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舟低頭喝著湯,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現。
修長的後頸毫無防備的暴露著。
景鬱鼻翼動了動,眷戀地嗅著熟悉的味道。
隻是嗅了兩下,他又垂著眼睛坐直了身子。
即使景鬱什麼也不說,顧雲舟也能感受他低落的情緒。
每次顧雲舟被傅雨棠騷擾,景鬱都會十分暴躁。
這個時候,顧雲舟會用信息素安撫他,或者是做些親昵的舉動,緩解他的心情。
這次顧雲舟什麼都沒做,這加劇了景鬱的焦慮,因為自己沒有受到Omega的關注。
說白一點就是欠親,顧雲舟親他一口就沒事了。
景鬱有著動物的天性,他喜歡跟顧雲舟做一切親昵的舉動。
但他的親熱始終停在幼兒班的水準,跟顧雲舟R級思想完全不在一個頻道。
景鬱隻要蜻蜓點水地碰一下顧雲舟,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顧雲舟想要的卻比這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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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舟吃飯期間,景鬱湊過來嗅了好幾次。
顧雲舟是他的藥,隻要聞一聞就能撫下他所有的煩躁。
景鬱過於單純的舉動,讓顧雲舟很是頭疼。
這要是換成其他Alpha,估計早撲過來了,顧雲舟就不明白了,怎麼就這麼不開竅?
顧雲舟故意不去安撫他,看他到底能乾出什麼事。
到最後顧雲舟的飯都吃完了,這個榆木疙瘩也就湊過來聞了他七八次。
還他媽是偷偷的!
不敢靠太近那種!
沒得到Omega安撫的Alpha,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大型家犬。
明明個頭那麼大一隻,神情卻透著迷茫低落。
顧雲舟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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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景鬱並沒有回去,而是留下來陪床。
即便顧雲舟的身體沒什麼大礙,他也會在醫院待一晚,更彆說傅雨棠今天還來找麻煩了。
高級病房的床要寬一些,雖然睡兩個成年男人有點擠,但不至於睡不下。
如果是以前,景鬱會很自然地睡在顧雲舟旁邊。
但他們倆現在‘冷戰’中,顧雲舟不主動開口,他是拉不下那個臉的。
顧雲舟就是要磨一磨他大少爺的脾氣,畢竟有時候沒臉沒皮才能吃個夠。
既然要臉就去睡沙發,不學著哄他還了得?
顧雲舟打著哈欠讓景鬱關燈,並沒有提一塊睡,景鬱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
見景鬱杵在原地沒動,顧雲舟明知故問,“還有事?”
高大的Alpha其實並不擅言辭,漆黑的眸望著自己的Omega,眼裡似乎藏著千言萬語,但就是憋著不知道怎麼說。
委屈得很。
顧雲舟想笑,但忍住了,他拉過被子躺了下來,並不搭理想要一個台階下的Alpha。
景鬱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把病房的燈關了,帶著自己大少爺的脾氣去沙發睡了。
黑暗並沒有影響景鬱的視線,躺在病床上的人,他看得一清二楚。
九點半的醫院,對很多人來說已經安靜下來了。
但景鬱仍舊覺得很吵,他甚至能聽見跟醫院隔了兩個街道的車流聲。
刺鼻的消毒水也讓景鬱不太舒服。
不過這些都不及顧雲舟對他疏遠的態度。
低落的心情讓景鬱去捕捉顧雲舟的氣息,然後不自覺數著他的呼吸聲。
不知不覺數字破千了,景鬱還是睡意全無,焦躁充斥著他的每個細胞。
直到他從各式各樣的氣味裡,分辨出一縷微弱的信息素。
景鬱猛地睜開眼睛,漆黑的瞳仁極亮。
他站起來,尋著那絲味道,情不自禁地走到了顧雲舟的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