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章尤鈞之罪(1 / 2)

“留侯隨我走一趟廷尉府如何?”事情本來就是一樁接一樁的, 接下來還不知道有多少事.

劉元是想喘口氣再去問問尤鈞的事,現在都有人出手想要尤鈞死了,劉元哪裡還能坐得住,收拾著準備往廷尉府去, 不忘邀請張良。

“可。”張良也聽說尤鈞被卷入的案子, 隻是現在雖說查明白了尤鈞並沒有殺人,卻沒有證據證明他是不是對人不軌。

案子卡著徐莊就算想儘快結案,卻因為一些細節沒辦法查清楚, 叫徐莊沒有辦法證明尤鈞的清白。

徐莊使人來報信就是想讓劉元去一趟廷尉府的, 他都要瘋了,尤鈞卻很鎮定。

見到劉元與張良行來,死裡逃生的尤鈞淡淡地與他們見禮,“殿下, 留侯。”

徐莊方才就在大牢裡,眼下見著劉元宛如找著組織, 急切地衝著劉元道:“殿下,殿下你想想辦法。”

“查案子的事是你的專長, 我想辦法?”劉元詢問徐莊, 徐莊道:“沒有的事臣能查得清楚, 這發生的事我不能抹去。”

這才是為什麼徐莊沒辦法幫尤鈞脫罪的根本原因,都是因為尤鈞確實碰過那個女人。

劉元看向尤鈞,尤鈞道:“我與那位女郎本是舊識,隻是事隔多年相見罷了。”

“舊情複燃,不受控製?”劉元問出來, 尤鈞道:“隻是沒想到他們為了對付我連她也尋了出來,為此誤了卿的性命。”

聽聽這感慨的,劉元都要懷疑這還是不是她認識的尤鈞了,難道一個女人對男人的影響力那麼大,大得這樣的一個男人完全都忘了自己原本是什麼人?

尤鈞似乎看出劉元的驚訝了,詢問地道:“殿下以為這樣的故事是不是貴族們想得到的?”

……方才因尤鈞的話而起的懷疑這會兒消散了,劉元道:“那麼你告訴我,你為什麼碰那個女人。”

“隻是一個意難平的女人而已,我想看看她會怎麼害我,故而順著她所做而為之,隻為了讓自己從此再也沒有心軟的可能。”尤鈞說來劉元聽明白了,敢情他碰人還是為了曆練,過了這個坎從此他就得道了?

呸,得個屁道,劉元先唾了自己一回,然後衝著尤鈞道:“也就是說你確實碰過人家,現在就是有人拿著這件事強調是你用強的,並非人家自願。”

“殿下,若不是有雲中的事,沒有人會揪著這件事不放。你不喜女子受人折辱,總有人千方百計要讓我們反目,最好的辦法就是做下你不喜歡我做的事,這樣一來你可會因為這件事而不救我嗎?”尤鈞與劉元分析另一層貴族們的心態,他們打的如意好算盤真是計關算儘。

“你若真是這樣的人我確實不會再用你。”劉元倒是告訴尤鈞實話,一個強了女人的男人劉元瞧不上,故而肯定地告訴他,尤鈞真做了這樣的事就彆指望劉元來救他了,因為劉元肯定是不會救的。

尤鈞道:“殿下的忌諱鈞明白,鈞看起來不像傻子吧。”

“色迷心竅卻是未必。”劉元幽幽地一歎,尤鈞成功一噎。

劉元道:“你既然明知那是計,上了人為何不把人護好?”

尤鈞道:“我派了人跟著她,也親眼看到了她被人殺的經過,她怕是也想不到會有人想用她的命來害我。本以為她可以親自取我的性命的。”

劉元腦補無數尤鈞與人的愛恨情仇,可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隻是衝著尤鈞道:“看樣子有人迫不及待對你下手了。顯然扣你一頂強搶民女的帽子讓你我決裂有人不是很讚同,反而更迫切的想取你的性命。”

“殿下,那是另一個人,人已經拿下了。”徐莊從一開始有機會說上一句話,後來再也插不上嘴,劉元表露出疑惑後,他連忙解釋。

劉元道:“所謂的另一個人是指這一個人不是跟貴族一夥的?”

“是那位女郎的夫君。”徐莊趕緊的解釋,劉元看了尤鈞一眼,“有夫之婦?”

“她卻與我說夫君已經死了,當年她正是為了許嫁旁人而棄了我的。”尤鈞意識到劉元的不喜,趕緊的解釋,劉元上下打量了尤鈞一圈,“你這段姻緣武先生應該清楚吧?”

本來天天去信催著她的武朝到了最後卻不催了,必是清楚尤鈞做了什麼事,深知沒辦法再與尤鈞說好話,也催不得劉元,這才會不敢催了。

尤鈞沉吟了半響道:“知道的。”

當初他們之所以會認識還是武朝的功勞,武朝心知他們舊情複燃也曾勸過他莫要做出出格的事來,隻是當初的他聽不進勸。

一個女人,多年前在他心上留下了一道傷,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愈合,他不想一輩子帶著傷過去。因此如果可以,為什麼不做一個了結,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就是一個想要他死的人,明明之前武朝就提醒過他,他卻還是想要親眼看到才會相信。

劉元道:“人都死了,是不是強的還不是彆人上嘴皮下嘴皮一動的事。你呢,告他殺人的人是誰?”

想來想去劉元想到了關鍵,徐莊道:“自然是婦人的丈夫。”

也隻有身為丈夫的人才能名正言順的告人,而且告得人沒辦法駁回。

“現在他意圖殺人。他就那麼喜歡那個女人,喜歡到願意為她報仇而不顧自己的生死而殺你?”劉元詢問著尤鈞,他們之間的關係想來還是尤鈞自己心裡有數。

“這是一個突破口。”有人動手要害尤鈞,尤鈞卻意識到這是他的機會,他可以借此出獄。

那個女人雖然和當年一樣的美,但那副麵孔下的蛇蠍心腸,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隻是還是想親眼看看她會對他做出什麼樣的事,最後真把自己套進去了,隻能說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劉元道:“徐廷尉啊,人都到你手裡,怎麼讓人改口供你不懂?”

原告捉到了殺人的證據,雖然他要殺的是一個被關進廷尉府的人,哪怕這個人被判了死刑卻也隻有朝廷才有資格處置他們,想代表朝廷處決於人,此人還沒有這個資格。

徐莊道:“他想見殿下。”

人捉到了,但是此人見到徐莊的第一麵卻要求要見和劉元,還說了,隻要劉元來見了他,不管要問他什麼他都如實而答之。

劉元一頓,“要見我,為何?”

“殿下聞名天下,想要見殿下的人很正常。”張良解釋了一句,那完全就是深信自己的妻子值得人推崇的語氣,劉元淡淡地看了過去,張良道:“殿下想要套話比徐廷尉更容易。”

一個想見劉元的人,要是讓劉元與他問話,想要問出什麼話來都會比尤鈞更容易,劉元明白的。

劉元衝著尤鈞道:“隻此一次,如果你還要為私欲而惹事,你敢惹就要自己解決,我無意為你一直解決。”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殿下放心,我明白,我不會的!”尤鈞深知劉元的底線,故而朝著劉元再作一揖,明白地告訴劉元,這樣的事情僅此一次,再也不會有下一次了。

劉元指著他道:“你就是踩著我的底線。”

“請殿下相信,這樣的事情鈞也並不想遇到,但是有些事情不由我,故而請殿下恕罪。”

尤鈞認錯的態度還是良好的,誰還沒點私事,尤鈞隻是因為過不去心裡的坎,因此一直都在原地,而這個人出現了,讓尤鈞看明白了自己,心知若是想讓自己完全放下,也給自己一個教訓,便迎著上去,看清楚那一個女人的樣子。

劉元能說什麼,這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說是曆練,一點都不假,劉元道:“人在哪兒?”

徐莊自然明白劉元問的是誰,趕緊的道:“殿下隨我來。”

從發現尤鈞叫下人了毒開始到查到人於到捉到人,徐莊的動作很快,快得劉元都要稱讚一聲。

畢竟她這兒收到報信的人還特意說起人還沒捉到,等她到了廷尉府徐莊已經將人拿下,本事了得。

徐莊也將事情的經過與劉元說起來,畢竟徐莊也知道尤鈞因為鹽利的事惹了不少人恨,吃的用的早就防著,故而才會在第一時間發現飯菜有問題。

尤鈞沒事地活到現在,多虧徐莊一直給他保駕護航。查案的事,找凶手這類的事情難不倒徐鈞,把下毒的人尋出來更不是什麼難事。

劉元也就見到了要害尤鈞又想見她的人,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單隻看外貌比尤鈞要出色得多,身上穿著白色的曲裾服,卻也染了灰塵。

“這位就是我們始元長公主殿下。”徐莊進來與裡麵的人介紹了劉元,劉元看向那人,帶著詢問的語氣問道:“閣下為何要見我?難道還有什麼話要與我提醒不成?”

隻看外表就比尤鈞好看,便是氣度,溫潤如玉,倒是有幾分讀書人的感覺。

想想能從尤鈞的手裡搶女人,此人也不可能一無是處。

“長公主殿下敢用尤鈞,就不怕將來有一天會成為尤鈞的踏板石?”人雖然看起來無害,但說出口的話就沒有那麼無害了,至少聽在劉元的耳朵來就帶著幾分警告和威脅。

“刀握在手上,既可以殺人也能傷及自己,那麼這把刀你就不要了?”劉元笑得溫和的問。

郎君怕是沒有想到劉元會是這樣的答案,輕輕地笑出聲來,“沒想到啊沒想到,殿下竟然是這樣的想法。人如刀劍,人有雙麵,劍有雙刃,可以殺人也可以傷己,隻看握著它們的人怎麼用。”

“殿下很相信自己。”

“一個人若是連自己都不信,還有什麼人值得你去相信?”劉元回答著,引得那一位再一次看向劉元。

“雖然哪怕你知道尤鈞是一個不可用的人,就因為他有才你也會一直地用他?”郎君激動地詢問。

劉元道:“不可用嗎?他隻是一個寒門出身,他想出人頭地的辦法隻有一個,便是做出許多為大漢,為天下百姓有利的事來。但這一切也需要有人支持,如果連我都不支持他,你認為還有人支持他?”

客氣地詢問著,她之所以敢用尤鈞,哪怕在他曾經舍了她而選擇劉邦之後依然的選擇用這個人,因為尤鈞很清楚他想做到的事,他要的一切要什麼人才能給他。

先前他以為是劉邦,而且未嘗沒有也給劉元搭把手的意思,劉元的人全都在北境,長安城內是有瓊容看著不假,但是朝堂之上並沒有屬於劉元的人,他隨劉邦回了長安以來,但凡牽扯上劉元的事,哪一件尤鈞不是偏著劉元的。

一直沒有責怪尤鈞的劉元懂得這個道理,心知尤鈞哪怕選擇了劉邦,但也是在為劉元鋪路,前路不易,人得要小心一些,隻有小心地行事,才能讓自己安然無恙地活到可以真正一展才華的時候。

“殿下其實知道尤鈞是什麼樣的人,可是殿下自信可以掌控尤鈞,故而殿下才會用他。”這一位也是個聰明人,就從隻字片語中便明白了劉元的打算,聰明的人點破說來。

劉元道:“你想說將來有一天尤鈞會反噬我?那麼你可知道,尤鈞可以為了自己的理想不畏一死。”

最讓劉元放心去用尤鈞的原因是因為一開始尤鈞就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他堅定要走自己想走的路,為此不惜一切,就算是死他也無所謂。

劉元盯著眼前的郎君,“我看你也是讀書人,能和尤鈞搶女人,你的才能家世理當比尤鈞好,否則一個女人得到了尤鈞的心卻嫁給了你,沒有絕對優勢的你是不可能得到的。”

“家父本是大秦的高官,隻是秦亡之後,天下再也沒有我們的立路之地。”郎君提起自己的父親時帶著懷念,家族的榮盛隨著秦亡而消失,而他以為的好妻子也慢慢露出了真麵目。

好是因為他給了她榮華富貴,讓她衣食無憂,成為人人羨慕的對象。

不好是因為他從一個人上人變成了一個甚至還要躲避仇家追殺的人,她不想過這樣的日子。當她得知尤鈞成為大漢的廷尉時,她便動了心思,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

直到有一天,他也曾與之交好過的人出現了,帶著蠱惑的聲音誘著那個女人,許她隻要辦好這件事便會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錦衣玉食。

他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這些人不出麵則矣,若是一出麵都是想讓人死。

他攔著不讓她去,卻怎麼都攔不住,最後,其實是他殺了那一個女人,在得知她背叛了他之後,他親手殺了她,毫不留情。

“你殺了人,再把殺人的罪名栽贓到尤鈞的頭上,你是想讓尤鈞也去死?”劉元聽完郎君平靜地陳述關於他和那個女人的事,笑笑地問著。

早就查清這個案子的徐莊卻沒有把這個真正的凶手捉起來,劉元一眼瞥了過去。

“有些事我稍後再與殿下細說。”隻是一個眼神徐莊即明白了劉元的意思,因此衝著劉元安撫地說來。

劉元回來也才兩天,不是徐莊不想細細說明這個案子,而是因為事情牽扯得太多了,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眼前的人還想見劉元,為了讓尤鈞可以早點離開廷尉府,還是應該先把尤鈞的罪名洗涮乾淨為重。

“尤鈞是一個聰明人,他一定知道她說的話都是假的,卻還是一次又一次給了她希望,讓她背叛了我,她可惡,尤鈞又是什麼好人?”

“她以為自己聰明,以為尤鈞還像以前那樣的喜歡著她,卻不想想尤鈞不是一個傻子,他所謂的歡喜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若非尤鈞想要利用她,她便不會做出背叛我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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