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要殺我阿爹卻是為何?阿爹對將軍推崇至極, 對我們都時常教導要對你恭敬, 這樣的人將軍都要殺, 還有什麼人是將軍不想殺的?”劉元配合地補刀問上一句,項羽麵露難色。
“將軍,劉季絕無半分對將軍不恭之心, 請將軍明查。”劉邦更是配合地跪下,一聲聲表著忠心, 劉元同時也跪下了, “請將軍明查。”
“好,好!將軍, 既然今日沛公說了自己並無反意, 沛公想要走, 也該有所表示。”範增看到這裡,哪裡還不明白今天是絕對殺不了劉邦和劉元的了, 既然殺不了, 那就用彆的辦法。
項羽朝著範增意示, “亞父有何話說不妨直言。”
範增走到劉邦到劉元的麵前,“昔日以子為質, 今日要麼沛公留下,要麼將你家的女兒留下, 倘若有一日,沛公反了將軍,她必一死。”
好,終於是明白了範增剛剛在帳中所指之意, 無人聽之不驚,劉元卻是想也不想道:“元願留於將軍營中為質。”
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委實不是一般的乾脆,劉邦驚得抬頭看向劉元,也是萬萬沒有想到,而張良卻明白,劉元這樣卻是理所當然的,要是劉元不自請,話出自劉邦之口,便讓劉邦落得一個心狠手辣的名聲,可是劉邦若是不答應,他們所有人都逃不了。
劉元這樣的聰明人,必知如何取舍,這樣自請是最好的辦法。
範增想著劉邦與劉元這樣一對父女最是貪生怕死,他已經說了留下的人就是質子,一但劉邦有任何的異動,死的人就會是他們,劉元卻是毫不猶豫地出聲自請,這是讓範增出乎意料的。
“阿爹既無反心,留質又有何畏,範先生既然覺得留下劉元才能安心,劉元任憑範先生處置。”真是每時每刻不忘坑上範增一把啊,範增對於劉元在這個時候還想著算計他,真是要氣死了,指著劉元半天吐不出話。
還是項羽朝著範增問道:“先生還有什麼要求?”
“殺了劉邦,殺了他。”範增從牙縫裡蹦出這一句,劉元一下子撲過去抱住範增的大腿,“範先生,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打昏範先生你,可是這一切都是劉元的錯,與我阿爹沒有任何關係,你要是咽不下這口氣隻管打死劉元,隻求你不要傷害我阿爹。”
這可憐哀求著,算是再次提醒了在場的人,曾經的範增對劉元做過什麼,雖然劉元都已經說了範增什麼都沒做過,落在他們的嘴裡等於是被範增逼著改口。
再看劉元眼下抱著人哭得不成人樣的哀求,那任人處置隻求放過劉邦的模樣,這都是為人子女對劉邦的一片孝心,對比之下更是讓他們覺得範增不是一般的心狠。
“好了亞父。”項羽從來不是以強淩弱,劉元和劉邦這父女倆哭著求著,這樣為了活著全無風骨的人,哪裡來的膽子敢反他。
況且,就劉邦那點人馬,就算他有反心又能奈他何,他倒是想看看,劉邦的膽子是有多大,是不是真的敢反了他。真有那一日,他就親自上陣斬下劉邦的首級。
“好了,都回座吧。”項羽再一次開口,範增氣得滿臉通紅,劉元乖乖的鬆開抱著範增的腿,默默地退回剛剛的位置,張良看了劉元一眼,剛剛劉元嚎得是真慘,這一看劉元的臉上哪裡有淚啊!張良這心裡雖然緊張,知道劉元都是做戲,沒能忍住低頭一笑。
劉元就在劉邦的身後,張良與劉元輕聲道:“沛公必須要找機會離開。”
“額,軍師所言甚是。”範增都已經催促著項羽殺人了,明的項羽不答應,暗的範增還不知道有什麼等著他們,必須立刻讓劉邦離開鴻門,返回灞上。
“阿爹,走。”劉元拿著腳碰了碰劉邦的背,催促著劉邦趕緊的找借口走人。
劉邦朝著項羽再敬了一回酒,看著歌舞升平的,找著個借口就走,範增目光如刀地盯著劉元,恨不得生吃了劉元的架式,劉元卻朝著他甜甜地笑了笑,她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
酒過舞停,張良與樊噲在期間也尋了機會出去了一趟,再回來卻隻有張良,與項羽一拜道:“將軍,我們沛公不勝酒力,是以退去,良代沛公前來與將軍賠罪。區區薄禮,還請將軍與範先生收下。”
雙手奉上一對玉璧,一對玉鬥,各有其主,端是恭敬,項羽將玉璧接過,冷笑道:“這小子走得倒是挺快的。”
“將軍,阿爹走了我還在啊,將軍與範先生放心。”劉元適時的提醒他們,她這個質子還在,範增半響起眼睛,毫不猶豫地將一對玉鬥對半斬下,“豎子不足與謀也,奪項王天下者,必沛公也。”
劉元朝著範增道:“將軍英勇,何人能奪將軍天下,範先生言重了。”
範增盯向劉元,隨後朝著項羽道:“此子交與我。”
張良須一旁聽得心頭直跳,想要出言,劉元卻與他搖了搖頭,劉元裝出一副視死如歸,“元任由範先生處置。”
“亞父,為難一個孩子,非大丈夫所為。”項羽吐了一句,範增真是差點沒被氣得背過氣去,指著劉元道:“將軍知道為何此女無畏嗎?因她知道將軍是君子,不屑為難於她,縱然為質,她也有一千個一萬個辦法逃離。”
劉元一聽連連地搖頭,“範先生你高看我了,我哪裡有這樣的本事,將軍的項家軍何等的英勇,就算是十個我也休想逃出這樣的的大軍。”
項羽其實並不喜歡範增這般高看劉元,皺著眉頭道:“亞父既然想留下此女,那你就留著,旁的話莫要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