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他們的心性,就算畏於劉元的雷厲風行,說做就做而不敢再做出讓劉元不高興的事情,那也隻會是暫時的,劉元如果想要除掉他們,將來有的是機會,不急於一時。
“我不著急,你們卻著急了。外麵的人和我達成了約定,你們也想和我做一些交易?”劉元答完了也給這些人一個梯子,叫他們看到一丁點的希望,這可關係著她將來怎麼對付外麵的人。
“對,我們也想和殿下做一筆交易,隻要殿上答應我們保住我們的家人平平安安,殿下想要知道什麼我們都會告訴殿下,絕不構陷。”
最先亮出底牌的人啊,那就怪不得旁人緊緊地掐住他的脖子讓他動彈不得了。
劉元聽著淡淡的一笑,“你們本是同路人,這是打算分道揚鑣了?”
他們想說劉元就順理成章趕緊的讓他們說了?那不是顯得劉元太心急,想要聽真話,有時候就是不能急,一著急反而落了下風。
“殿下聰明,不會不知道我們這是為了什麼。”都曾是心狠手辣的人,哪裡會不知道他們曾經的盟友下手有多狠,案子劉元不打算查下去,代價是他們的命,他們本不想死,但是如今卻是非死不可。
在他們還沒死的時候,外麵的人已經急急地尋劉元交易替代他們的人選,劉元同意了,他們便知曉自己成為了棄子。
棄子啊,他們可以成為棄子,他們卻思護住自己的家人。
思來想去,似乎隻有劉元一人能幫他們庇護家人。
說來也是可笑啊,要他們死的是劉元,沒想到他們竟然還要找劉元來庇護他們的家人,隻為讓家人活著。
“你們一群人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連我都敢殺,還有誰是你們不敢殺的。你們雖然死了,你們的家人一定不會願意事情就這樣結束,一時半會他們反應不過來,可是等替補你們的人上去了,他們總會明白這裡麵的彎彎道道。旁人不拿你們的命當回事,你們的家人總還是會拿你們的命當回事的,一來二去和外頭那些活著的人對上了,你們的家人會是他們的對手?”
劉元把他們家人將來可能會麵臨的事問了出來,本來心就懸起來的人這會兒更是深深地倒抽一口氣。
“按你們原本行事的風格,斬儘殺絕才是王道,就算不能光明正大的殺人,你們的家人又不是我,身邊護著的人那麼多,想讓你們的家人無聲無息的消失,他們多了去的辦法,對吧。”
捅心得不夠,劉元必須是再接再厲的。
“我手中一座鐵礦,殿下隻要答應保我一家平安,這座鐵礦我便告訴殿下在哪兒。”心下懸著的人再叫劉元捅起心來更是害怕極了,他們不想讓家人有個什麼閃失,而他們能夠相信的竟然就是想殺他們的劉元。
“你們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你們?”聽到鐵礦二字,徐莊和一心的眼睛都亮了啊,在後麵目光灼灼地盯著劉元,可是劉元卻不緊不慢地反問他們。
額……一群人麵麵相覷了半響,對啊,他們怎麼就莫名奇妙地覺得劉元會救下他們的家人?
“殿下能放過外麵的人,若是利動殿下,想來殿下也會願意護著我們的家人的。這對殿下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相信殿下會知道該如何選擇。”想想劉元能和外麵的人談成交易,自然也可以跟他們談成,端看舍不舍得給劉元要的利。
劉元沒想到自己有那麼一天還成了一個因利而動的人,想來在他們眼裡這個因利而動的人更能讓他們安心,既然他們覺得這樣不錯,劉元也不介意他們這樣認為自己。
“洗耳恭聽。”以利而令劉元動,好啊,劉元乾脆就做出這個樣子,讓他們有話隻管說,利重了,劉元就會做到他們想要她答應的事。
“殿下這是答應了?”劉元等他們把利說出來,他們想要劉元鬆口答應的事劉元沒應下,他們哪裡肯輕易的道出。
“難道不是應該讓我先聽聽你們給出的利夠不夠讓我和外麵的人抗衡之後再決定要不要答應你們。”劉元是不可能會由著他們牽著鼻子走的,想要劉元答應他們,必須是他們把自己手裡有的東西亮出來之後,劉元才會決定跟他們達不達交易。
反正,人就算他們不說劉元也會護下,能多從他們手裡要多些東西,劉元豈會不樂意。
“殿下這是……”劉元的話音落下引得他們都著急了,趕緊的喚上一聲,不知劉元這是又要改了什麼念頭。
“沒什麼,我想你們跟人交易也不會隻憑對方的一句話就鬆口的吧。”將心比人心,劉元眼下掌控全局,是他們有求於劉元,想讓劉元點頭幫他們護人,必須得他們亮出的東西是劉元想要的之後再由劉元來決定是不是同意達成這筆交易。
“你……”劉元如此寸步不讓,倒是讓他們更放心了,生氣想和劉元理論的人卻叫同伴拉住了,好處沒有亮出來,換了是誰都不會先答應。
劉元等著他們開口,十幾人呐,想來能從他們的嘴裡得到不少的消息。
貴族們如今也是無路可退,但凡他們想要護住家人就隻能捉住劉元,雖則很多事情是他們親自派人去做的,但是家中知情者也不少。
以他們從前行事的風格,斬草除根是他們一定會做的,如果不想家人儘亡,他們隻能求著劉元庇護。
“他有一座鐵礦算不得什麼,我有一座金山,唯願用此金山換我家人平安。”在金山麵前,鐵礦真是不錯什麼。
從前劉元就知道貴族們富裕,聽聽著這又是鐵礦又是金山的,劉元本來隻想從貴族那裡弄點錢來好支撐養兵養民,沒想到似乎又要一夜暴富?
雖然心裡為金山而激動,劉元麵上不露分毫,“金山鐵礦啊,諸位真不一般的富裕。”
輕聲歎息的一句,不知怎麼的讓貴族們本來有些得意手裡有好東西的人都僵住了,都落在劉元手裡,是生是死就劉元一句話的事,他們還在劉元麵前得瑟,是嫌活得太長?
“手裡沒有有價值的身外之物,諸位也明白我還想要什麼的。”身外之物嘛,也不是人人都有那麼好的運氣能得到鐵礦金山的,但是他們手裡一定有一些證據或幾句話能讓劉元防備外頭拿了他們換平安的貴族。
“殿下很直爽。”本來打算炫富一波,沒想到劉元不拿他們那點富當回事。
劉元得虧了不知道他們的想法,缺錢得緊的人最是盼著手裡能有錢了,什麼叫作不拿他們那點富當回事,劉元巴不得他們手裡的財富都是自己的。但是再想要也不能露出來,露出來叫他們看出來,不知心裡又是怎麼樣的笑話她。
乾脆轉移話題,還是好好地說說外麵那些背地不乾淨的人,他們都有多少把柄落在了這些人的手裡,這算是劉元比較想要的。
“殿下當真會護我們家人平安?”劉元問得直接,有人誇了劉元一句直爽,但是也有些心急要劉元一句承諾。
同路的人舍了他們,他們再把同路人賣了,這都是相互的事。可是曾經的同路人都能舍了他們,劉元這個最想殺他們的人,果真就那麼值得他們相信,把自己藏得死死的底牌亮出來?
“我劉元對天起誓,隻要諸位說出來的寶藏、鐵礦以及諸貴族犯下的事都是真,我必保諸位家人平安。隻要他們不犯不該犯的錯,我劉元既不傷及你們的家人,也斷然不會許旁人傷了他們。”
尋常百姓遵紀守法都應該護著他們,不管這些人做了什麼,也不及家人,要是有人在劉元的眼子底下想要草菅人命,劉元當然也不會放過他們。
不過劉元心裡的想法他們這些人是不會認同的,在這些人的眼裡他們的命是命,旁人的命就不是了。
也正因如此才會著急想得劉元一句承諾,他們急於護著自己的家人,獨獨沒有想過保衛一方百姓原本就是劉元要做的事。
徐莊在一旁聽著劉元忽悠人,一開始斷不肯鬆口到現在給出承諾,劉元這份心計完全足以將這些人治得死死的。
“好。”得了他們想要的承諾,也該給出劉元想要的東西,一群人一個接一個的道出不少的事情來,方才已經提到了鐵礦和金山,額,也給劉元老老實實的把位置說出。
徐莊和一心一直忙著記下,劉元聽了半天讓他們先擇最重要的事,再出來天都已經黑了,尤鈞一行也回來了,拿下的官員也不少啊。
“不是讓你們收手了?”劉元瞧著被捆的人頗是好奇地詢問,尤鈞並不是魯莽的人,但是這拿住的人有點多了。
“殿下,這些人是有意鬨事。”韓駒上前一步先解釋清楚了,“我們到郡守府或是縣衙的時候他們竟然不讓我們進。”
“你們不會把大門砸了吧?”劉元乍然一聽急急地追問,要是把郡守府和縣衙給砸了可是形同謀反,貴族裡竟然還有人下這樣的套來坑人。
“沒有沒有,我本來是想砸的,可尤鈞先生說砸了縣衙大門形同謀反,我們當然沒砸。”韓駒瞧劉元著急的樣子趕緊的解釋,這一次說來也好險,被劉元養得天不怕地不怕,韓駒看到門被人堵了立刻就想砸門去,得虧了尤鈞提醒才沒有釀下大禍。
劉元大鬆一口氣,隻要沒有砸門就一切好說,一切好說。
“那你們怎麼進的門捉的人?”劉元指了韓駒讓人捆著的人再問。
韓駒眼神就有點飄了,“不能砸門總能翻牆啊,縣衙的衙役那點本事怎麼可能是我們的對手,我就帶人翻牆進去把人都捆了,再打開了大門迎尤鈞先生進去。”
翻牆這種事劉元也沒少乾,尤鈞道:“殿下的封地,殿下為尊,我們奉殿下的命令前去接管郡守府和縣衙,無論是郡守還是縣令理當迎接,他們既然敢不迎,以違抗殿下之令以擒之,鬨到長安殿下也不怕落人口實。“
尤鈞辦事各方各麵都想到了,劉元微微頷首道:“先生所言甚是。”
其實尤鈞說了那麼多更是想讓劉元表明接下來他們是該怎麼做?案子劉元不打算去查了,可是捉了那麼多的人放了劉元就成了一個笑話,全都殺了?
“明日我一道問堂。”劉元這是要親自審案的意思,尤鈞想要知道的並不僅僅是劉元要審還是不審案的事,而是劉元如何處置這些人。
“他們所犯何錯,依罪而罰。”劉元豈不知尤鈞關注的是什麼,一語道破。
“我隻是說案子不會再深究下去,這些人落在我手裡罪證確鑿豈能放過。”劉元是為了求穩所以才會停止再查下去,落在她手裡的人,應該怎麼處置就得怎麼處置。
尤鈞不作聲,劉元朝著尤鈞道:“審案定罪,尤先生來?”
“殿下不打算親來來?”尤鈞被劉元突然委以重任一頓,聽劉元方才的意思明明是想親自來的。
“我一道問堂,並不是打算我來審。”她可以作為旁聽出現的,尤鈞明白劉元的意思了,這是劉元給他機會,尤鈞朝著劉元作一揖道:“諾。”
事情交代完,韓駒十分自覺地道:“這些人我送過去關押起來。”
劉元頷首,瓊華也去幫忙,尤鈞再次作一揖道:“鈞先回去準備。”
“好。”尤鈞明天就要上堂審案了,是得要回去準備才行。
“殿下,這是汜侯讓人送來的名單。”劉元也想回去歇會兒,兩天一夜沒能眯眼了是得好好地養養神,席寒呈上姬淮讓人送來的名單,劉元拿過看了一眼,嗤笑一聲,“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就是人心。”
東西揣進懷裡放著,劉元回了屋取了一份空白的竹簡打開,往上麵寫了不少的字,這通忙活不覺竟然到了半夜,阿花就那麼突然地出現在劉元的麵前,好在劉元早就習慣阿花的神出鬼沒,聽著風聲抬起了頭,“回來了。”
“嗯。”阿花應了一聲,劉元道:“怎麼那麼快?”
“蕭丞相。”阿花此去自然還沒能尋到劉邦,但在路上碰到了另一個人,這才是阿花會回來得那麼快的原因。
蕭丞相除了蕭何還是能誰,阿花從懷裡拿出一份竹簡,劉元站起來接來一覽,看得劉元額頭的青筋止不住地跳動。
“怎麼辦?”本來阿花是不想回來的,可是蕭何再三重申一定要把信儘快送到劉元的手裡,阿花總還記著蕭何是劉元的先生,從前的時候劉元就挺聽蕭何的話,劉元都對他恭敬的人,阿花沒辦法隻能折回來。
劉元道:“你回去休息,暫時彆往長安去了。”
阿花應了一聲,劉元拿著手中這份蕭何讓人送來的東西甚是惱怒。蕭何這封信要說多的東西也沒有什麼,就是一份告訴劉元長安的人對她的婚事都打著什麼主意的東西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努力碼字,努力存稿,再考慮加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