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沛公惦念。”張良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見著劉邦忙與劉邦作一揖, 劉邦將人扶著, “我離開之後還出了什麼事?”
這般詢問,張良立刻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道來。
劉邦聽完輕聲地道:“有項伯照看元兒,元兒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誰都知道範增開了口, 要求得也理所當然,劉邦他們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
劉元留下是必然之事, 為著這必然之事不放過, 最後能如何?
“小娘子一定能平安歸來,眼下當務之急是我們接下來究竟該怎麼辦?”張良把事情說明白連帶著劉元說的話都傳到了, 該說正事才是了。
劉邦這回死裡逃生, 委實不想再試第二次, 與張良道:“項羽對我的殺心已滅,然範增老兒卻不曾。”
“無妨, 隻要我們不叫範增拿住把柄, 範增奈何不得我們。”範增當著項羽的麵已經提出要殺劉邦, 項羽卻連應都不應,這樣的情況下, 他們還需要擔心什麼?
劉邦裝著小意膽小,項羽瞧不上劉邦, 不將劉邦視為對手,劉邦就能捉住項羽這點心思活下來,活得好好的。
張良將情況分析得井井有條,蕭何更在旁邊補充, 武朝提了一句道:“秦即亡,接下來該分封諸侯了吧。”
一片死寂,誰都忘不掉劉邦本是關中王,卻因為勢不如人,隻能退出鹹陽,把自己的戰果拱手相讓。
“我與小娘子等候時聽到過這樣一個消息。”叫武朝提醒,張良提到這一句。
“什麼消息?”能讓張良讓在心上的消息,劉邦急著追問。
張良輕聲地道:“沛公入了鹹陽,就此事項羽曾問詢懷王,懷王道一句如約。”
蕭何聽皺起眉頭道:“懷王雖是項羽叔侄擁立的,然項羽此人自視甚高,又有這諸多戰功,怕是瞧不上懷王的。當日懷王提出誰先入關中者是為關中王,既有激勵諸侯之心,同樣也是盼著有人能掣肘項羽。”
“各懷鬼胎的人,眼下難道就變了?”曹參適時問一句。
“懷王道一句如約,這是偏著主公的,但也同樣存著挑起主公與項羽對立的意思。”武朝補充分明,劉邦聽著他們這你一言我語的說來,一個個把天下局勢,最尊貴和最有戰功的兩個人都分析得十分到位。
“那你們的意思是?”劉邦等著他們總結。
“項羽在滅秦的所有勢力中,戰功卓絕,兵力最強,天下諸侯無一人敢與之相對,這樣的情況下,懷王也同樣不敢。項羽之前為什麼立懷王,為的是收攏楚人的心,讓他們一致抗秦。可現在秦亡了,你們說依著項羽的脾氣,懷王還有存在意義?”張良將這一句道破,一眾人都倒抽了一口氣。
劉邦道:“那,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旁人如何與我們是不相乾的,我們隻要安安穩穩的退守,無論最後得的哪片封地,好好練兵等待時機。”蕭何補充張良話中的意思,張良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曹參道:“懷王,我們不救?”
“不說懷王心懷不軌,就算懷王是個好人,我們在項羽麵前裝著鵪鶉,卻背著項羽去救懷王,事情但凡暴露出去,我們先前做的一切都白廢了。”武朝冰冷地吐出這番話,何嘗不是張良與蕭何等人知道卻沒有說出來的話。
劉邦也清楚著,深深吐了一口氣,“此事不可再提。”
他都得裝孫子求生,怎麼去救懷王?好不容易才死裡逃生,巴巴送上門去送死,他沒那麼傻的。
張良道:“三軍準備,但有變動立刻撤。”
這是最重要的,也是最能保存實力的辦法,項羽還沒說,天下各路的諸侯也會陸續趕來,將來該是論功行賞的時候,劉邦就算在項羽的麵前裝老實,裝孫子,也盼著這一刻的到來。
“亞父。”劉元在範增的大帳內就著整理書簡,實則翻了好幾頁的書,為著下一次還有理由光明正大的看書,劉元故意將書簡隨處亂放,瞧著床上的範增睡得老香,天快亮了迅速地將書簡全都堆放好。
沒想到範增還沒醒,外頭已經傳來了一聲叫喚,將熟睡中的範增喚醒來了。
範增睜開眼第一時間看向劉元,劉元趕緊抱著還剩下不多的書簡打嗑睡,範增輕咳了一聲喝道:“睡得可好?”
劉元裝作一個激靈驚醒一般,睜大眼睛看向範增,“範先生。”
一直在劉元手裡吃癟的範增看到劉元這般模樣,露出了一抹笑容,顯得心情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