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這般,難怪敢隻身出去,更敢得罪了秦軍之後還坦然留於城中。適才聽到秦軍上門來尋三位女郎,我們猜著是小娘子三人,還以為小娘子必已出城了。”
韓郎君瞧著劉元這般是越看越覺得極好,有意與之交好,自是奉承著劉元。
“秦軍雖然假意尋了尋,也以為我們已經出城,不想我敢改頭換麵留在城中。也因此發現,秦軍之中,許多人另有想法。”劉元鬨出那樣的動靜,被劉元架上了脖子的人,恨不得捉住劉元好千刀萬剮,但是知道始末的人,又有幾個願意捉住劉元的。
如同劉元臨走前說的話,這些將士都是有家人的人,當他們的家人欺負時,是不是秦軍不僅不會管,還會幫著惡人欺負他們的家人。
劉元瞧著秦軍的士氣低落,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尋人,這樣應付的模樣,如此軍隊必然不堪一擊。
“軍師,我連出手的軍隊都給你打聽好了。”劉元朝著張良吐露一句,張良露出一抹笑容,“良,洗耳恭聽!”
劉元娓娓道來:“眼下大秦駐守城中的軍隊共計一萬兵馬,分管於三人之手,小部份兵馬駐守城中,大部份還在城外,上一回見我燒了城中的糧草,如今他們的糧草在城外。剛剛到韓府還有今天我惹上的都是同一批人,由甘路執掌。”
“甘路此人本是秦國的老貴族,蒙祖上之蔭執掌軍隊,對將士非打即罵,手下的將士也是個個有樣學樣,引得軍中的將士怨氣衝天,這樣的軍隊,但凡有人領頭一挑拔,何愁他們不反。”
情況打聽得非常清楚,叫韓郎君這個在城中住了多年的人聽得都一臉驚歎,張良也從韓郎君嘴裡打聽出眼下駐守城中的將軍是誰,哪一個得將士的心,哪一個不得,與劉元的正好對上。
“小娘子才出去一天竟然能打探到這麼多消息,果真了不起。”韓郎君是再次發自內心的稱讚。
“兵馬糧草是通過觀察發現的,城中掌軍之人是與人打聽的,倒也不難。”劉元輕描淡寫地說來,甚是不以意。
“小娘子一日辛勞便留在府中休息,我帶著牢穩出門。”張良笑著提議,劉元點了點頭,“軍師小心。”
都不用問已經知道張良出去是做什麼,韓郎君雖然也是知道的,瞧著劉元與張良這樣的默契,也不禁歎了一句。
命人帶劉元下去休息,送著張良出府時沒能忍住地與張良道:“子房先前與我誇讚這位劉小娘子了不得,我一直以為你是愛屋及烏,親眼見到親耳所聞,方知你說得一點都沒錯!”
與張良豎起大拇指,張良已經笑出聲來,“韓兄幾時見我奉承於人,我誇讚於人,必是此人確有本事。”
韓郎君輕輕一歎道:“這不是以為你變了。”
那麼多年不見,韓郎君都不敢說自己沒變,也以為張良亦變了。
張良笑了笑,也不與韓郎君爭執,韓郎君想起了什麼,“劉小娘子都如此出眾,你追隨的沛公該是個怎麼樣的人物。”
由劉元而思及劉邦,帶上了幾分期待,張良的嘴角抽抽,韓郎君一無所覺,期待地等著張良也誇上劉沛一句,劉邦道:“沛公是個仁義之人,更有識人之能,亦為善納諫之主。”
韓郎君還等著張良繼續誇下去,沒想到張良卻不說了,韓郎君詫異地看著劉元,不求甚解,張良偏偏又什麼都不說了,韓郎君隻能再次問道:“僅是如此?”
“如此還不夠?”張良反問一句,韓郎君細細一品吧,點點頭道:“也夠了,仁義之人,必能善待天下百姓。”
“正是。”張良也這般回了一句,韓郎君也不細問,與張良說道:“子房早去早回,一切小心。”
“我們小娘子就有勞韓兄了。”這副特意叮囑的語氣,引得韓郎君道:“你這般模樣,還怕我欺負這位小娘子不成?”
張良不作聲了,韓郎君打趣道:“說來你一向自視甚高,若非這小娘子小你近一紀,倒是配得上你。”
“莫要說胡話。”張良一聽連忙吐道,韓郎君揮揮手道:“罷了罷了,當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
張良與之作一揖而離去,韓郎君倒是好奇地看了看,這才轉身回的府上。
隻是韓郎君怎麼也想不到,他以為什麼事都沒有,恰恰又是在他以為什麼事都不會發生時,又是他的府上出了事。
劉元這剛洗漱好,阿花突然急急地奔來,劉元看到她焦急的模樣,詢問地看了阿花一眼,阿花道:“有人來。”
沒二話,劉元聽著外麵的動靜,隱隱見著一群身穿鎧甲的秦軍湧來,劉元拉著阿花進來,瓊華已經急切地上前道:“小娘子。”
“出事了。”劉元看到這般情況,腳步聲是越來越近,劉元打開窗聽著外麵的動靜,一絲不敢遲疑地道:“走,帶上我們的東西,翻牆走人。”
這樣的情況下,劉元一行人絕對不能在韓家被人捉到,隻要沒有被捉得人贓並獲,韓郎君這樣的人物就有辦法脫罪,至於是誰把將他們的行蹤暴露,等逃出去再查,現在並不是查的時候。
阿花和瓊華點了點頭,用著最快的速度把她們的東西都收起來,尋著角落翻牆過去。
牆外自然也有秦軍守著,好在劉元選的這個角落是真僻靜,守衛的人並不多,落地驚醒了秦軍,瓊華上去就將一個秦軍擊倒。
同樣落了地的劉元與與阿花同時用著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衝了過去把另外的幾個秦軍都給解決了。
“拖到那邊去,把他們的鎧甲給扒了。”雖然安排了秦軍在這兒看著,也就是意思意思看看罷了,劉元她們把人解決了,拖到一旁的大樹下,扒人鎧甲……
屋裡恰在這時,韓郎君被人急急地趕著來,韓郎君急急地道:“將軍,將軍是怎麼了?如何去而複返?”
“有人告發你家中藏有人犯。”來人高傲地朝著韓郎君吐字,韓郎君道:“將軍說的哪裡話,私藏人犯可是死罪,適才你也帶人查過了,如何能有人。”
韓郎君不知究竟出了什麼事,但也知道絕對不能讓人發現劉元他們在這兒。
“若是沒人,我們再查一次也無妨,讓開。”不由分說地推開韓郎君,大步要往院裡去。
韓郎君急得都要冒火了,秦軍那樣衝了進去,四處翻找,都進了劉元的房間了,韓郎君以為要死定了,沒想到裡頭沒人,沒人……
人呢?彆說秦軍將這裡裡外外都翻了個遍沒找人,韓郎君同樣也在想,這人哪裡去了,哪裡去了?
雖然都找不到人,韓郎君卻十分高興,沒人他就安全了,安全了!
“將軍你看,我都跟你說了,我怎麼可能會私藏人犯,為證清白,這屋裡上上下下,你隻管找,隻管找。”韓郎君底氣一足,想想劉元一直表現都挺可靠,便大氣地示意他們隻管查,一查到底。
來人皺著眉頭上下看著,意示人四處翻找翻找,結果什麼都找不到。
“將軍,什麼人都沒有。”他們要找的人是一個個都沒找著,韓郎君真是好奇死剛剛明明讓人帶進屋裡的劉元哪兒去了。
“走。”既然上下都找遍還是沒找著人,人或許是真不在,果斷地走人。
“啊,將軍慢走,將軍慢走。”韓郎君趕緊將人送出去,秦軍帶來的人馬也都跟著撤了,韓郎君送著人那會兒,突然被人拿東西砸了一下,韓郎君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抬頭一看,差點沒嚇死。
劉元,阿花,瓊華,她們就在秦軍最後頭,皆是身著秦軍的鎧甲,雖然劉元穿得不是一般的不合身,叫瓊華和阿花夾在中間,也沒人注意,韓郎君……
雖然不知道劉元是怎麼做到的,但這個主意不是一般的好,再趁機混進軍營裡搞事,簡直不要太好。
真是得說,韓郎君猜到了劉元的打的主意,劉元也確實是這樣打算的,既然都鬨出那麼大的動靜了,本來想著張良出馬她就等結果好了,一個一個的都不許她休息,那她就不休息,先把這城拿下了,那些個仗勢欺人的主兒,劉元定要收拾他們。
韓郎君看著劉元沒事,這心裡的大石便放下了,他這家裡現在也不安全,劉元再留下來,未必能有這一次的運氣,劉元這一出去,再回來這城一定就是他們的,而他,還是先把家賊給揪出來,否則怎麼跟張良交代,怎麼跟劉元交代?
相比之下,後麵更是重要,韓郎君如今這心裡打著的算盤很多,打定主意不能在劉元麵前丟臉。
至於劉元三人,叫阿花打倒幾個秦軍,扒了他們的衣裳換上,混進他們的隊伍裡,出了城往營帳去,就在這最後頭,直接摸進了秦軍的大營,沒想到在門口,恰恰就看到了張良三人叫綁著,劉元……
“小娘子,是張軍師。”劉元都看到了,瓊華還能看不到,著急地喚上一聲,劉元道:“沒事,這是張軍師的計謀,他用他的計,我們用我們的。”
都說劉元大膽,劉元更覺得張良膽大得沒邊了,看看這直接送上門叫人綁了的,額,端是光明正大。
眼看著這就要進去了,劉元拉著瓊華和阿花往一邊閃去,同時也看著向張良被人押起去的地方。
“你們四下轉一轉,注意一些,彆驚著人。我找個地方躲起來。”這一下子人都回來了,沒人注意到劉元,但是再往前去,那就不一定了。
瓊華點點頭,阿花也一樣,劉元繼續地道:“萬事小心。我們都在這兒會合。”
“好。”兩人都應了一聲,往一邊而去,而劉元藏在這附近,瞧著看押張良的地方進去了幾個人,劉元閃躲著人摸過去。
“劉季的人,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到城裡來,膽子不小。”
裡麵的人劉元是看不到,隻聽到聲音,而張良麵對這樣的讚許道:“有何不敢。所謂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我是沛公的使臣,前來說和諸位將軍,諸位將軍將我給綁了,是想將良殺之?”
這麼挑明白的說,劉元同樣等著他們說話。
“你不過三人而已,我們不至於殺了你們。”依然還是那個人開口說的話,張良道:“如此,張良又有何懼。”
“我們並不想聽你說話,你是何打算?”聲音還是那個聲音,卻是要有不善一問,張良道:“張良也想問,諸們綁了我卻不殺我,所之為何?”
“將軍,跟這人廢那麼多話做什麼,直接把人殺了一了事。”總有人急急地想把人殺了。
“殺了一個張良改變不了什麼,如今楚軍誓如破竹我們都要小心。”眼下的局勢,懂得的人不知凡之。
“不錯,秦國失儘民心,天下百姓揭竿而起,誰也擋不住。我進城來勸降,隻是給你們一個機會罷了。”張良倨傲地吐字,劉元就好奇了,張良還真是不怕死,不怕死?
而帳中再次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將軍,我這便取了他的項上人頭。”
不想另一人卻搖頭道:“不必,如果所謂的沛公僅是如此,留著他的命,叫他睜大眼睛好好地看看,究竟誰死。”
這高傲的話叫劉元聽得露出了笑容,裡麵再也沒有動靜,隻有腳步聲,劉元也不在意,而出了帳前,又有人大聲地吩咐道:“把人看好了。”
劉元閃到一旁,看著那一行人由遠而近地離去,乾脆摸到營中做飯的地方去,說來她有些餓了!
一路走過,拿過不少的乾糧揣懷裡,她一個人是吃不了多少,架不住瓊華是個能吃,那還有張良幾個人,她揣的這些,冰山一角!
而張良要的就是進入秦軍的大營,被人綁起來,動彈不得又如何,隻要嘴還能說話,並沒有其他的差彆。
“秦軍暴虐,視之爾等如無物,不僅如此,還讓你們為他們而浴血奮戰,這是你們想要的?”劉元再摸回到張良被關的大帳,聽到屋裡傳來張良的聲音。劉元看了看帳中的倒影,好吧,人倒是不少。
“戰死沙場,不僅為功為名,更為家中的父母雙親,如果我們拚儘了性命做那一切,都不能讓你們得到一份安寧,你們還需要為他們拚儘性命?”張良將人心都挑動起來。
“同袍們,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我曾經也像你們一樣作為秦軍的將士,可是我親眼看到我們的兄弟,沒有死在敵人之手,卻死於我們為之奮戰的人手裡,所以我逃了,離開了軍營。”幫腔的人正是牢穩,劉元啃著糧食,聽著裡麵張和牢穩在那挑拔人心,直接把秦軍都拉攏來了。
“可是,我們才這點人。”被張良說動,將士們也不想過這種無望的日子,但是他們也害怕,害怕就他們這幾個人,反了會不會出事。
“回去說動大家們,我們一起高舉義旗,反了暴秦,我們要過上人的日子,不想再過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牢穩是說動了一個還不夠,那是打定主意幫著忙說服其他人,一口氣,全都反了,大家夥都跟著劉邦。
“也是,兄弟們都受夠了現在的日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咱們就這麼乾,一起說服兄弟們反了。”
大秦如此對待他們,他們心中豈會沒有怒意恨意,沒有人挑動也就算了,一但有人挑動起來,如同**,一點即著。
“要說,那也得約好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一起動手。”張良輕聲地叮囑一句,讓他們都彆鬆懈了。
“這一點我可以幫忙。”都已經在一旁躲了半天了,劉元吞完嘴裡的東西才出頭,本來一帳的將士都在專心聽張良和牢穩說話,乍然後麵傳來的了說話聲,嚇得一個激靈,同時側頭看了過去,不可置信地瞪著劉元,張良也驚了,瞧著劉元一身秦軍鎧甲,更是詫異。
“軍師,突生變故,來不及與你細說,我們今天還是麻利的把事情辦好。”劉元這般地開口,張良倒是也同意。
“咦,你不是今天的那位小娘子?”這帳中沒想竟然還有認出劉元的人,看著劉元麵帶詫異,劉元道:“若是指今日在城中殺了幾個惡霸,還挾持秦軍一位將領的事,確實是我做的。”
這人能認出劉元來,劉元認不出他們,把今天的事那麼一提,劉元看向一臉驚詫的秦軍。
“若是今日見過我,當知我為何與秦軍對上。想想你們的母親,姐妹,她們有沒有我這般幸運。”劉元一點也不介意用自己來提醒在座的這些男人,渣男世上不少,愛惜自己的母親妹妹的人也絕對不會少。
劉元道:“如張軍師所言,你們沙場征戰所為之何?為保家衛民,為了讓你的家人不受任何欺負,如果這些都得不到,這樣的朝廷存之何益,不如一把推翻,開啟一個能讓我們都能安居樂業,無人欺辱的王朝。”
添油加醋,劉元握著小拳頭,也不怕讓人知道她就是個女的。
“對,說得正是,我們不能為了大秦拚死拚活,我們的家人還得受他們的欺壓。”
作者有話要說: 寫著寫著腦袋會成漿糊,哪怕有改文也有漏了的地方,歡迎大家捉蟲。病號躺上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