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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辰還記得那份調查報告。
養父母和哥哥乘坐的那輛車,在郊區遭遇了畸變種,客車失聯,在搜救一周後默認死亡。
在這個年代,遇到畸變種的概率比SSR的中獎率高,出行對普通人來說一直有風險。儘管不是每次遇到畸變種都會死亡,但全滅也不算罕見。
司辰明白這裡隻是虛擬遊戲。
根據光錐定律*,時間隻能前進,無法後退,他當然沒辦法回到過去。
隻是這裡的時間流逝太真實,以致於好多次,司辰都想不起,自己是在一個麵試考核中,一個遊戲裡。
沒辦法溯回時間,但是可以修改大腦的記憶與認知。
遊戲名叫《鏡像人生》,這裡是基於真實的虛擬。如果不出意外,他現在的年齡就是遊戲的終點。而迄今為止,他還沒獲得任何分數。
司辰選擇了“X013”。
按照正常的世界線,被送回的人是他。但如果把哥哥送回去,他可以想辦法讓養父母避開那班客車。然後在安全區,在上初中前想辦法成為進化者,這樣就能拿到補助和獎學金,提前把司周接回來。
明知道是虛假的,可司辰卻依然想要嘗試一下。
第一,是他需要更多方向的嘗試。
第二,就像是遊戲介紹裡說的,“去看看生活的另一個可能”。
養父母是在周末的家庭會議上,公布這個結果的。
母親的聲音帶著歉意:“抱歉,司周。小辰的身體太差了,送回撫養院,我們不放心。”
司周的表情看不出失落,反而安慰起了自責的父母:“我也是這麼想的,弟弟更需要你們。我十二歲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不過司辰注意到,司周在一個人收東西時,還是悄悄紅了眼眶。
司辰沒忍住蹙起了眉。
當時他年齡小,見識有限,沒有想到太多。但現在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養父在公司工作這麼多年,難道沒什麼同事、朋友,能寄養自家小孩嗎?
他還在蛇杖基因工作過一段時間,隱約記得如果有員工從災區調到安全區,哪怕不能帶上全家,也是有特殊補貼的。公司有專門的全封閉式寄養學校收養這些留守兒童,條件更是比撫養院好很多。
公司會有限製名額這種不人性化的規定,第一是因為安全區戶口價格不菲;第二是擔心員工瘋狂給自己的戶口本上加人,薅公司羊毛。
司辰去詢問母親,但媽媽就像是沒聽到一樣,還在廚房裡忙碌。
他感覺到了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怪異感,就像是完美無瑕的白紙上驟然多出一個墨點。
最後,司周還是被送走了。
司辰拉著他的手,信誓旦旦地保證:“我會接哥哥回家的。”
司周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然後坐上了車。
司辰已經從正在就讀的小學退學,辦理了轉校手續。因此下午不用讀書。
而養父母帶著司周離開了,因此,家裡隻剩下他一個人。
司辰打算去臥室,藏起養父的員工證。
現在有智能雲端係統,什麼都是線上進行。隻有員工證,因為公司的保密政策,還有一張錄入有DNA信息的卡片。
司辰觀察過了,司白華隻有在上班的時候,會帶上員工證;其他時間,這張卡都放在臥室衣櫃的工作服裡。
找不到員工證,養父母隻能等新的員工證辦好再出發。
這樣,也不會趕上那班死亡客車。
司辰來到主臥的房門前。
門把手有些高,因此,司辰還需要搬一個凳子,才能推開門。
遠處,坐在副駕駛位的媽媽突然道:“小辰推開了臥室門。”
家裡沒有監控,但“媽媽”是一台仿生人,連接著不同的傳感設備。
正在開車的司白華猛地踩下了刹車。
他的臉上保持著和藹的笑容,轉頭,對司周道:“小周,爸爸突然想起有很重要的東西忘在了家裡,爸爸回家一趟,讓媽媽送你去撫養院,好嗎?”
司白華用的是商量的語氣,卻並沒有征求司周的意見。
他說完這句話後,媽媽就從副駕駛的位置上走了下來,打開車門,拉住了司周的手。
司周被強硬地拽下車,站在荒無人煙的馬路邊。
他一隻手被媽媽緊緊握住,另一隻手牽著行李箱,臉上的表情格外疑惑。
司白華開著轎車,掉頭,迅速地消失在了馬路邊。
……
……
司辰走進臥室。
大概是因為拉著窗簾,房間裡的溫度有些低,感覺很是陰冷。
司辰打開了床頭櫃前的台燈,這盞燈是柔和的暖黃色。
衣櫃門是推拉式的,就是比司辰想象中更沉。門板的材質居然是大理石。
在這個遊戲裡,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和小時候爛得如出一轍,走兩步就會喘氣。
司辰憋的臉都紅了,這才推開了衣櫃的大門。
但在看清楚衣櫃裡的場景時,司辰卻驟然愣住了。
衣櫃後麵,是一層樓梯,通往地下。
司白華的工作服就掛在一邊,而衣櫃的角落裡,放著一個玻璃酒壇。
司辰拿過床頭櫃上的蘑菇台燈,照亮了這個漆黑的角落。
裡麵泡著滿滿一缸子白色的菌絲。
這些白色的菌絲像是一條條細蛇,正在玻璃缸裡遊動。驟然看見光源,數不清的菌絲貼在了培養皿的玻璃壁上,興奮地蠕動起來。
司辰經曆過蛇杖基因那個副本,很清楚這些菌絲的發家史。
和那些遊蕩在郊區的畸變種一樣,這些菌絲生命體,也是吃人的。
這到底是虛擬,還是真實發生過的故事?
【嘻嘻……】
一條彈幕出現在了司辰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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