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被曹參帶著走,她也不急,倒是曹參道:“我跟你蕭先生還有你爹商量了,這件事我們兩頭並行,一則像你說的那樣,發動百姓,一則去說服縣令,要是縣令願意起義,自是好說,要是他不肯,我們就讓百姓揭竿而起,一道反了。”
雙管齊下,倒也好。劉元點點頭,那曹參現在帶著她急吼吼的乾嘛去?
“你蕭先生聽出來主意不是我出的,非讓我說是哪位大家,我,我就說了是你說的,你蕭先生就讓我趕緊把你給帶過去。”曹參不是有意要賣了劉元,他也知道劉元在他麵前毫不掩飾,在彆人的麵前那就未必了。
“先生,你是真不可靠。”說好的這是他們師徒間的小秘密,誰都不讓知道的。
“讓你蕭先生知道你厲害,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曹參堅定不承認自己一時沒包住,露了餡,然後被蕭何再那麼一誘一騙,話全都吐出來了。
劉元道:“蕭先生比你不好對付多了。”
曹參接話道:“那你能瞞過你家蕭先生那麼久,也是不容易。”
被劉元不客氣地瞪了一眼,怎麼說話的呢,怎麼叫不容易,就她這外表,她要不是看出來曹參是個接受能力強的,她也不會那麼輕易地暴露。
曹參連她殺人的事都猜到了,顯然還幫著她瞞著,就憑這一點,劉元就信了曹參。
但是蕭何不一樣,那可是個正經人,不像曹參這樣不正經的什麼都能接受,劉元要是不想被蕭何死盯著,那就還是裝著老實,做出蕭何想要看到的樣子。
“我怎麼覺得你怕蕭何多過怕我?”曹參說著說著品出不一樣的味了,側過頭問了劉元。
“你不是也怕蕭先生。”劉元不客氣地指了出曹參也是個怕蕭何的人。
曹參翻了個白眼,“那我不叫怕,我那是不跟他計較。”
嗬嗬……一切皆是借口,不過,劉元想著這該怎麼在蕭何的麵前過關?
“行,到了。”劉元還在思考這個大問題時,曹參將劉元放下了,劉元一看這地方,很安靜的,就那麼一個破茅屋弄成的涼亭,還挺像模像樣的,而蕭何負手立於其中,一眼看了過來,端是犀利。
“啊,蕭何。”曹參早就過了盤問,笑嗬嗬地與蕭何打招呼,看劉元還沒反應過來的傻樣,一拍她的腦門,“不就是今天沒去你蕭先生家上課,還認不出你蕭先生了?快行禮。”
劉元挨了那麼一巴,恭敬地與蕭何作揖,“蕭先生。”
“嗯,進來吧。”蕭何板著一張臉,看起來還是挺滲人的,曹參大步流星地走進去,劉元尾隨其後。
“敬伯說,發動百姓的主意是你出的?”蕭何也不容劉元喘口氣,這樣的問話已經丟了出去,劉元立刻道:“我是聽曹先生提起陳勝吳廣兩位英雄的事,想他們都是領著百姓一道起的義,縣令吧,畢竟是官,也是拿了好處的人,讓這樣的人拱手讓出自己的官位和好處,想來是不願意的。”
劉元和曹參不用打那麼多哈哈,直接了當地就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對上蕭何必是要修飾一下。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還有這樣的見識。”蕭何笑著輕讚一聲,劉元立刻道:“都是兩位先生教得好。”
絕不以為那是自己的功勞,一切都隻能是這兩位先生的。
曹參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劉元這樣老實的樣子了,想想劉元露爪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哦,是從那件案子之後,他將自己的懷疑與劉元明說了,之後再有失蹤的兩個人,曹參以為那也跟劉元脫不了乾係,自此,劉元在他麵前慢慢地顯露了她這個年齡所沒有的見解與膽識。
曹參從一開始的驚歎,到現在的接受,劉元想要什麼樣的書,曹參但凡手裡有的,都給劉元弄了過來,劉元瘋狂地吸收,而且納為己用,曹參雖然時常嫌棄劉元,實則心裡不知有多高興。
蕭何道:“我教了你什麼我心裡有數,不過敬伯教了你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心裡正偷著樂的曹參聽著這話怎麼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這是要跟他算賬算賬,算什麼賬?
“秦律,背熟多少了?”蕭何說著又問了一句,曹參嘴角抽抽,低著頭連話都不敢說。
這就讓劉元莫名了,想到最近曹參借回來給她看的秦律,這些秦律都是哪裡來的?
驚醒,劉元看向蕭何,那些秦律,那些秦律都是從蕭何那裡借來的,借來的。所以說,因為曹參,她是早就已經暴露在蕭何那兒了。
“先生不妨考一考。”暴露就暴露吧,蕭何若是一直不知道還將秦律給曹參,劉元還擔心暴露這樣的自己未免顯得智多近妖,蕭何不一定能夠接收。
但是蕭何猜到了這些秦律是曹參借回來給劉元看的還借了,也就是對劉元有了一定劉元所不知道的了解。
這樣一來,劉元反倒不擔心了。
“很有信心,那我就考考你。”蕭何露出一抹笑容,顯得就沒那麼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