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機,把官網上和長生淵有關的資料都看了一遍。又換了幾個關鍵詞搜索,零星找到了那麼一些線索。
哪怕是在官方網站,大多數訊息都是閉塞的。後來者隻能摸著石頭過河。
所以,他需要一位“導師”。季楚堯走的是機械進化的道路,他的經驗並不適用於司辰。
司辰翻出了枕頭底下藏著的刀,瞪圓了眼睛,像警惕的動物。
“小淵?”司辰的語氣裡有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驚慌。
對未知的恐懼,永遠是最大的恐懼。
而司辰就處於這樣的未知裡。
長生淵:“吱,吱!”
司辰聽不懂長生淵的話,但是他察覺到了小怪物語氣裡的安撫。
他緊繃的神經微微放鬆了一點。承受不住的黑色血液從破裂的血管裡溢了出來。
因為高溫和失血,司辰的意識有些模糊。
周圍的溫度似乎過於冷了。
這不應該,棺材房雖然小了點,但有中央空調控溫,四季如春。
司辰往自己的腿上紮了一刀。他不想失去意識,但意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他感覺自己的刀刺進了一團奶油裡。
幾乎是刀剛拔.出來,那個深可見骨的傷口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不知道躲哪裡去的長生淵終於出來了。它細長的的觸手卷起了司辰的手腕,阻止了他的自殘行為。
它比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大了很多,起碼有一枚5毛錢的硬幣那麼粗。
它的確分裂成了“X”型。除此外,觸手上還長出了一枚眼睛。圓圓的眼睛和圓圓的嘴,大圈小圈的,看著有種令人窒息的眩暈。
單看這個體積,長生淵是絕對不可能塞回司辰眼眶裡的。
因為新長出的眼睛,它學會了觀察。
長生淵的觸手卷起,順著司辰的腰往裡摸摸,摸到了司辰藏在口袋裡的皮蛻。這曾是它身體的一部分。
正常的長生淵進化蛻皮,是會把這個東西吃回肚子裡的。
長生淵撕開包裝袋,蠕動著到了水槽前。努力扭開了水龍頭。兩根觸手像是搓衣服一樣,使勁蹂躪著手裡的乾香菇片。
司辰教過它,東西要洗乾淨才能吃。雖然長生淵不是很明白為什麼。
它從地上滾回了床上,司辰睡著的地方已經被汗水和血水澆得濕透。
長生淵蠕動到了司辰的麵前,攤開了這片香菇乾。它對比了一下司辰嘴唇的大小,很體貼的把香菇乾撕成了細條。
司辰在半昏迷的狀態聞到了讓他難以拒絕的香氣。
長生淵很順利的把香菇乾塞進了媽媽的嘴裡,對方有些尖的牙齒甚至咬住了它的觸手尖尖,擠出了一點點汁液。
司辰的身體表麵,血紅色的瘤子消退下去,隨之而來的是細細密密的黑色鱗片。看上去很柔軟,但卻是長生淵這一種族最強的盔甲。儘管司辰體內的長生淵還沒長大。
新生的鱗片也很快消失。對於低維生物而言,一直維持著這些鱗片,是很大的身體負擔。
作為一個被“食欲”驅動的種族,互相吃對方的身體,是表達愛意的最高方式。
媽媽吃掉它了。
長生淵捧著自己黑漆漆的臉蛋子,感覺自己現在非常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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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辰第二天起來的有些晚,日上三竿。
他抓起手機看了眼時間,10點半。上班遲到了,完蛋。
但有句話叫債多不愁。在短暫的懊惱後,司辰很淡定的和組長請了半天假。
組長:好,行。
組長:半天夠嗎?要不要再多放一天?
組長最近真是越來越好說話了。
司辰:夠的,謝謝組長。[乖巧.JPG]
他起床,站在了盥洗池前。
鏡子裡的人有瞬間的陌生感。
司辰撩開睡衣,發現自己皮膚上有很多莫名的紅痕。上半身尤其多。
這些痕跡微微的腫起,像海鮮過敏。
司辰疑惑地摸了摸,不疼。
最重要的是,他身體裡的洞穴又開了一個。
按照官網上的說法,他到了“第二天梯”。成為2階的進化者。
如今這個洞裡,堵著一枚眼珠子。但還很空,需要其他東西充填。
儘管還不認識幾個進化者,但司辰覺得,自己的進度好像快的有些離譜。
他想了想,打開手機,問季楚堯:“你當初到第二天梯,花了多久?”
季楚堯:3小時
季楚堯:不過我是特例!
司辰:正常情況大概需要多久?
季楚堯:我的堂哥表哥普遍兩到三天吧。超過7天,隻能說資質平平了。
季楚堯:每個天梯之間的強度是指數化上升的,我們在四維宇宙,前麵4個天梯其實都很弱的。
季楚堯這話其實充滿了“何不食肉糜”似的無知。
首先,機械改造本來就比其他類型改造快很多,這是一條眾所周知的捷徑。
隻要科技樹點的夠多,那進化隻是水到渠成的事。
其次,季楚堯姓季。他周圍人要麼姓季,要麼姓楚。都是大家族嫡係中的嫡係。從小最頂級的進化液泡澡,基因藥洗腳,能源石當彈珠。
這樣的灌溉下,從走上進化之路開始,“7天2階”的確隻能說資質平平。
司辰:“……哦。”
打擾了,小醜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