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章誰給誰洗腦(1 / 2)

“你這孩子, 怎麼說話的。”雍齒本來極是輕蔑地說了劉元,叫劉元那麼一懟, 不善地反問一句。

劉元攤手道:“你怎麼說話我就怎麼說嘍!都是跟你學的。”

雍齒看著劉元那副無賴樣,不知怎麼的就跟劉邦那張臉重合了, 上前一步竟然想給劉元一個耳光。

“想清楚了。”雍齒衝過來才揚起手,劉元就知道他想做什麼,冷聲提醒一句,雍齒的動作一頓,“你一個小丫頭片子, 讓我想好什麼?”

“沛縣約法四章, 想想看,你這一巴掌下來犯的是哪一條。一個耳光換你一頓杖打, 順便震懾縣內的將士,很值。”劉元抬起頭看著雍齒,亳無懼意地迎著雍齒走過去, 甚至還出言相激。

“打我, 你想打的不僅僅是我,你最想打的人是我阿爹對吧。”劉元冷笑地說,“你不敢打我阿爹, 就敢欺負我一個孩子, 要不是我小, 你敢這樣對我?你信不信再過五年,我一定打得你滿地找牙。”

“哈,你一個小丫頭片子, 口氣真是不小,你以為我怕你?”雍齒想嚇劉元沒嚇著,反而被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得快要無地自容。

劉元道:“你想打我,又怎麼會怕我。但是欺負一個小孩子,你一個大男人好大的臉。”

“你!”雍齒想懟人沒懟著,想打人也還沒打著,結果卻叫劉元扣下了一頂欺負人的帖子,一口氣堵在雍齒的心頭,雍齒是又想再要揚手給劉元一個耳光,劉元死死地盯著他的動作,再次問道:“想清楚了?”

媽的,雍齒那氣勢愣是叫劉元這樣一問得泄了,揚起的耳光怎麼都落不下,一度讓雍齒都要懷疑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就是一個孩子,他至於打都不敢打?

劉元冷冷一笑,“最好把你的手放下去,否則你信不信我能扣你一頂意圖傷害幼兒的罪名。”

雍齒本來就氣得厲害,再聽劉元的威脅,氣得罵道:“你個小丫頭片子,真以為我不敢打你,你給我等著,等著。”

再一次揚起手要朝劉元落下去,劉元眼刀子甩向雍齒,一向膽子大得沒邊的雍齒不知為何愣是叫劉元這個眼神給嚇得忘記了動彈。

“乾什麼乾什麼?”雍齒這接二連三的遲疑,早有人看著情況不對去稟告人了,樊噲大聲叫喚著走進來,一邊還有蕭何,一見著劉元,一個個都嚇了一跳,樊噲更是直接問了出來,“你這孩子,你怎麼在這兒?”

“我帶我的人出來幫忙。”劉元指了一旁正忙著給傷員包紮的婦人,那都是她的人。

蕭何也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吐了一口氣,與雍齒問道:“你這是怎麼回事?”

雍齒道:“這小丫頭片子太可氣了,我想教訓她。”

樊噲一聽立刻急道:“你敢。雍齒,你以為自己是誰啊,這是我們季哥的孩子,要教訓輪得到你教訓?你敢動她一根手指頭試試,我把你這手給剁了!”

說著樊噲已經抽出他那把殺狗的刀,劉元一看上前道:“姨父把你的刀收起來,要對付雍齒給他教訓,用不著你。他不敢打我。”

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得斬釘截鐵,雍齒本來叫樊噲激起的氣再被劉元那麼一說,立刻揚手一個耳光朝著劉元打來,阿花動作極快地抱起劉元,這才叫劉元避開了他一個耳光。

“小丫頭片子,你看看敢不敢打你。”雍齒說著再一次揚起手要朝劉元抽來。

阿花待要閃開,劉元卻道:“放我下來。”

聽到劉元的話,莫說是阿花了,就是蕭何和樊噲還有要打劉元的雍齒都一愣。

阿花自是抱著劉元還沒放下,但是劉元卻已經再次回頭衝著阿花道:“放我下來。”

再是不願意,阿花還是隻能將劉元乖乖的放了下來,劉元站雍齒的麵前,“你要打,我站在這兒隻管打,但是你記住了,你敢打我一個耳光,我就能讓你十倍奉還。”

這樣劉元,不知怎麼的就讓蕭何想起了那天夜裡發生的一切,劉元早早做好了準備,人藏在草叢裡,看著那兩個獄卒分開,算計著那一個人走來,然後鬆開了手,將早準備的沙包放下來,直接打得獄卒飛了出去,紮在木錐上。

劉元,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

而雍齒連著兩下都打不到人,早就堵了一口氣,劉元那麼站在他的麵前,一字一句地衝著他說出這樣的話,雍齒本能就是要打人的,可是最後卻終究沒有落下。

“打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叫天下人都笑話我雍齒欺負一個孩子。”雍齒倒是很會給自己找回場子,聽聽這話說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有多正義凜然。

“走。”雍齒既然已經不想再對劉元動手,即帶著他的人立刻離開,劉元譏笑一聲,這一聲雍齒聽得清清楚楚,但是雍齒卻隻停了半響,回頭與劉元對視一眼,再次抬步離開了。

“真是可惜了。”劉元感慨一聲,樊噲卻不客氣地道:“你可惜什麼,沒挨著打還可惜,莫不是傻了?”

伸手要摸劉元的頭,想要確定下這孩子是傻了還是病了,收獲劉元一記鄙視的眼神,對上蕭何,劉元卻確定蕭何一定知道她的意思。甜甜地與蕭何露出一抹笑容,蕭何道:“你既然帶人幫忙,那這邊就交給你了。”

“好。”劉元沒什麼不願意的,朝著蕭何點點頭,蕭何與樊噲道:“走,我們到西門去。”

樊噲哪裡肯,急急地追問道:“劉元這事還沒完呢,萬一雍齒回來打她怎麼辦?”

“不會的。”蕭何十分篤定的回答,樊噲當然不信蕭何說的話,“怎麼不會,你也看到雍齒剛剛動手都要打人了,要不是劉元身邊這個妮子的動作夠快,不知要把劉元打成什麼樣子。”

“雍齒走了。”蕭何無力地提醒這個事實,樊噲也立刻回道:“那他會回來,萬一他回來,與劉元動手怎麼辦?”

“姨夫放心,雍齒既然走了就一定不會回來,你快跟蕭先生去忙吧。”劉元十分篤定地回答樊噲,也與蕭何打量的眼神對上,劉元坦蕩無比,“我倒是希望他回來,可是他不會,真是可惜。”

這是劉元第二次說可惜,樊噲依然聽不懂,蕭何已經不作聲,他知道劉元的意思,也確定如果雍齒真打了劉元,劉元絕對會讓他付出代價。

“你不必如此。”蕭何最後還是沒能忍住提醒劉元一句,劉元攤手道:“我也沒做什麼,我帶人好好做著事,是他突然冒出來冷嘲熱諷,我便不客氣的懟了回去,他自己受不了想要動手,他能這樣對我,更會這樣對彆人。”

平靜地陳述事情的經過,還有雍齒的表現透出他為人行事的風格,劉元都看得懂,蕭何不可能不懂。

“大戰剛平,沛縣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蕭何如此與劉元提了一句醒,劉元道:“事非我挑起,蕭先生怎麼對我苛刻,卻對旁人這般寬容。”

“因你是我的弟子。”蕭何道出這個理由,劉元微微一頓,最後正色與蕭何作一揖,“是。”

蕭何既然還認她這個弟子,劉元就不會不敬蕭何這個先生。

蕭何知她挑釁雍齒的用意在於殺雞儆猴,卻還是念著大戰剛平,所以讓劉元安份些莫要挑事,人心穩定,比殺雞儆猴要重要,這是蕭何的意思。

劉元也有自己的想法,架不住不頂用,那就聽先生的。

蕭何看出來劉元應下也是要照做的意思,點了點頭,拉著樊噲不由分說地走了。

人都走光了,劉元剛剛是在乾什麼?訓她的兵呢。

“怎麼,還沒想好?”劉元沒有那麼多的耐心跟她們耗,此時問話越發不善了。

“我,我們……”那幾人的確是沒想好,劉元冷笑道:“我這人寧缺勿濫,既然你們不願意跟著我,也就不必再回我那裡去了。將來你們是要留在沛縣還是離開,那就是你們的事。”

丟下這話劉元立刻走回原來的位置,重複剛剛做著事。

這樣的幾人站著說了一會兒的話,然後離開了,劉元絲毫沒有低落,倒是瓊容不知何時摸了過來,語重心長地朝著劉元道:“這些連自己為什麼能過安樂日子都弄不明白的人,留著也沒什麼用,她們走了便就走了。”

劉元正給一個小兵上藥,灑到傷口上,小兵痛得叫出聲來,劉元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地給他包了起來,“棄我去者不可留。”

瓊容是難得心善想要安慰人,結果倒好,劉元完全不需要她的安慰。

性格乖張的人會錯了意,安慰錯了人,立刻想跑,劉元卻趁機捉信機會道:“夫人,你既為墨家巨子,懂的一定不止機關遁甲之術,你看我這兒實在是什麼都缺,不如你,幫我一把?”

“我現在難道不是在幫著你?”瓊華懟了一句,劉元道:“我以為,這連夫人的皮毛都不到。”

對瓊容還真是推崇之極!瓊容哼的一聲,“你不是聽瓊華說了,我雖為墨家巨子,在墨家弟子中本事卻是排在最末。”

這樣的話在劉元聽來就相當於在說,來誇我,快來誇我,使勁地誇我!

“縱為墨家中最末,夫人必也有過人之處。我看夫人精通的不僅僅是奇門遁甲,醫藥術毒,都略有精通。”劉元這些日子也不是白過的,瓊容的表現劉元都看在眼裡,心裡大喜撿到了寶,但也不敢表露太過,現在瓊容主動說話,劉元必須要捉住機會。

瓊容半眯起眼睛看著劉元,“你看起來,懂得挺多。”

劉元難得謙虛地道:“哪裡哪裡,隻知道一些皮毛,當不得夫人這般誇讚。”

“我既誇你自是真心,你跟我說這些什麼都不是的話,是覺得我誇得你不好?”剛剛還如沐春風的人,突然就翻臉,劉元算是從瓊容這兒見識了什麼叫做翻臉比翻書還快,真女人!

“夫人真心或是假意我也能看出一些,客套的話,世道如此,想在這個世道活得好一些,也得學學旁人怎麼活,怎麼過的,你說是吧。”劉元一點不怕承認自己剛剛的虛偽,這倒是讓瓊容另眼相看了。

“你不會以為,這一次守住了秦軍,沛縣就會沒事了?”瓊容一滿意,說出來的話就有意思了。

“當然不會,這隻會是開始。”劉元笑笑地回答,一臉的篤定。

“夫人對外麵的事了解多少?”劉元眼下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消息來源渠道,外麵的事一概都是劉邦他們探得來,劉元每回想要聽都能費儘腦汁蹭去,一次兩次還行,總不能老懶著劉邦,真成他尾巴。

瓊容回頭看了劉元一眼,劉元朝著瓊容依然笑著,並不怕瓊容的打量。

瞧著劉元一副坦蕩的模樣,瓊容道:“你倒是什麼都敢說。”

劉元道:“方才夫人還嫌我客套,我直言了,夫人也還是不滿意。”

攤手一臉無奈地看著瓊容,甚是為難得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瓊容,瓊容冷哼一聲,“我生來就是如此,一時心情好,一時心情不好,你要管?”

“豈敢豈敢!”就算想管,她倒能管得了?

劉元從來不會給自己找麻煩,瓊容看起來非同一般,她想把人攏得跟她一條心,全然沒有要把人搞走的意思,瓊容這樣的性情想讓她改的人必然不少,瓊容生的女兒瓊華都長那麼大了,瓊容都改不了,劉元可不認為自己有那麼大的本事。

“還行,有點自知之明。”瓊容喜歡的就是劉元的態度,不會妄自菲薄,也不會自視甚高,尤其剛剛對上雍齒的樣子,瓊容正是瞧見她那模樣,這心思越發活絡。

“什麼都能沒有,自知之明必須得有。”劉元朝瓊容昂昂頭,這言外之意聽著瓊容是露出了一個笑容。

“先把這些人處理好了,回去我再慢慢教你。”瓊容終於是給了劉元一句準話了,劉元眼睛迸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瓊容道:“我聽說你拜了蕭何與曹參為師,這兩人也不錯,至於讓你見著我這副模樣?”

指的正是劉元那眼睛發亮,如餓狼見著食物,瓊容都頓了半響.

“夫人不知,兩位先生隻地教我讀書識字,夫人能教我的,是立足天下。”劉元一語道破瓊容與蕭何、曹參的區彆,瓊容驚奇地看向劉元,很詫異劉元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夫人也想立足天下,然生不逢時,世人皆道夫人這個墨家巨子怕是墨家有始以來最沒本事的一位,有本事的人也不見著能將墨家發揚光大,反之亦然。”劉元笑眯眯地給瓊容灌迷湯,瓊容不客氣地一指與劉元戳下來,“小孩子家家的,不需要懂那麼多。”

換而言之,劉元說得沒錯,瓊容確實有這樣的心,打的主意也可見,隻是一直沒有機會,鬨得連自己都養不活的架式,理想就更談不上了。

劉元不再說話,還是麻利地幫忙救人,等這裡忙完,劉元也都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最後直接讓阿花抱了回家,呂雉聽了一耳朵知道劉元都去做了什麼,既是心疼劉元,同樣也不禁埋怨劉元一個孩子非要管那麼多。

劉邦忙了回來看到睡得正香的劉元,再聽到呂雉的話,與呂雉揮揮手道:“你不懂,她這是幫著我收攏人心呢,你看你剛生了孩子,這些事你是幫不上忙的,有她幫我們出麵,現在外頭都在說,劉季家的丫頭帶著一群女人幫著傷員治傷,人人見著我都豎起大拇指,這事,她做得好。”

呂雉歎了一口氣,與劉邦道:“你看孩子累得,都讓抱回來睡了。”

“沒事,小孩子嘛,睡一覺起來精神一準又好了。”劉邦滿是不以為然,呂雉也就不好再說些什麼了。

兩天沒睡,劉元這一睡直接睡了個一天一夜才醒來,再睜眼天都黑了,劉元揉著眼睛半睡半醒地起來,呂雉正好在抱著劉盈起身,便想順道來看看劉元醒了沒,瞧著劉元迷迷糊糊地穿鞋子,三步並作兩步地上前給劉元穿好了鞋子,劉元看到呂雉喚了一聲阿娘。

恰好劉邦忙完了回來,與劉元笑道:“喲,我們元兒醒了,你可真能睡,睡了一天一夜了。”

說話已經將劉元抱了起來,劉元乍然被抱起,整個人算是清醒了過來,睜大眼睛看了劉邦,“阿爹。”

“餓不餓?”劉邦笑著抱著劉元坐在了門坎上,樂嗬嗬地問,劉元搖了搖頭,然後回頭問了劉邦,“阿爹為何如此開心?”

“因為阿爹要去乾大事了。”劉邦倒是什麼都跟劉元說,劉元聽著一頓,“都已經說好了?”

區區一個沛縣,一開始是守,接下來該是以攻為守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