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章為什麼是你?(1 / 2)

麵對難得粗魯的劉元, 劉盈卻顯得十分的高興, 與劉元道:“阿姐, 我也想為你分憂的,可是太多的事我做不好, 小小的京兆府的事,我都覺得極難, 我都想著可不可以不用去學, 將來治理天下, 天下的事哪裡是一個京兆府可比的。我隻怕更加的做不好。”

劉元輕輕一歎,“所以你有什麼打算?”

那麼多年讓劉盈去學習,想讓他可以成長,或許他可以成為一個合格的太子,將來也會是一個合格的皇帝, 然而看著劉盈說的,京兆府都讓他覺得事情太多, 他不想學的話, 劉元何嘗不是在想,劉盈當真可以當好一個皇帝?硬是讓他坐上了帝位, 一切都可以如他所願?

“阿姐, 我不想當這個太子,也不想當皇帝。”劉盈想了很多年,直到現在他的想法都是一樣的,他不想當太子,也不想成為未來的皇帝, 他沒有能力做好太子,也當不好一個皇帝,他想要劉元放棄,也希望劉元可以想出一個兩全的辦法,既可以護住呂雉和劉元,又能夠讓他不當這個太子。

劉元看著劉盈,劉盈已經不止一次在她的麵前說過他不想當太子,一點都不想,但是那麼多年過去了,劉元總也希望劉盈的想法能夠改變,但終究是她太想當然了。

“我知道了。”劉元應著,劉盈激動地追問劉元道:“阿姐會幫我嗎?阿姐你會幫我嗎?”

“盈兒,此事一定要從長計議,你不為太子,那麼阿娘的後路,你的後路,我的後路,我們都要想。”所有與劉盈牽扯在一起的人,他們都要想清楚了,接下來他們到底如何安排。

“換太子一事關係重大,你知道這個理。”劉盈絕對的知道。

劉盈眼眶泛紅的道:“阿姐,我也曾想過努力成為一個好太子,如參與朝政,我知道阿姐是想讓我學東西,可是有些東西我就算再努力去學,我都學不會。”

說到這裡落下了一滴淚,劉盈也努力過了,可是他做不好,做不到,最終隻能放棄。

劉元看著劉盈委屈的樣子,眼淚都要落下來了,“好,盈兒也曾想過為我與阿娘做一些事,隻是你做不好,那不是你的錯,我不會怪你。”

認真地告訴劉盈,她也僅僅是希望劉盈儘力去做,但凡他去做過了,事情無論最後的結果怎麼樣,至少試過了,他們都不會心存怨恨,都不會覺得不甘。

“阿姐,謝謝阿姐。”劉盈知道不當太子的想法說出去,所有人喝斥他,隻有劉元會聽,會想問問他為什麼會不想。

在所有人看來,太子之位,未來的皇帝之位,那是無數人趨之若鶩,但於劉盈看來,所謂的權利之下還有很多的責任。

責任兩個字是劉元教給他的,他一直都問自己能不能當好一個太子,當好一個皇帝,他努力的去讀書,努力地去學朝政,到最後,劉盈發現他不像劉元,劉元不必人教自通朝局人心,他卻連皮毛都比不上。

這樣的他若是當真成為了皇帝,他能做好一個皇帝?

劉盈想起了被擄至匈奴的那段日子,手握大權的人,一個不慎帶給天下,帶給百姓的將是毀滅。

匈奴的十幾萬兵馬,就是因為一個錯誤的決定,他們全都將性命丟在了雲中。

劉元雖然不知道劉盈的想法,但也清楚劉盈確實儘力了,輕輕地歎道:“你給我一些時間。”

“好!”劉盈滿懷希冀地看向劉元,劉元就是他全部的希望,如果連劉元都不能幫他,這世上也不會再有人幫他了。

“殿下,皇後在宮門前等著兩位殿下。”馬車停下了,外麵的席寒連忙告訴劉元外麵是什麼樣的情況。

劉元衝著劉盈道:“這些話你暫時不能告訴阿娘,彆把阿娘給嚇著了。”

“好!”能與劉元說的話,不代表可以和呂雉說,劉盈還是懂得這個道理的。

劉元叮囑完了劉盈,得了劉盈的回答才放心下了馬車,果然看到呂雉站在宮門前,見著劉元下車急急地走來,劉元扶著搖晃的劉盈下車來,呂雉詢問道:“你們都沒事吧?”

“沒事。”雖然呂雉得到消息裡是隻說劉盈叫人構陷,差點落得一個強搶女眷的名聲,卻叫劉元化解了,想做成這件事的人自然是沒有做成的,呂雉還是一起操心起劉元和劉盈來了。

劉盈慢半拍地道:“沒事。”

“怎麼醉成這樣?”呂雉是第一次看到劉盈喝酒,臉上都是通紅的,看起來不甚清醒,呂雉伸出手想扶人的,結果劉盈道:“阿娘,不用你扶,你就讓我自己走回去。”

劉元瞧著這樣的劉盈覺得好笑,呂雉道:“怎麼讓他喝成了這樣?”

“要不是喝成這樣還能有人打上他的主意。”劉元半點不以為意,反正現在的酒根本都算不上酒,劉盈雖然沒成年,看起來像喝醉了,劉元卻並不擔心。

呂雉皺著眉頭,顯然也是想不到娘家人會那麼的坑,差點就把劉盈給坑死了。

“席寒,你們扶著太子,彆讓他趁機發酒瘋。”劉元本來想呂雉都來領人了,想著該撤了吧,結果看到劉盈的樣子,還是把人送回到宮裡安頓好再說。

劉盈捉住劉元道:“我不要彆人扶我,我就要阿姐扶我。”

……還真是借酒耍脾氣,行吧,劉就這麼一回,想是往後劉盈也不敢再喝酒了。

“好,我扶著你,走,扶著你回去。”劉元上前扶著劉盈,其實也不費什麼勁,劉盈雖然醉了,卻沒有走不動。

劉元還有意逗人,伸著手與劉盈伸了伸,還給晃了晃,劉盈想要捉住劉元的手,伸了半天想捉卻怎麼都捉不到,劉元一個勁忍著笑。

“為什麼捉不住阿姐的手。”幾次都捉了一個空,劉盈甩了甩腦袋想問問情況,劉元也認真地問道:“對啊,為什麼你總捉不住我的手,不是讓我扶你回去。”

劉盈甩了甩頭,“阿姐扶我,是要我先捉住阿姐的手?”

雖然是醉了,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因而朝著劉元問了,劉元點了點頭,“對啊,你不捉我,我怎麼扶你?”

捉了捉頭,劉盈的的腦子明顯不太夠用,因此也不管劉元說的話是對還是不對,隻管伸出手再想捉著劉元,劉元還要閃的,呂雉在後麵拍了劉元一下,提醒著劉元就算是要玩也不能玩得太過。

劉元隻好捉住劉盈的手臂,劉盈也捉住劉元的手,“捉到了,阿姐快扶我回去,回去。”

高興得跟個孩子似的,劉元點點頭道:“是啊是啊,看你多厲害。我們走吧。”

得了誇讚的劉盈連連地點頭,“對啊,我厲害的,可是阿姐更厲害。”

“好了,你不用誇我,我也會把你送回去的,放心吧。”劉元是不想跟一個醉酒的人再說下去,隻管扶著劉盈往椒房殿去。

一些事情呂雉是聽了個大概,但是現在看到劉元和劉盈在一起,一個醒著一個醉了,還能說說笑笑,本來心中儘是戾氣的呂雉,心情還慢慢平複了下來。

劉元把劉盈送回了房,讓人給劉盈準備上一份醒酒湯,劉盈倒是沒再鬨,洗漱完喝了湯便睡了過去。

終於把劉盈安頓好,劉元便準備出宮,卻叫呂雉叫住了,劉元雖然不想告狀的,看樣子呂雉是想從她嘴裡聽完始末。

“阿娘,我隻管證明盈兒的清白,連人的名字我都沒問,我是覺得沒必要多管,反正有了今天的事,其他的人再打盈兒的主意也沒那麼容易。”

劉盈還能不吃一塹長一智?劉元不想管得劉盈太多,當不當太子是一回事,劉盈也得有保護好自己的本事。

就算劉盈再傻,那就讓他多吃點虧,她就不信虧吃多了,劉盈還會不長進。

“皇後,這是你讓廚下熬好湯汁。”劉元與呂雉說著話呢,一人給呂雉端著藥上來,呂雉道:“給元兒端過去。”

劉元乍然聽著一頓,“給我準備的,什麼東西?”

一般來說劉元很少吃藥的,不過呂雉讓人給她安排的東西,劉元瞧著人端了上來,看了一眼,等著呂雉說說。

“是給你補身子的,前幾日我讓你進宮,太醫給你號了脈,你身上的傷太醫說的要好好養,餘毒未清的不能不小心。我知道你不喜歡吃藥,就讓太醫換了一個辦法,你嘗嘗味道如何。”

呂雉也是擔心劉元的身體,因此費儘心思想要調理好劉元的身體。

劉元聞了聞,雖然還是有藥味,但至少聞起來不是太難聞。

“試試。”呂雉催促著劉元,怎麼說也是呂雉的心意,無論如何也要試試,實在是難吃再拒絕。

因著呂雉的心意,劉元隻好頂著呂雉的目光,將所謂的湯汁全都喝了,隻是雖然聞起來是不覺得難聞,但吃起來好難吃。

“不成,阿娘,這個味道太難吃了,我往後再也不吃了。”劉元忍著才沒吐出來,呂雉看著劉元一張臉都要皺起來了,想必是真的很難吃才會叫劉元再也不想吃了。

“難吃便不吃吧。”呂雉隻是想讓劉元能好,若讓劉元受罪的話,又不能治本,自不願意叫劉元受罪。

得了呂雉這一句劉元自然是高興的,連連點頭地道:“還是阿娘心疼我。”

呂雉顯得有些無奈地與劉元一笑,再要說起方才劉盈的事,卻聽到一聲聲叫喚著陛下,劉邦頭未梳,衣冠不整,打著赤腳的衝了進來,直接就問道:“方才的湯汁喝了嗎?誰喝的?”

看到劉邦如此走了進來,呂雉和劉元都嚇了一跳,再聽到劉邦一問,她們更是怔住了。

“朕問你們話。”沒有得到回應,劉邦大聲地質問,更是著急地衝上去查看,劉元喝完了藥還沒讓人收下,空蕩蕩的碗叫劉邦看得清楚,直接拿起碗來,劉邦再問道:“是皇後喝的,是皇後喝的是不是?”

傻子都意識到情況不對了,呂雉問道:“湯汁裡有什麼?陛下在湯汁裡放了什麼?”

劉邦將碗砸了出去,“朕問你,是不是你喝了湯汁,是不是你?”

“不是阿娘,是我。”劉元輕聲地回答,劉邦著急地上前,“你把它吐出來,你把它吐出來,你把它吐出來。”

可是喊著喊著的劉邦突然沒有了聲音,寂靜的宮殿,隻聽聞一滴滴血滴落地的聲音,呂雉驚恐地叫喚道:“太醫,叫太醫,快叫太醫。”

“噴。”劉元噴出一口黑色的血來,劉邦急忙將她抱住,“太醫,傳太醫,不,傳麗和侯和留侯進宮,快去。”

“去拿,去拿皂水來,去拿。”劉元痛得大叫一聲,阿花和向陽還有八彩都衝了上來,臉上都是驚慌,呂雉聽著劉元的話衝朝著宮人吩咐道:“皂水,皂水,去拿皂水。”

“啊!”劉元痛得捂著肚子打滾,劉邦緊緊地捉住她,一聲聲地說道:“沒事的,元兒沒事的,不會有事的,你堅持住,你堅持住。太醫呢,快叫太醫來。”

劉元一把將劉邦揮開,額頭入眼都是青筋地看著劉邦道:“父皇動手的時候不知道藥性?”

一語道破,劉邦的手僵住了,“你就那麼想要我阿娘死嗎?她就那麼讓你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你為什麼要她死?為什麼?”

麵對如此質問,呂雉更心疼劉元,心急地上去與劉元說道:“元兒,不要生氣,不要動怒,你好好地等著,太醫馬上就來了,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

劉元隻管看著劉邦,“因為項慶,因為他說過阿娘將來會總攬朝政,因為他說將來阿娘會殺劉氏宗親?可是你的妻子,你不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不知她有一顆什麼樣的心?”

“未嫁你時你就已經有了劉肥,那麼多年劉肥怎麼欺負的我,我阿娘又怎麼對的他,你不知?她不曾動過劉肥分毫,你的那些兒子,到現在為止,她對誰不好過?她苛責於誰?”

“我已經向你證明過,我的阿娘不是你以為心狠手辣的人,你為什麼寧願相信一個不知所謂的人所言,而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你同床共枕,與你共患難的妻子?”

“人心涼薄至此,殺了阿娘,你接下來是想殺我和盈兒,你連我們也想除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盈兒太軟弱,你太重情,將來她為太後,有你們兩個護著她,她可能做出任何的事情來,沒有了她,大漢的江山交到你們手裡,你輔佐盈兒必能開創一個太平盛世。”

劉邦想要呂雉死,可是他從未想過要劉元死,從來沒有想過。

“陛下若要妾死,不過是陛下一句話的事。”呂雉看著劉元痛得吐血,看著劉元痛著還不斷地質問劉邦,更是心如刀割,她趄劉邦道:“陛下若是將妾賜死了,也就沒有現在的事情了,元兒,元兒……”

那份湯藥,劉邦以為是呂雉給自己備下的,就沒有想過呂雉可能是會為劉元準備,為劉盈準備?

親手將有毒的藥送到自己的孩子口中,呂雉也吐出一口血來……

“皂水,皂水,殿下。”去取皂水的人回來了,卻沒想到看到呂雉吐血,一時不知該不該上去,呂雉卻直接衝了上去,端到劉元的嘴裡,劉元忍著難受將水喝進去,不斷的喝,不斷的吐……

“陛下,陛下。”太醫們被人十萬火急地叫了來,看到劉元倒在血泊中,呂雉的身上同樣帶著血。

“快,快給元兒看看。”劉邦現在隻要劉元可以平安,隻要劉元能夠平平安安的。

“是,皇後,請你讓讓。”值守於太醫院的太醫全都來了,雖是驚心到底是怎麼樣回事,但也不敢再多言,急急的上前去與劉元號脈,為劉元救治。

可是劉邦下的藥,本就是存了必殺呂雉之心,劉元活著,既因劉元的身體一向健康,皂水催吐,多少也還有一點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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