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之所以會走出去一則是因為呂雉他們,二則也是為了保住一群兄弟, 不讓他們都叫範增搜出來。
以劉元一人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劉元再將這水攪得更渾, 讓範增分不清真或是假, 韓駒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趕緊去尋他那些外頭的兄弟,讓他們都走遠一些。
這麼一想,韓駒就看了阿花,“你會找人, 動作也快對嗎?”
阿花正死死地盯著劉元,聽著韓駒低聲地詢問點了點頭。
“那你想辦法摸出去,找到我們在外頭的人, 讓他們用最快的速度撤, 彆叫人給找著了。”外頭的兄弟就是他們的退路,必須趕緊的讓他們走。
“小娘子。”阿花喃說了一句, 韓駒道:“眼下的情況我們都救不了小娘子,你就聽我的, 聽我的我們才有機會救出小娘子, 你還想不想救小娘子?”
提到救劉元, 阿花還是聽進去了, 趁著範增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劉元身上的時候,阿花慢慢地往後退,最後看了劉元一眼,最終隻能選擇去通風報信去。
“你是在故布疑陣,這裡麵一定有你的人。”範增還是能明白劉元那眼神掃過所有的楚軍是什麼意思的, 哪裡會上劉元的當。
“可不是。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可得好好地查一查才是。楚軍,韓軍,齊軍,這天下的兵馬那麼多,沒準都叫我收買了,也包括楚軍。”劉元輕飄飄地吐字,一句一句地點來。
韓駒身後的兄弟再沒能忍住,“大哥,這小娘子真不會把我們賣了嗎?”
聽著劉元那麼細細數來,他們都打從心裡覺得害怕,半點都不想再繼續聽著劉元說下去了。
“閉嘴。”韓駒也是沒辦法,一群兄弟蠢成這樣能怎麼樣,他又不能幫他們長腦子,隻能喝了一句讓他們都把嘴給閉上,什麼話都彆再說了。
範增聽著劉元那麼細細的數來,想到接二連三起的叛亂,牽扯的人太多了,再加上範增以為的勁敵是劉邦,他打算聯合各方諸侯對付劉邦,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要查這些事,傳到各家的耳朵裡,如何不讓他們心生不滿,若是不滿了,還能誠心誠意的與他們一同消滅劉邦?
劉元從齊地逃回,身邊就帶了兩個侍女,這麼短的時間劉元不可能收伏得什麼兵,哪怕收伏了,這樣的一些人又果真能為了劉元不畏生死?劉元都落在他們手裡了,哪怕劉元真帶了人來,那些人敢不畏生死的出現救劉元?
何必為了不知所謂的人馬而亂了軍心,如此於他們才是真正的大不利。
“範先生可得好好地找一找,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做事謹慎,敢來救人怎麼可能會隻身潛入,當日在齊地時你也看到了我那兩個侍女的本事,像這樣的人我怎麼可能隻有兩個而已。”
詳細地說明點破,韓兵們更慌了, “大哥,大哥,我們要不要自己去認了算了。”
聽著劉元這樣說來,他們是真的要急死了,一句一句地吐字,都恨不得去認錯算了。
“給我把嘴閉上,你們去認了是想死嗎?咱們是什麼人,咱們不是他們楚軍,真被他們知道我們叛了,再等沛縣的事傳回來我們都得死。”韓駒是不想說的,這個時候哪裡是罵人的時候啊,可是不罵不成,這一群蠢貨要是不知道劉元這是在幫他們解除範增的懷疑,他們真能自己把自己給供了。
“莫說小娘子還沒把我們給供了,哪怕就是供了,我們也抵死都不能認了,記住了?”一句一句地提醒著他們,讓他們都給他穩著點,彆劉元什麼話都沒說,他們自己倒亂陣腳。
“也是。小娘子要是把我們給賣了,我們也得抵死不能認,絕對不能認。認了可是就隻能一死了。”韓駒說到生死這事,他們自是聽進去的,趕緊的閉上嘴,這心也定了,反正就是抵死不認嘛,由著劉元隨便說。
“這個時候還動歪心思,要亂我楚軍。”範增試探地與劉元丟了這一句。
“但凡不死誰都要動心思,先生如是,我也如是。”範增先前想把劉元培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算計離間,這是他們時時刻刻都會想著的事,此時又怎麼能怪了劉元成了階下囚還依然還想著。
“你是不是認定了你父親一定會嬴,你一定會嬴?”範增其實很是不喜歡劉元此時此刻的語氣,都到這個地步了,但凡隻要範增動一個念頭就能讓劉元死,劉元依然不見任何畏色。
“你明明怕死,也不想死,為什麼還要出來?”範增知道劉元是一個求生的人,時時刻刻劉元都想活著,一直地活著,但現在劉元又來送死。
一眼看向不遠處被楚軍綁著動彈不得的呂雉,範增再問道:“你為了你的母親可以連性命都不要,明知會死也站了出來,也能為了你父親不畏死對吧?”
劉元聳聳肩道:“死嘛,我雖然不想死,想一直都能活著,但這世上的事哪裡由我說了算,我想活,卻要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死去不管不顧,良心難安。”
想活的劉元,不願意失去了良心的活著。呂雉是她的母親,生她養她待她如珠如寶的母親,明知呂雉有危險,明知她如果不站出來死的就會是呂雉,她還能忍著?劉元不想一輩子都得活在愧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