嬌吻了他半天,蘇雲景幫了他一次,他就大腦缺氧似的軟乎乎地靠蘇雲景身上。
“還有點戲份就結束了,等回京都吧。”怕他不依不饒,蘇雲景又燒又臊地補了句,“我現在得天天陪著你來劇組。”
第一次的時候,小酷嬌還處在生病狀態,他的需求不大,僅僅靠著對蘇雲景的喜歡,以及病態的占有欲。
現在他明顯對他有了**,蘇雲景怕自己吃不消。
他願意為愛躺平做個受,疼也能咬咬牙忍下來,就是怕真傷到了,不能來劇組安撫情緒本來就不太穩定的小酷嬌。
傅寒舟沒有說話,他埋在蘇雲景頸間,貪婪地狂嗅著蘇雲景身上的味道。
眼睛被蒙住後,其他感官變得敏銳了起來。
現在傅寒舟又能聞到蘇雲景的氣息,皂香跟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混雜著,讓傅寒舟很安心。
傅寒舟在蘇雲景眼裡,就是一個大型貓科動物,壞毛病多,又驕裡嬌氣,但皮毛柔軟,乖的時候讓人特彆容易心軟。
蘇雲景給傅寒舟擼著毛,對方逐漸安靜了下來,下巴枕到了蘇雲景肩上。
傅寒舟神情倦倦懶懶的,像一隻曬足陽光的饜足大貓。
蘇雲景抱著他,享受難得的安寧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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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舟趴在蘇雲景身上淺淺睡了一覺,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
自從五官變差,聞不到蘇雲景身上的氣味,感受不到他的體溫,傅寒舟連續失眠半個月。
午休結束後,蘇雲景解開了傅寒舟身上的絲紗,一前一後地跟他出了房車。
慕歌坐在陰涼裡看劇本,聽見不遠處房車開門的聲音,她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
見蘇雲景和傅寒舟從裡麵出來了。
身形高大的俊美男人走在前麵,鳳眸微垂,眼尾有睡覺的壓痕。
他像是沒睡醒,神情懨懨的。
身後的蘇雲景拿著一個保溫杯,擰開蓋子遞了過來,傅寒舟喝了一口。
他把保溫杯給蘇雲景時,慕歌明顯看見他的指尖,眷戀似的在蘇雲景手腕停頓了片刻。
看到這幕,慕歌趕緊把劇本搭在了眼睛上,不由想起一件事。
昨天她路過傅寒舟化妝間時,化妝師正好從裡麵出來。
她一隻手覆在門把手,另隻手拿著手機打電話。
從虛掩的門縫裡,慕歌看見裡麵的蘇雲景正在喝奶茶。
今天傅寒舟請劇組的人喝奶茶,蘇雲景手裡那杯跟他們喝的不是一種口味。
他那杯加著珍珠,還是大杯。
蘇雲景喝了一口,隨手給了傅寒舟。
有潔癖的傅寒舟絲毫不在意,含住了濕潤的吸管,吸了兩口。
不知道是不是她被新來的助理影響腦了,總腐眼看人基的覺得,這兩個人的氣氛怪怪的。
慕歌沒有簽經紀公司,以她現在的經濟水平,也雇不起助理,能參演這部戲,還是靠了聞姨的幫忙。
前段時間,慕歌被傅寒舟的粉絲攻擊,李隨安莫名給她弄了個工作室,還給她派了一個女助理。
用李隨安的話來說,他打算進軍文娛產業,看慕歌資質不錯,打算簽下她。
一碼歸一碼,慕歌雖然感謝李隨安上次的幫忙,可沒打算稀裡糊塗把自己簽給這麼一個不靠譜的花花公子。
他給她請的助理,慕歌也不敢隨意指使。
慕歌委婉勸她走,對方立刻哭唧唧,說自己可以不要工錢,但一定要留在劇組,因為她是傅寒舟的粉兒,這次來是見偶像的。
李隨安可能是吃定她拿這種性格人的沒辦法,才派了這樣一個剛出學校門的單純大學生。
窮人孩子早當家,慕歌一早就出來跑劇組,見慣了人情冷暖。
新助理一看就是蜜罐泡大的孩子,還有點雛鳥情節,見慕歌對她不錯,又轉頭開始粉慕歌。
相處了幾天,慕歌還挺喜歡她的。
她的性格很討喜,膽大心細,可愛又潑辣,整天磕男男CP,把慕歌都快帶歪了。
慕歌拿下劇本,看著蘇雲景和傅寒舟走遠的背影,眉頭微微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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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今天的戲份,慕歌卸妝換上自己的衣服,打算坐地鐵回酒店時,接到了李隨安的電話。
慕歌正好想跟他談談簽約的事,掛了電話,在劇組影棚的另條街上,看見一輛騷包的明黃色跑車。
穿著印花襯衫的李隨安身形修長,抄著褲兜,隨意站在跑車門口,就足夠吸睛。
慕歌被他花花大少的做派簡直要騷死,默默翻了個白眼,還是硬著頭皮過去了。
李隨安紳士做派的要給她開車門,被慕歌直接拒絕了,“謝謝,我自己有手。”
李隨安也不生氣,笑笑打開了正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慕歌係安全帶時,李隨安問她,“怎麼就你一個人,佳寶呢?”
佳寶是李隨安給慕歌安排的助理。
慕歌:“她發燒,現在在酒店休息。”
李隨安:“那去什麼地方吃?”
慕歌沒反應過來,“什麼?”
李隨安修長的手指敲著方向盤,“你不是要請我吃麻辣燙,總得給我個地址吧?”
因為上次的幫忙,李隨安非要讓慕歌請他吃飯表達感謝。
慕歌隨口說要請他吃麻辣燙,沒想到他還真從京都大老遠過來吃這碗麻辣燙。
慕歌想跟他談談正經事,麻辣燙這種吵雜的地方不適合談事,臨時改主意請他吃日料。
上次她跟佳寶一塊吃的,日均一百五,味道還不錯,慕歌把地址報給了李隨安。
路上慕歌用手機給佳寶訂了一份外賣,就一直沉默著,李隨安多情的桃花眼微挑,“想什麼呢你?”
“沒什麼。”慕歌口氣雖然淡,但眉頭卻擰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剛說完沒事,慕歌忍不住問李隨安,“我問你個問題。”
“嗯?”李隨安尾音上挑。
這事糾纏她一整天了,搞得慕歌非常煩,拍戲都沒那麼專心了。
慕歌攥著安全帶,糾結地看著李隨安,“你說,如果有一個人對你很好,但你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你會告訴她嗎?”
“那要看什麼事了。”李隨安難得這麼正經,“又做到什麼程度了。”
慕歌憋了半天才吐出三個字,“很複雜。”
李隨安沒追問,等著她想措辭。
“就是,嗯嘖,就是。”慕歌皺著一張臉,不知道怎麼說。
“她對你很好,但有一次,也不能說一次,就是,你明明有機會救她的家人,但你沒有救下,造成了他的死亡。”
“但不是故意不救的,情況很複雜,可……如果當時沒猶豫,或許能救下來。”
慕歌說的有點混亂,李隨安卻捋很清楚。
“你的意思是說,幾年前,你有機會救聞燕來的家人,但你沒有救下,讓他在車禍裡死亡了?”
慕歌驚了,她猛地轉頭去看李隨安,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你……”慕歌話都說不利索了。
“放眼娛樂圈,對你好的人,除了我,那就是聞燕來。那次她家人出事故,媒體報道了好幾天,所以猜出來很難?”
李隨安眉梢微揚。
慕歌無視了李隨安槽點滿滿的‘對你好的人,除了我,就是聞燕來’這句話。
她的肩膀塌了下來,情緒有點低落,“那你說,我到底要不要告訴聞姨?”
昨天有場夜戲,蘇雲景路過慕歌身邊,劇組探照燈打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