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章氣病(2 / 2)

反正先把自己份內的事做好了,餘下是旁人的事,旁人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她都管不著。

劉邦指著劉元半響沒有說話,卻隻能道:“好,你是真好。”

不管是從前還現是在,或者是將來,劉元是把人想對付她的可能全都給堵了,絕對不會給人任何的機會。

劉元且當劉邦那是誇讚,想來也是誇讚吧。再一次與劉邦笑來,劉邦沒能忍住地道:“走,去見你娘去。”

再看劉元下去,劉邦怕自己會被氣死。

劉元本就想去見呂雉的,得劉邦發話立刻高興地點頭,撒腿就想走,結果沒想到劉邦又把她叫住了。

有話不能一次說完?非要讓劉元再回頭的,暗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麵對劉邦還是一副恭順的樣子。

劉邦道:“項慶說你阿娘將來會殺劉氏的宗親,還說你和盈兒將來都是無福早逝的人。”

“啊!”劉元完全是被嚇到的樣子,“因而父皇你是想把我們都殺了?”

本來是想套劉元話,不料叫劉元一問,劉邦氣得跳了起來,“豈有此意。”

劉元道:“不然父皇突然問出來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劉邦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會想把難題丟出劉元,指著劉元幫他想想。

“朕拿不準。”劉邦還是把心思說白了,反正他就是沒想明白,為難之際才會提起此事。

“父皇是昨天之前就聽說了項慶所提的未來之事,還是昨晚才聽說的?”劉元也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被問的劉邦顯然沒想到劉元竟然會問出來,半響答道:“昨日之前。”

“為何父皇昨日不說,卻選擇今日才說?”一問一答,有惑當問,劉元並不喜歡把心中的疑惑留在心上,而且,劉邦既然問出來了,劉元要是不問,倒是顯得她心虛了。

現下的情況,到底是誰心虛?

劉元想著,而劉邦皺起了眉頭,明顯又叫劉元的問題難住了,而且明擺著並不喜歡劉元的咄咄逼人。

“或者我可以如此理解,父皇是想信了項慶的說詞,深以為我和盈兒都會早逝,所以,你是想換太子,也想換一個人鎮守北境?”劉元就好像沒有看到劉邦的臉色,隻是把自己的理解說出來,等著劉邦回答。

劉邦反問,“若是換了你是我,你會如何選擇?”

“那就要看在父皇還在的時候,我和盈兒是不是會死了,若是當真死了也就罷了,可是,他所沒有提過早逝的人,果真就不會早逝?”劉元隻是如實而問,劉邦不能反駁,對啊,項慶的話就算說的是真的,可是他萬一說一半留一半怎麼辦?

說劉元和劉盈都是早逝之人,看看劉元現在身體康健的樣子,早逝,劉元就真的會早逝?

不對,劉邦想到自己的另一個問題,劉元直接不提呂雉,隻是將話題在自己和劉盈的身上轉著。

“那麼你母親的事,你又是怎麼看?”劉邦提起自己更關切的一點。

“我連諸侯王都沒讓父皇去殺,你覺得我會讓阿娘去殺劉氏的宗親?”劉元如何做事劉邦是第一天才知道?

作為諸侯王,都是劉邦心腹大患的人,劉在他們都安分安己之前劉元都沒有要殺他們的意思,劉氏宗親,那是劉家的人。

“沒有危及大漢江山的人,而是有功於漢的人,自然是不能動手殺之的,可是反之,有人危及了大漢的江山,那人就算是姓劉,換了父皇,你殺是不殺?”

“殺!”劉邦十分肯定地告訴劉元一個殺字。

行,劉元問完之後便不再作聲,劉邦也就明白了。

“父皇問的兩個問題,實則可以歸為一個,你是擔心我和盈兒早逝,沒有了我們,就怕阿娘會做出殺害劉氏宗親的事情來。或許,你更擔心呂氏奪了劉家的天下?”

一語道破劉邦藏在最深底裡的恐懼,劉邦抬頭看向劉元,顯然劉元說得一點都沒錯,劉邦就是擔心這一點。

“那不如我們來試試吧。”劉元都明白劉邦的意思,所以倒是不妨與劉邦提個辦法。

劉邦或許等的就是劉元的提議,試一試,不管是什麼樣的心,一度就能知道。如同他也曾試過劉元,而一試,他就試出來了。

“你很相信你阿娘。”看著劉元沒有任何擔憂的神情,劉邦又在想,劉元出的主意會不會是跟呂雉說好的,若是說好的,隻是為了打消他的懷疑,那麼……

劉元道:“我想父皇手裡一定有不少呂家的事,我隻是提議父皇試試,至於父皇要怎麼試,儘可按父皇的想法去做,如果你不放心我,怕我給阿娘提了醒,儘可不讓我去見阿娘,也不讓我身邊的人去見阿娘一麵。”

絕對的不見麵,也不送信,如此可能讓劉邦放心了嗎?

劉邦心中的想法在劉元的麵前一點都藏不住,或許該說,心中坦蕩的劉元,壓根不怕劉邦用什麼方法去試人。

劉元是相信呂雉的,那份相信,其實也是劉邦沒有想到。

“我想聽聽你的看法。”劉邦心裡雖然有主意,但僅僅隻是一個大概。

“父皇隻想試我阿娘而已?”劉元再問,劉邦抬起了頭,劉元道:“真心假意,你身邊那麼多的人,你就不想都看看?”

隻讓呂雉一個接受劉邦的試探怎麼夠,反正劉邦現在是對身邊的人都持著懷疑的態度,既然如此,要試就一起的試,劉元以進為守,把所有人都拉下來,將水都攪渾了,且看看誰會藏不住?

瞧著劉元麵帶笑容,劉邦當然知道劉元是另有深意的,然而劉邦連呂雉都疑心上了,旁的人,哪一個劉邦都想親自試一試,看看他們究竟幾分真心,幾分假意。

“好!”劉邦本來是隻想試試呂雉,如今要連宮裡所有的人都試了,也無妨。

“你是什麼主意?”劉邦繼續地問起劉元,既然提議全都試,他就想知道劉元的辦法是什麼。

“外祖父去了,眼下舅父他們均守孝在家,就是北境中的表兄們也回來了,父皇確定要在這個時候動手?”劉元詢問了劉邦,劉邦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點了點頭。

劉元聽完走近劉邦,在劉邦的耳邊一通耳語,隨後,劉元頂撞劉邦將劉邦氣昏過去的消息傳了出去,本來在宮裡等著 劉元進宮的呂雉一下子站了起來,發出一陣尖銳的聲音問,“怎麼回事?”

“皇後,我們,我們也不知道,本來陛下與殿下話說得好好的,突然陛下就昏倒了,我們也不知道殿下與陛下說了什麼。”呂雉是放了人在劉邦的宮殿裡沒錯,但是人隻能在外頭看著,如劉邦喚了劉元來說話,根本就不讓任何人靠近,他們也聽不到劉邦和劉元都說了什麼。

唯一能看的是劉邦突然的昏倒,臨昏之前隻罵了一聲逆女。

也正是因為那兩個字,即有人興衝衝的傳出劉元將劉邦氣昏過去的話。

把自己的父親氣昏,那是不孝!

呂雉如何能坐得住,一個不孝的罪名要是扣到了劉元的頭上,誰還能幫著劉元脫掉?

“元兒呢?”呂雉著急的想弄清楚劉元和劉邦都說了什麼,劉邦昏倒之後,劉元去了哪裡?

“殿下正跪在未央宮前。”都把劉邦氣昏了,劉元要是不跪就等人戳她的脊梁骨罵死她吧。

“走。”呂雉立刻抬腳往外走,直接往未央宮去。

眼下的未央宮也是熱鬨,但凡聽說劉邦昏迷的消息,一個個宮嬪都往未央宮去,可是劉邦卻是一個都不見,人都守在外麵,與立著的人對比,跪著的劉元也就分外的顯眼。

劉元跪於著,似乎還沒從氣昏劉邦的事情裡回過神來,呂雉行來時,劉元喚了一聲阿娘,呂雉剛想跟劉元說幾句話,還沒張口,一旁的妃嬪們也都忙與呂雉見禮,“皇後。”

呂雉叫起,在這時殿內走來了一個內侍,與呂雉見禮,“皇後,陛下讓你進去。”

劉邦誰也不見,卻獨獨讓呂雉進去,就算是平日裡很是得劉邦心的戚姬都麵帶詫異,這和她以為的不一樣。

呂雉是想問上劉元幾句的,結果倒好,連話都沒機會說,可是眼下劉邦讓她進去,呂雉也不能不進。

隻好往前走向未央宮中。劉元動了動,大冷的天跪在外麵,好冷的啊!

而呂雉有心想讓劉元起來,隻是才進去卻聽到劉邦一聲怒吼,“你養的好女兒,你的好娘家人。”

若說進來的時候還在想劉邦為什麼生那麼大的氣,劉元立下大功回長安朝見,本是值得高興的事,因何能氣昏了劉邦,聽到劉邦喊出的話來,呂雉即明白了。

因為呂家的事,劉元是為護著呂家所以才會與劉邦起了爭執,惹了劉邦而不喜。

“陛下所指,妾不明白。”呂雉與劉邦福了福身,表明自己不明白,請劉邦明示之。

“你自己看看。”劉邦躺在榻上,也沒有要下來的意思,隻是將一份奏折朝著呂雉甩了過來。

有了紙之後,劉邦第一時間就讓朝中官吏換上紙,紙多方便啊,比起竹簡來簡直不要好得太多,定是要先用起來。

因而紙與呂雉擲了出來,可見劉邦心中的怒意,呂雉彎下將紙撿了起來,仔細地看。

上麵的內容寫的是呂家的人如何貪汙挪用公款,證據確鑿。

“陛下,呂家的人雖然是妾的娘家人,既然做出這樣的事,陛下儘可秉公辦理,何必氣壞了身子。”呂雉連想都不曾多想,看完之後便與劉邦說了這話,劉邦看向呂雉,“你瞧好了,那是你的侄子。”

“陛下說得奇怪,就算是妾的侄兒又如何,他敢做出如此貪贓枉法之事,陛下尚且告誡宗室們不可知法犯法,就算是妾的侄兒,錯了也應該罰,陛下不以為然?”呂雉一臉公正的開口,劉邦上下打量了呂雉一圈,怕是沒有想到呂雉還有如此心胸。

呂雉麵對劉邦的打量即不退也不避,隻是含笑地由著劉邦看,由著劉邦想。

“元兒曾與呂家求情了?”呂雉見著劉邦移開了目光,好奇地問起劉邦,劉邦道:“不曾。”

“那陛下因何動怒,大冷的天,元兒還跪在宮外。”這是想問劉元因何而挨罰。

“呂家的事,你去解決。”劉邦並沒有接過關於劉元的話題,隻是吩咐了呂雉去將呂家的事處理好。

呂雉聽著麵帶詫異地看向劉邦,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可是劉邦卻十分認真地道:“關於呂家的事,並不是隻有這一件,還有旁的。臨泗侯剛去,我本想壓下,可是呂家的人在孝期都不安分,我會讓人全都送到椒房殿內,你自己看著應該怎麼辦。”

呂雉的心剛要放下,接著又懸了起來,劉邦竟然因為呂家而對劉元動怒,依劉元的性情,她是不可能會為呂家求情的。

然而劉邦並沒有正麵接過她的話,告訴她說,劉元被斥就是因為劉元為呂家求情,而是避之不談,而是有心似的將劉元罰跪在外。

“元兒。”呂雉對於劉邦不接話也不是全無辦法,她不可能看著劉元跪在外麵的,天那麼冷,再跪下去劉元的身體如何受得了。

“一個逆女值得你為她求情,舍不得她在外麵跪著,來人啊,將劉元押入宗人府看管起來,不許任何人探視,什麼時候她想清楚了,朕什麼時候把人放出來。”

直接就要將人關入宗人府,還不許任何人探視,呂雉的心更是懸了起來,劉邦直接不讓任何人與劉元接觸,明擺著是不想讓人從劉元的嘴裡打聽劉元究竟因為什麼而惹了他動怒?

“皇後,尤其是你。若是你敢背著朕去探視元兒,朕就敢將元兒移到廷尉府。”宗人府還好,又是劉交當的宗正,劉元放到宗人府去,劉交不會讓劉元吃苦,但是要是放了廷尉府裡,那就不一定了。

“是!”呂雉思緒百轉千回,不能見劉元是問不清到底劉邦都是因為劉元說了什麼而動,而劉邦又死捉著呂家的事情不放,呂雉似乎隻能好好地理清呂家的事,看看呂家到底都做出多少惹怒劉邦的事。

呂雉出門的時候已經不見劉元跪在外麵,想來是送到了宗人府去了,呂雉擰著眉頭,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偏偏卻又說不出個所以來。

等回了椒房殿,一如劉邦所言,早已經派了送來了一箱子東西,呂雉打開一看,裡麵竟然是呂家這些年犯下的大大小小的事,頗是驚心。

“皇後。”呂雉正在看著,而內侍急急來報,呂雉隻能收起心下的萬千心思,抬眼看向宮人,“何事?”

“太醫方才來報,陛下病重昏迷。”如此消息自然不是好消息,哪怕才從未央宮回來,呂雉也得趕緊再去一趟,劉邦不能出事,要是劉邦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事,劉元就是氣死父親,劉邦一死,劉元也活不成了。

“盈兒呢,去讓盈兒彆上課了,立刻讓他往未央宮去。”呂雉的第一反應是立刻讓劉盈去未央宮,方才聽說劉元惹急了劉邦,呂雉隻顧著去看看劉邦如何,順便弄清楚了劉元為什麼會突然惹了劉邦動怒,結果他們都不想與呂雉提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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