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縣令,曹敬伯,曹敬伯把劉季的女兒給送來了。”曹參領著人進來,自是要報上劉元名號的,縣衙的人正到處找著劉元,曹參一報,立刻有人前去稟告縣令。
沛縣的縣令尖嘴猴腮的,怎麼看都不是個好人,聽說劉家逃跑的孩子給捉回來了,那叫一個高興,“趕緊讓他把人帶進來。”
曹參本就帶著劉元在外頭侯著,聽到叫立刻走了進來,沛縣縣令迎麵就誇了曹參,“敬伯啊,本來還擔心你和蕭何從前與劉季交好,還有人密告你們收留劉季的女兒,沒想到你倒是把人給送來了。”
笑笑與沛縣縣令作一揖,曹參道:“也是巧合,剛剛縣衙裡的兄弟們都上我家看過了,我就想出門看看,沒準能找著這孩子,還真叫我碰上了。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孩子捉著的,參立刻就給縣令送過來了。”
“不錯,乾得好!”沛縣縣令上前拍拍曹參的肩,一眼看向劉元,劉元這會兒弄得有點慘,頭發亂了,臉上都是淚珠,這不正是她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表現?
“叔叔,叔叔不要捉我,不要捉我。”劉元可憐兮兮地吐了一句。
作為見證劉元怎麼把自己一個乾淨漂亮的小女郎弄成這副看起來有多慘就有多慘的曹參,再聽劉元這哭著說可憐的話,忍了又忍,嘴角都給僵住了。
“行了,把人送牢裡去,看好了。”沛縣縣令下令,打發人把劉元拉走,劉元當然是可勁的嚎啊,雖然是乾嚎,聽起來還是挺可憐的。
“叔叔,叔叔不要捉我,不要捉我,我不要進大牢。”總而言之,真是被嚇怕的模樣,曹參……
這麼小的孩子就這麼會裝,之前看到的聰明機警和果斷,難道都是假的?
一度分不清劉元哪樣是真,哪樣是假,所以曹參不禁淩亂了。
“敬伯啊!”沛縣縣令這樣輕喚了一聲,曹參立刻就應聲,“縣令……”
至於劉元如何一路哀嚎進了縣牢,用衙役的話來說,簡直就是魔音入耳,聽著太難受了。
故而直接將劉元丟到呂雉的牢房內,“你家的孩子,趕緊讓她安靜點兒,吵死了。”
“元兒。”一開始聽到劉元的聲音呂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結果看到劉元真的來了,呂雉連忙地抱住劉元,對衙役的話充耳不聞,隻一心撲在劉元的身上。
“阿娘。”劉元又乾嚎了半天這才跟呂雉說話,剛剛還為劉元哭鬨心疼的呂雉一看劉元出聲哪裡有哭的樣子,便知這孩子是裝的,嘴角抽抽,“元兒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去蕭伯父家?難道……”
“不是,蕭伯父和曹叔父已經想到救我們的辦法了,隻是現在一時半會實施不開。我進來是因為外麵都是捉我的人,藏在蕭伯父和曹叔父家反而不利他們救阿翁和阿娘,我才進來的。”劉元大致把外麵的情況給呂雉說了說。
呂雉聽著遲疑了半響,許久才道:“既然他們說要救我們,一定會救的,我們耐心地等等。元兒進來了也不怕,有阿娘在,沒事的。”
說著抱起劉元,想為劉元整理整理,那頭有人陰陽怪氣地道:“還以為能跑了一個,沒想到連你這一個都被捉進來了。”
呂雉的動作一頓,隻當作沒聽見。
可那婦人卻不知收斂,反而越發不善地道:“也不想想我們一家子為什麼會遭這樣的罪,那都是劉季,都是劉季的害的。我們一家子都跑不掉,劉元也彆想能跑。”
怨恨的話從婦人的嘴裡吐出來,看著劉元那也是眼睛放著冷光,呂雉察覺了,立刻幫劉元擋著。
“大嫂,這件事就算是劉季的錯的,可是你也彆忘了這些年來仗著他是亭長,你也得了多少便宜,得便宜的時候你記得劉季的好,也該想到今日的不好。”
嘖嘖,呂雉也是讀過書的人,一向講道理,平日裡這婦人如何掐酸捏醋她都不在意,但是一但說到劉邦的不是,劉元的不是,呂雉是立刻變了樣,說一句她能頂十句。
“你,我什麼時候占劉季的便宜了,他有便宜讓我占?你也不想想家裡的活兒都是誰乾的,他一天到晚遊手好閒,四處浪蕩,是我,跟你大哥二哥還有四弟,好不容易撐起一個家,你大哥要不是這樣也不會去得那麼早。我的命怎麼那麼苦啊。”
“現在還因為他辦不好事,全家都進了縣牢,我告訴你,要是我們就這麼死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劉季。”婦人也不是個講理的人,聽著呂雉懟那麼一句,立刻不客氣的反駁。
一通意思說下來,亦是極其的不善,劉元輕輕地說道:“大伯母,你怎麼知道自己能做鬼?”
剛剛罵得一氣嗬成的人乍聽劉元那麼一問,直接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劉元道:“鬼長什麼樣子,世上有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