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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區,醫院。
司辰三句話,騙了公司455萬,如今因為吃太飽,躺在病床上動不了。
他覺得自己是個膨脹到極點的水球,輕輕晃一下就能漏出來。
更氣人的是,司辰因為吃太撐睡不著,半夜,耳邊卻突然響起長生淵的聲音:“媽媽……餓……飯飯……”
司辰冷笑:“你是想撐死?”
結果長生淵不理他,繼續道:“嘿嘿……飯……媽媽……嘿嘿……”
司辰反應了半天,才意識到原來長生淵是在說夢話。
“……”
有點想打小孩。但因為地點不方便,司辰忍住了。
第二天,司辰覺得自己能動了。起床給自己辦出院手續。
根據上次吃了眼蟲的經驗,指不定會在他半昏迷狀態發生什麼。司辰擔心會被醫院的監控看到。
結果才辦好出院手續,辛小草就發來消息,說準備帶著7隊全體職工來醫院慰問。
他說要來的時候,司辰沒忍住去廁所照了下鏡子,發現自己竟然唇紅齒白,看起來身體賊好,隻好從小護士那買了瓶粉底,往小臉和粉粉的唇上撲了撲。
不僅如此,他還纏好繃帶,貼上紗布。又往自己周身噴了點碘酒,確保萬無一失。
司辰看了眼鏡子,對這次的造型相當滿意。
下午,辛小草一個人拎著大包小包來了:“隊長他們還在上班。隻好拜托我來看你了。”
說著,辛小草打開了群視頻通話,屏幕上出現好幾張臉。還有些正在下礦,信號不好,黑的。
“這是隊長龍雀。”
“這是全隊唯一考了機械維修證的副隊……”
司辰在辛小草的帶領下,把幾個隊友認了一圈。
他的狀態,同事們看了都很心疼,紛紛囑咐他好好休息。
司辰乖巧點頭。等辛小草一走,就拎著慰問品回家了。
因為東西太多,他隻好叫了輛車來裝。
這些慰問品上很多都貼的有蛇杖基因的商標,司機看了很羨慕:“年紀輕輕就進大公司了啊,真爭氣。不像我兒,進廠上班都沒過第二輪麵試。”
社會太卷,再加上科技進步淘汰了大量平庸的勞動力,這年頭想找份好工作,要麼自己夠硬,要麼後台夠硬。否則隻能進廠當螺絲釘,或者去災區謀生。
最慘的是一出生就在災區的人,生活水平不如安全區,一輩子隻能在電視上看見所謂的新能源、高科技;渾渾噩噩的學到小學畢業,然後挖礦、打工、進廠;冷不丁遇到高維入侵空間折疊;一生也就過去了。
能魚躍龍門的,是極少數。要麼足夠強,要麼足夠幸運。
司辰笑了笑,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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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友們送的東西很實在。
有機械潤滑油,有新能源電池,有便攜式充電寶……
如果司辰真的是機械改造方向的進化者,隊友們送的禮都非常實用。
再提前那麼兩個月,這些都是司辰想買也買不到的東西。
可惜了,現在隻能放倉庫吃灰。放二手網站上賣掉也行,但司辰舍不得。
司辰躺到新家的床上,家裡恒溫還開著地暖,很舒服。
困意來的鋪天蓋地。根據過去的經驗,這是進化的先兆。
他微微眯起眼,身體放鬆,任由自己陷入昏睡。
這一次長生淵沒有蛻皮。
司辰的手臂上,有一個包微微鼓起。
這個肉包脹大到極致,像熟透了的果子一樣裂開,流出鮮紅的汁水。
裂開的縫裡長出一枚眼睛,瞳孔漆黑。很靈動,還有一些好奇。
這枚眼球慢慢凸起。終於脫離眼眶。眼球背後,連接著幾根黑色的觸手。
長生淵從司辰的手背上擠了出來,像一團黑色的液體。
它看起來已經不小了。完全鑽出來後,起碼能裝一個鞋盒。
空氣隻有二十來度。這個溫度對一隻長生淵來說不算什麼,它零下幾百度也能存活。
隻是它已經習慣司辰的體溫。
長生淵把自己貼在了司辰的胸口,那瞬間有了一種很強烈的衝動:把自己切成片兒炫媽媽的嘴裡。
還有一種衝動:把媽媽吃掉。
但它忍住了。儘管智商不高,但長生淵知道,司辰不喜歡被吃掉。
要是能有兩個司辰就好了,一個跟它貼貼,一個拿去吃掉。
就在長生淵這麼想著的時候,它的眼球好像瞥到了什麼東西。
長生淵蠕動著,把眼球舉了起來。
陽台外,有人正站在落地窗邊。他有張和司辰一模一樣的臉,穿著白色的裙子,手貼在窗邊,靜靜地看著室內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