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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影在白帝城四通八達的馬路上疾馳。
宋白放了一首車載音樂,是上世紀的老歌。
歌聲緩緩流淌,衝散了一些冷清。
司辰的手搭在頸側,那裡的兩個牙洞已經愈合。
之前他在宋紫玉的房車上已經洗完澡換了一套衣服,沐浴露是淡淡的奶香味。
他看向了窗外滔滔的春江:“老師,現在是開車去哪?”
宋白本來想說“帶回去吃掉”,但是覺得這話再說下去,好不容易招來的學生就要跳車逃跑,隻好把話咽了回去。
“回趟家,先把收容盒封好。然後談談你身體裡那條長生淵亞成年體的事。”
宋白雖然為了圖方便,經常在學校或者酒店住。但他也是有家的。
這個家對於宋白的身份來說,有些小,是白帝城市中心的大平層。在328樓,頂樓。一共三百來平。複刻的是13號記憶裡的家。
大廈高的像是一座山峰。名字叫白帝大廈。
而白帝城的中央大道會從大廈的88層附近穿過。
這裡是整個白帝城最高的建築,幾乎能俯瞰整個城市。有時候宋白透過落地窗看向窗外,感覺像是在看自己的王國。
抵達的時候,已經快到黃昏。
宋白的家裡還算整潔。沒有到樣板房的地步,但也看不出什麼人氣。
司辰有些意外:“我以為老師會住在人更少的地方。”
或者說,隱蔽性更高的地方。
宋白回答:“我住哪兒都是一樣的。”
這是一種絕對的、強烈的自信。
甚至不需要和司辰過多的解釋。
他拉開了牆上的儲物櫃,從裡麵抱出一箱房產證:“自己挑個喜歡的。”
宋白不能接受司辰竟然還在住公司宿舍。
哪怕蛇杖基因分的宿舍其實還不錯。
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說宋白喜歡買房子,這裡大部分房產,其實都是彆人送的,分布在各個安全區。
司辰:“……”
他沉默片刻,翻開這些房產證,有些購房時間已經是一百五十年前。房產證裡還夾著用來開鎖的SID芯片。沒一套市場價低於九位數。
他把東西推了回去:“太貴了。”
宋白脫下外套,丟在沙發上:“你要學會習慣,以後討好你的人會很多。我不想乾涉你的社交,但除非有一天你能超過我,在彆人眼裡,你的標簽永遠都是我的學生。你走在外麵,代表的是我的意誌。我不希望你會被小恩小惠收買。”
宋白拿起發圈,給自己的長發紮了一個低低的馬尾:“跟我來。”
家裡有個入戶電梯。能抵達頂樓。
頂樓是一間倉庫。倉庫大門上,有一隻長著翅膀的三頭惡魔。
因為是浮雕,這頭惡魔刻畫的栩栩如生。司辰甚至感覺它是活著的。
事實上,司辰猜測的沒錯。
宋白走到大門前時,門上的浮雕開口:“宋白?今天怎麼來了。我警告你,不要什麼垃圾都往我肚子裡裝……”
宋白置若罔聞,推開鐵門。
門裡裝著一片銀河。
裡麵廣袤地看不見邊際,一個個收容裝置就在銀河中沉浮。
司辰的眼睛微微睜大,有種鄉下人第一次進城的震撼。
宋白道:“把東西拿出來吧。”
他指的,是司辰在方塔裡拿到的那些收容盒。
司辰把東西都放在了地上,除了從13號房裡拿到的核桃,
這些鐵盒自己飄了起來,彙入了銀河之中。
這是宋白的私人倉庫,也是他多年的累積。隨便拿一個出去賣,都能賣上天價。
說他家產千億是個相當保守的說法。
外麵壓價太狠。宋白寧願把東西放在倉庫裡爛掉,也懶得拿出去賣掉。
他對錢沒有什麼需求。宋白的生活已經不需要單純的錢幣了。畢竟錢隻有在一定的社會秩序下才有用。
宋白抬起手,一個小方盒飛了出來,落在他的手上。
他遞給了司辰:“拿著,這是我買血包的錢。”
盒子很重,沉甸甸的。
以物換物的話,大概算是司辰略賺一籌。
宋白並沒有在倉庫裡呆太久。
他關門的時候,門上的浮雕很是聒噪:“你終於把東西拿回來了。是準備把身體拚好迎來第二次重生嗎?”
聽到這句話,司辰難免眼皮子一跳。
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沒辦法活很久。
更何況,他和白帝的關係好像沒有好到能聽到這些隱私的地步。
宋白領著他回到客廳,指了指靠在窗戶邊的椅子:“坐。”
他去酒窖裡拿了一瓶酒,當著司辰的麵開了蓋:“沒時間醒,湊合喝吧。”
淡黃色的酒液注入了高腳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